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百荟道长身旁的云千呈感受到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女帝文冰带兵站在城墙上问他有没有信心的时候。
只不过当时的那种意气风发跟现在比起来，似乎要浮躁不少。
毕竟那已经算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品境压制你还想全身而退？想要跟谁算总账呢！”
承远这个时候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虽然他也应该是有了鬼首葫芦增强了修为，但是毕竟也仍然比不上百荟道长。
这场战斗他不过是一个添头罢了，当然算账的时候还是会带上的。
“当然是你们师徒二人！”
说话间，百荟道长眉头紧皱，嘴中念念有词。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周遭一片漆黑。
但转瞬间，无数道闪电劈下，又让一切变得忽明忽暗。
“这就是你说的算总账？”
镜灭不知道什么时候嘴角竟然开始流血，还伴着轻微的抽搐。
不过此时他还处于死鸭子嘴硬的状态，毕竟大战了几个月，嘴角流血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从没想过，自己尊敬的同门师尊和师兄弟竟然能做出那么多的龌龊之事，如若今天放过你们，我师父也不会放过我！”
大雨突然倾盆而下，仿佛是从天外而来。
周围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不少。
脚下的石龙也变得安分了起来，似乎在等待什么的降临。
“胜者王，败者寇！莫须多言！如今我镜灭已然成为戮仙派掌门，眼中容不下你这个孽徒！”
镜灭随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却发现身前已经是一片鲜红。
“怎！”
完全没想到自己十一品境的身躯竟然会如此不堪，心下一惊。
云千呈听说高品境的修仙人轻易不会受伤，以为有属于自身的“气”来保护。
如果受伤，那说明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是虚弱的象征。
承远在一旁看得清楚，他想去扶自己的师尊，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开始不住地往外流血。
“鬼首葫芦自然是厉害，戮仙派也算是依靠这镇派之宝获得了天下弟子的垂青，但你可知为何其之后又被列为门中禁物？”
微微低着头，百荟道长抬眼，眼中带着肃杀之气。
“哼，自然是因为宝物如果被过度使用，其灵气耗损，久了定将枯竭，所以历来只有掌门能拥有其！莫须多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镜灭似乎并不在乎身体的异样，双手快速合十，突然又从其身后出现一庞然巨物，看起来像是地面的砂石组合而成的巨人。
在电闪雷鸣之中，那巨人仿佛闪着一道不祥的光。
云千呈看那怪物正出神，却发现那东西似乎没什么力气一般。
操纵其的镜灭似乎也发现了端倪，一回头却发现那庞然大物像是流沙一样全部散开，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形状。
“呵，真以为我打不过你这个假的十一品境吗？”
云千呈从百荟道长的语气里听出了自信，听出了不屑一顾，也听出了一丝怨恨。
“什么意思！”
镜灭原本并不怎么在乎，但是“假”字却让他十分在意。
“鬼首葫芦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仙者的品境，但这终究是来自于地府的宝贝，鬼神之物岂有只拿不还的道理？”
“还……？”
承远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看表情是愣了神。
但是他身边的镜灭却有那么点明白过来的样子。
“列为禁物不是因为害怕其灵气衰竭，而是怕你这种为了修仙不择手段使用的人命丧其中……永不超生。”
说这句话的时候百荟道长笑得很开心。
“反噬？”
镜灭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突然他的脖子上竟然出现了黑色的花纹，不断向着身体四周蔓延开来。
他自己还没有反应，一旁的承远指着对方的脖子说不出话来。
“鬼首葫芦只有在携带的时候才能提升修为，而如果携带时间越长，其索取的代价就越高，曾经戮仙派有一代掌门为了夺取其他门派领地，用了一个月的鬼首葫芦，回去后暴毙而亡……”
百荟道长讲这句话的时候，镜灭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跪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吐着鲜血，一旁的承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脖子上的黑色花纹也显现了出来。
“原本我想过要怎么对付你，让你死得太痛快实在不合我的心意，却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选择了使用鬼首葫芦，或许这就是你最好的下场。”
说着，百荟道长向前迈出了一步，右手指着镜灭跟承远的方向。
云千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顺着手的方向望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的周围早已经围满了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怕是有数千不止。
如果说之前跟许耳耳聊天的那个鬼勉强算是面容吓人，那这些个个凶神恶煞的恶鬼怕是能直接断了许耳耳学驱鬼降魔之术的念头。
云千呈看着这些奇形怪状面容扭曲的东西，似乎还有什么奇怪的腥臭之味儿顺着风飘了过来，可以说是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这些恶鬼是我帮你从地府召集而来的，大战的这几个月，你跟你的宝贝徒弟怕是什么也剩不下了，投胎之事也不用想了。”
一把折扇在百荟道长的手中展开，伴随着恶鬼凄厉的喊叫声，镜灭跟承远被淹没在鬼群之中。
这百荟道长为了用这种折磨之法复仇，硬是跟镜灭战了数月，等场景再次变换的时候，云千呈就只看见已经变成一品境的罗善子站在西峡山顶，那时候还没有无踪派的那些破房子。
“刹明，从今以后没有百荟道长，只有无踪派的罗善子居于此地……我的修为也已经自我限制，让师父他老人家不用担心，安心闭关吧。”
雄鹰刹明点点头，周围的场景又变得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