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心有个疑问——
玄昌……他是猪吗!
还有十几天,她就要和江羿成亲了。
他居然想把她绑起来拖出去埋了?
幸好,她动静闹得挺大的。
“什么事?”江羿闻声而来。
玄昌连忙禀告:“王爷,叶小姐夜闯王府,动机不明,属下正欲秉公办事。”
叶流心……神他妈的动机不明,神他爹的秉公办事。
玄昌这智力,和殷策之间也就差了一百个殷贵妃吧?
江羿看过来时,她已经收起了满脸的吐槽欲,抬起一张泪眼婆娑的娇容:“王爷,娇娇摔着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
胳膊上的衣袖,刚刚被树枝挂了,撕烂一长段,露出一截洁白的藕臂。
裙摆上也沾了不少泥。
甚至发髻也乱了,乌丝散在肩上……
江羿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说话,叶流心却往他身上一靠,手臂都搂住他的脖子,脸也靠他心口上。
“王爷救我……”她哭开了,“玄昌要把娇娇拖出去埋了,呜呜……”
江羿一个眼刀放过去。
玄昌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他仓皇下跪:“王爷,属下、属下……”
冤枉啊,都是王爷说的,再有女人进来就拖出去埋了。
江羿差点当胸一脚:“……滚。”
叶流心往他身上挂,他下意识就搂抱住了她。
再回过神来,已经在大踏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江羿的步子只迟滞了一秒,又加快了起来。
她还有十几日就要嫁他……倒也没必要守那些破规矩。
横竖都是他的人了。
但王府,显然还没有完全做好迎接女主人的准备。
江羿甚至给叶流心凑不出一套像样的衣服。
连夜去找,动静未免会太大了一点。
叶流心笑:“没关系,娇娇今夜就穿王爷的寝衣也行。”
她脸上还挂着刚刚的泪珠,一双湿濡的眸子在夜里尤为闪亮。
一张哭花的小脸,还有贴在脸颊的发丝……
江羿喉头滚动,面无表情地将人放下。
他给叶流心叫了水来。
也不大可能让侍童伺候她,王嬷嬷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
江羿只能自己守在屏风之外。
屏风内,水声潺潺,暖香阵阵。
江羿:“为何过来?”
“娇娇想王爷了。”
他看到她伸出手臂,窈窕的线条映在屏风之上。
江羿觉得,这屋子里有些过于热了。
“呵。”他冷笑一声,“那往日没来,是往日没想了?”
“往日也想,”叶流心大大方方回答,“只是往日怕来了,会被王爷轰出去……”
她说着,语调里染上点哀怨,“今夜来了,不也差点被拖出去埋了吗?”
江羿确定了。
玄昌他就是个蠢东西!
他突然开始怀念殷策那个笨蛋了……
“聘礼可还满意?”他问。
“王爷就算什么都不送,娇娇也满意的。”叶流心想好好说话的时候,说出的话总是动听的,“能嫁给王爷,已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江羿,不觉笑了。
刚笑完,顿时有些怔忪。
心头茫然,不知为何自己刚刚会笑,又为何会有那般愉悦的感受。
屏风之后窸窸窣窣,是叶流心在擦拭和穿衣了。
水雾袅袅之中,江羿便看到沐浴后的美人,娉娉婷婷地走了出来。
她一头鸦发泼墨般垂在身后,被熏得有些酡红的脸颊和唇,带着润泽的水汽。
他的衣袍显然是大了,她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却在行走间,若隐若现地拓出玲珑曲线。
江羿:“你今夜还是住东厢房?”
殷策说过,上次叶小姐过来,他让她住的东厢房。
叶流心点头:“可。”
“去吧,嬷嬷替你铺好了床。”江羿坐在交椅上。
交椅半隐在黑暗中。
他的脸,也几乎被夜的浓黑所渲染,看不清其上的情绪。
叶流心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门前,她顺手取了一盏灯,鹅黄色的暖光,朦胧的照出她的轮廓。
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面上,便拂来了一阵瑟瑟寒风。
但,更劲道的风,自身后而来——
江羿像潜伏已久的猎手,突然从后方冲了上来,将叶流心拦腰抱住,偏头就咬在她的脖颈上。
他像要咬断她的喉咙。
像要撕下她的肉,痛饮她的血。
他突然就发了疯……
叶流心在推搡和挣扎中,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含混的音。
他好像在问她是谁。
反反复复问她是谁。
身体,总是会比大脑率先做出选择……
江羿的选择是,留下她。
……
叶流心不敢再轻易反抗,但她对江羿实在太熟悉了,要控制住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总是,这具身体,只要给它一点糖。
它就会乖。
她很容易就掌控了江羿。
他尝到了自己想尝的味道,对她也没有方才那般粗暴。
他还是记得的,他必须要解药方可和女子行房。
叶流心引导着他到床榻之上去。
她翻身坐到他身上,在他耳边道:“王爷,接下来交给娇娇就好……”
但江羿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叶流心与他对视,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瞳里,竟然还有冷静与清醒。
经过方才那一会儿的发疯,江羿似乎又理智回笼。
他冷冷道:“下去。”
叶流心笑了。
她就喜欢降服这一身反骨。
“不嘛……”她撒娇,轻轻厮磨。
江羿本就紧绷的身体,霎时断了弦。
但他尚且咬着牙:“本王会等到大婚之夜。”
解药还差最后一味,大婚之前,应当可以调配完善。
叶流心垂头笑了,衣衫松垮,她那么一耸肩,一袭春光几乎一览无余。
“王爷在想什么呢?”
她呵着香暖的气,“娇娇怎觉得,王爷像是忘了从前你我如何亲密了?”
江羿怎好说他忘了?
现在满朝都以为他还在失忆,他也正好趁着“忘了事”,去大开杀戒。
叶流心不是他的心腹。
何况他最初,也是想要抓她和叶家的把柄……
“没关系。”见他不说话,叶流心继续笑着,灯光照着她的脸,不甚看得清楚,只溢着香甜的气息,“王爷若是忘了,娇娇就教你记起好了……”
她的脸,不甚看得清楚……
不甚看得清楚……
不甚看得清楚……
江羿魔怔了。
他看不清楚……但他知道就是她……
“你该如何叫我……”他不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