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闪而过,不过云千呈眼尖,那不就是在驿站遇到的那个叫海景耀的人吗?
他那翠色竹笛搭配白衣实在是相当惹眼。
不过来人最终站在房顶,似乎也不打算藏匿。
“三位道长,又见面了。”
海景耀一抱拳,倒是没有硬闯入府该有的歉意。
“风云阁的?”
“正是,在下海景耀,敢问三位是?”
“无踪派!”
常白回了一礼,对方一愣。
显然,小门派的名字总是让人需要想一想。
“久仰久仰。”
说着客气话,海景耀嘴上微微一笑。
“风云阁的人来此地做什么?”
挠了挠头,云千呈想起之前他们那个师妹确实也提到过江玉城,没想到竟然在万宝斋遇上了。
“不瞒几位,派中有逆徒,我等奉师父的命令追寻,如若几位遇上了,可通知风云派,告辞!”
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逆徒?抓逆徒跑人家家来抓?鬼才信……”
常白念叨了一句,其他人互相看了看,自然也是同意这一看法。
如此看来说不准是不是风云阁也知晓了这个人变金子的事情,所以才派人来。
众人出了院子,严广礼见了连忙上前询问,其他人站在身后,个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道长,怎么样?”
“我们有点头绪了,这就打算去江对面看看。”
“好好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就跟我说,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严广礼不停地点着头,他身后的几个人则是开始交头接耳。
云千呈把严广礼拉到一边,小声在耳边嘀咕。
“那几个都是家里人?”
严广礼点头。
“看着可不像是着急的样子。”
严广礼摇头,又点了点头。
做生意到了他这个程度,人情世故怎么能不懂。
对于一般的小家族来说,比起一个大活人,还是变成金子更好。
但毕竟他如今家底雄厚,钱和名声,还是名声重要一点。
“那我们就先出发了。”
冲着身后的常白和常黑挥了挥手,三个人也一下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还真是修仙的?我还以为是骗钱的呢……”
一个男人嘀咕着,眉头紧锁。
“最好是骗钱的,不然金子没了。”
旁边胖胖的女人提醒着。
“谁说不是……”
几人附和着,严广礼也只能当作没听见。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云千呈带着常黑和常白就到了江边。
旺财还是在包袱里待着。
“这条江叫做马停江,说是马到了这里全都要停下。”
常白看着江水,想起书本上的内容。
“都知道是江了,马能不停下吗?不停不就掉下去了……”
身后的常黑蹲在反驳着,常白装作没听见。
“这个灵罗山,是不是有点大?”
望着江水,云千呈指了指对面那片山头,起起伏伏连绵不绝,甚至一眼望不到头。
别说一只夜魔鸟了,就是一群恐怕都要找个十天半个月。
“是有点大……”
旺财从包袱里探出头,耳朵又在一动一动的。
“你每次动耳朵都没什么好事。”
云千呈看着旺财。
“别乱说,我刚才在那屋里闻到一股类似于辉骨花的味道,都是从那些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我觉得我们也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去山头看看。”
尾巴在地上扫了一圈,旺财别过头。
“辉骨花?”
重复了一遍,云千呈在脑海里开始寻找相关的内容。
“辉骨花,因为花苞色白,且开花前硬如人骨,开花后晚上会有少量亮光出现,所以得名辉骨花,有毒。”
“那边第一个山头,似乎有点辉骨花的痕迹,太远了,要过去看看。”
“旺财好厉害,猫妖是不是鼻子都很灵?”
蹲在地上的常黑摸了摸旺财,他俩脸色倒是挺搭的。
“是挺灵的,特别是吃香酥鸡的时候。”
“啧。”
三人一猫简单查看了下情况,就冲着灵罗山第一个山头去了。
而不远处,一个身影躲在树后,观察了他们许久。
“常明,我一直想问,为啥你走哪都带着你的这把琴啊?”
几人刚过了江,常黑托着下巴,望着云千呈背着包袱的背影忍不住问。
“没有音律,我活不了。”
云千呈很真诚地回答,没说谎,毕竟他这一辈子的命都是靠长生琴来的。
但是显然听他这句话的人是理解不了。
毕竟去年罗善子过生日,让云千呈唱首歌庆祝一下,结果最后场面尴尬。
罗善子哭着说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所以五音不全但是热爱音律,似乎也没有什么过错。
灵罗山整体看起来跟普通的山没有什么区别。
正值深秋,飘落的树叶堆满了山路。
偶尔还有些小动物似乎在忙着储备冬季的食物。
几人进入山林不久,天色突然开始变暗,似乎将要下雨的样子。
云千呈看了看,乌云密布,随时可能要变成落汤鸡。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
一滴雨落在云千呈的脸上。
“那是师父让咱出门没看黄历!”
常黑双手举过头顶准备挡雨。
“完了完了要下雨了,那个什么夜魔鸟下雨天出来不?”
长白看看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你们三个不要太离谱,就下个雨还黄历……”
旺财此时只能翻白眼,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森林深处有辉骨花的影子。
“那边有辉骨花,过去看看。”
三人停下脚步,顺着旺财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片白色的花。
有些还是花骨朵。
在昏暗的树林里,花瓣上的点点星光闪着光。
果然与传闻中一样。
哪知三人只是看上了那么一眼,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侧面袭来。
云千呈一转头,却发现此时四周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样。
刚才还满地落叶的山上此时已经片草不生。
树枝上干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
但却挂着两副尸骨。
看样子似乎已经干瘪,挂了不少日子。
四周鸟鸣声也变成了乌鸦哭丧似的嘶吼。
昏暗的天空更是映出了暗红色的光。
一切都预示着,这里是个不祥之地。
常黑刚才还在看花,一转眼周围变了样他还在吃惊,就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
“常白别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闹?我闹啥了?”
常白轻哼一声,有点不爽。
“你拍我干什么?”
“谁拍你了?”
此时常白一回头,脸瞬间变得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