“穿着铠甲的人？是那个郭涵将军一起失踪的……？”
云千呈一脸好奇的表情让小摊贩儿讲故事讲得也很带劲儿，不过手里给他包点心的活儿也没落下，这么一会儿已经选了五六个了。
“这还没完，打更的那时候也以为是那些兵，但是夜里他看不清啊，就提着灯笼往前走，结果一看有个人脸都烂了，身上还爬着好多虫子，我去，我想想都恶心。”
小摊贩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个深色的点心，看着像是糯米做的。
配上他的语气，云千呈觉得那个糕点肯定是不好吃。
“那打更的一看直接就吓得往后跑，正巧碰见了镇子里巡逻的俩差爷，差爷不信啊，俩人一人一边儿架着打更的就去了镇子口，一看，还真是一群人堵在那，这差爷眼神儿好啊！一瞧，那全是死人！一看就是烂了好久了！”
说着，小摊贩儿从边上抽出一根细绳儿，把油纸包里的点心包成了个大方块儿形，交给了云千呈。
“然后呢？”
看着那一包点心，云千呈决定等让旺财卖艺的时候，一定要让它钻火圈儿才行。
“然后？然后具体怎么着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事儿持续了好几天晚上，那几天我们这晚上都禁止出门，据说那些死人一直想进村子，却一直进不来……”
云千呈听着，这不就是说镇子外面有结界的意思？联想下自己师父认识方佩，搞不好这又是自家师父弄的，当年她跟女帝来过此地的可能性很大。
一边想着，云千呈掏出来些银钱递给小摊贩儿，对方乐开了花，接了钱收到了钱袋子里，还找了零钱递了回来，又接着说了起来。
“跟你说啊，有好事儿的人晚上跑到街上去看，说看到了穿着郭涵将军铠甲的人，不过是个妖怪穿着，然后有人说是郭涵将军带着士兵死了，被妖怪夺了铠甲，有说郭涵将军本来就是妖怪的，反正各种说法都有。”
“现在晚上还能看到吗？”
拎着沉甸甸的点心，感觉这些够旺财吃上一阵子。
“那哪能啊？这一阵子都没了，本来镇子上都准备找支援了，但是突然一天晚上那些东西就再也没来过了，不过估计为了保险，还是会上报吧，这些咱小老百姓也就不能知道了……哦对了，听说那些人浑身都湿答答的，尸体有些看着好像都涨起来了，不过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岔了。”
小摊贩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的都说完了。
“那郭涵将军他们失踪的山是在哪？”
云千呈抓着点心，这是个重点。
“山？喏，就抬头能看见的那座！”
小摊贩儿伸手一指，老远就能看到一座秀丽的山峰伫立于外。
“有劳。”
云千呈见状也不打算再深究下去了，抱着旺财拎着点心，顺着街口找了个路边的小亭子坐了下来。
这周围不少老爷子带着孙子孙女在玩，老人下着棋，孩子们则是手里抓着些杂草石头，在玩过家家。
“老李，最近你家二狗子晚上还能看见那些死人不？”
一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拿着棋子，特别有气势地往棋盘上一掷。
“没有，但是这事儿你还是别问了，一国将军，莫名其妙人没了，还跟会动的尸体和妖怪沾上边儿，那哪能是咱议论的，小心官爷找你麻烦，以后不准说了啊。”
对面的老头子随手放了一个棋子儿，那个白胡子嘴巴一抽，脚一跺，气得直接站起来就走了。
“真是输不起啊，哎……”
站起身，说话的老爷子招呼过来自己孙子，带着就要走，结果孩子哭着闹着不想走，来回闹了好一阵子才往家走。
云千呈坐在亭子里，拿了块点心吃了口，就塞给一旁的旺财了。
“看来那个郭涵将军没抑制住妖力？”
趁着周围没人，旺财边吃着点心，边开始分析刚才听到的消息。
“我看书中说，半妖如果选择修炼成妖，若是稍有差池，那就是万劫不复。”
云千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攥着一块小石子，此时正在手里随意抛着玩儿。
“是有这个说法，我以前也有过半妖的朋友，整个过程确实相当艰辛，心态如果有问题的话，很容易就走火入魔的。”
“你还有朋友哦？”
“活得久了，容易没有。”
“……哎。”
听到这儿，云千呈站起身，拎着点心包就走，旺财连忙跟上去。
铁武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出镇子没花多久。
镇子外，一些穿着官家衣服的男人手里拿着兵器，似乎在分配什么任务，往来的人也不少。
云千呈出了镇子，就朝着远处的那座山走去。
根据路上一个老婆婆所说，那山名曰越水山，相传曾经这附近都是一片海，只有那座山的山顶不会被淹没，所以取“超越海水”之意。
“会是海妖作祟吗？前脚说打败了海妖，后脚就出事。”
旺财迈着小短腿跟在云千呈身后，目光却一直随着对方手里拎着的点心左右晃着。
“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师父的结界似乎真的在铁武镇也有，那个方佩不会跟之前江玉城的严广礼一样吧，也是跟结界相关的人。”
语气虽然很随意，不过云千呈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那座越水山，似乎想要看出来个一二。
“你师父就是个神秘的世外高人，也不知道你到底撞了什么大运，能碰见这么个主。”
像是羡慕，又像是带了点别的意思，旺财叹了口气。
说话间，这越水山竟然就这么到了，明明刚才看着还相当远。
“呵，这个越水山果然是有问题。”
云千呈抬头看着眼前被密林所包围的崇山，周围竟然被一圈白色的云雾包围，再细看下来，那雾水像是潮汐一般，竟然有潮起潮落，更是有一股海浪声在耳边徘徊。
“难怪说那些死人身上都有水……”
“不过不是说派人找了，什么都没有吗？”
旺财舔着爪子，似乎一股海腥味儿涌进了它的鼻腔。
“显然是结界搞得鬼，对于你我二人那结界没用罢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