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重重的闷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他应激般的扬起了一掌。
“啊——!”叶流心吃疼的惊呼。
——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
……
卯时不到,将军府的人,全都醒了。
“快!去营里请葛大夫!”叶将军粗嘎着嗓子,吼得又怒又急。
“娇娇,娇娇你稳住呼吸,莫乱了心脉。”
“娇娇莫慌,大哥为你灌入内力,先为你疏通经脉。”
“娇娇,千年人参取来了,你先含一片……”
叶流心裹着被子,凌乱地坐在床上,小脸煞白。
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痛!
痛死姐了!
好消息:江羿这只糖炒板栗,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
坏消息:她差点被他一掌劈成两半。
叶流心欲哭无泪。
这才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冤枉!
她只是想趁他睡着了,摸一摸他的胸肌腹肌鲨鱼线……
毕竟这屋子里黑漆麻拱的,她要看清人也不容易,总要摸点熟悉的东西来验证一下嘛。
至于后面的误触……
纯粹是手滑,是手滑!
谁都知道,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没错,是男德!)
碰了,要么对方缴械投降,要么对方殊死抵抗。
很不幸。
江羿,他是后者。
叶流心……妈的,武器不用拿来干嘛?
留在库房里生锈吗?
她好心给他提点使用意见,他还劈人?
没良心!
白眼狼!
有机会她一定把这仇报回来……
妈的!清空他的弹匣!
……
葛大夫很快被拽过来了。
仔细检查了叶流心的伤,扶了扶头上歪掉的缁撮:“将军和少将军莫心急,小姐只是外伤……”
“我也给你个外伤试试!”三哥最年轻,冲动了,开始捞袖子,“我家娇娇都吐血了!”
二哥连忙从后面架住他。
老三看起来,是真的要揍人。
葛大夫吓得躲到了叶将军身后,小身板儿抖得跟朵娇花似的。
“可、可老夫把了小姐的脉、脉相稳健有力……”
“可是娇娇说话都含糊了!”三哥急红了眼。
二哥一边死命扭着他,一边用劲点头。
大哥还有点理智,拱了拱手:“葛大夫,你可看明白了,小妹她心口疼,话都没法说……”
葛大夫是个爱说大实话的:“可小姐她真就是扭了心口的筋啊!”
眼看着二哥就要拉不住三哥。
叶流心急了:“呃呃……啊啊……”
一挥手,扯到了心口,疼得她直吸冷气。
“都别闹了!”叶将军一声厉喝,然后一转头,又哄又怕,低声下气,
“乖乖女,莫急,莫急啊……想说什么慢点说……”
叶流心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
“爹、窝……舍后……咬了……”
冤死个葛大夫了!
叶流心泪流满面。
她不说话,是因为咬了舌头。
吐血,还是因为咬了舌头。
至于心口那一掌……
还真就是给劈扭了筋!
江羿,是个懂报复的。
连死都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早知道抓海螺会有这种后果,她还不如撤掉睡穴上的棉包,睡死过去算了……
“明日便是中秋,宫中设宴,娇娇也在受邀女眷之列,如今受伤,还怎的赴宴呢?”叶将军似乎发了愁。
叶流心,举手。
爹,我可以躺的,我乐意躺!
她动可卷王卷后,静可躺平摆烂,乃灵活型就业人才一枚。
……
然而,叶流心才获准在床上悠闲地躺了半日。
江羿,不请自来。
这次,叶流心的房门前。
三个哥哥,不约而同抄着手,挡在他的面前。
“王爷,娇娇身体抱恙,还请……”三哥做了个手势。
没说让他滚,已经很克制了。
江羿似并未在意未来舅子们的态度:“就是听闻她抱恙,本王才前来探望。”
“那可当不起,王爷尊贵,我们娇娇一个武将之女,不敢劳烦您大驾。”大哥主打一个阴阳怪气。
二哥倒是稍会舞点袖子:“王爷,娇娇刚服了药,已经睡下了,您疼惜她,不忍吵醒她,对吧?”
江羿:“嗯,那本王只看看,不吵她。”
“王爷……”大哥皮笑肉不笑,“何必呢?”
江羿彻底冷了脸。
“本王关心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可?更何况,娇娇她是……”
他顿了一息,才缓缓地,一字一顿道,“……我的心尖宠。”
“咳咳咳……”闺房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娇娇、娇娇你怎的了?心口又疼了?”
哥哥们冲进房中,神色焦急。
叶流心捂着心口,白着一张脸。
不好意思,冷不丁听到江羿说的什么鬼话,给吓得口水呛了喉咙……
这狗男人,还学会了杀人不用刀?
瞧瞧这嘲讽技能,拉到了满格不是?
他是不是嫌自己昨晚那一掌没劈好,来瞅瞅她死透没?
“娇娇无碍……娇娇……”一咳,好不容易正好的筋,又开始疼。
叶流心一缕发丝贴在脸颊,看起来端是柔美破碎虚弱……
“王爷……”饶是如此,她还是勉力对着江羿露出一个柔柔的笑,“王爷来看娇娇,娇娇……死而无憾……”
坦白说,江羿是有点震惊的。
他也知道自己昨夜里是过分了些,睡梦中不知不觉便挥出去一掌。
可是他隐隐约约记得,他是打在了什么软绵饱满之物上,应当……没有打中她的胸骨吧?
而且,挥掌的那一瞬,他便醒了过来,怎的也是收了力道的。
可是眼前的叶流心,苍白脆弱,气息紊乱,虚汗淋漓,真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你、这是……”
江羿,不自信了。
“咳……”叶流心又是一咳,唇角不觉渗出一丝血来。
“娇娇!你的伤!”几个哥哥大惊小怪。
叶流心杏眼圆睁,猫瞳放大,鼻翼微微翕动,像中毒一般浑身僵硬。
M——D!
舌头上的伤口被咳裂了!
要命啊!
她人还没缓过来,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普挼达普挼达地往下掉。
“娇娇……娇娇你莫要吓哥哥们啊!”三哥泪腺丰富,已经开始跟着普挼达了。
叶流心滴滴血泪,缓缓看向江羿,仿佛虚弱到声音都模糊了。
“我想……和王爷单独说几句话……”
“好、好你说!我们走!”三位哥哥,就跟要满足临死之人愿望似的,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闺房内只剩下叶流心与江羿两人。
叶流心提起一口气,正欲和江羿说什么,忽的,人软软地朝床下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