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郑春波和郑乐山脸上都白了一片。郑乐山也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还要切掉一块肉,想也知道会有多痛。
“没有别的治疗办法吗?”
“喝药见效太慢了,等到药汤起作用,蛇毒蔓延的地方已经太多了。”
“我想想,我想想。”郑春波心里害怕。
“别拖太久,要不然只能越来越严重的。现在只是这一片,等到晚上,还要继续扩散。”
这话说的,郑春波不得不下定决心。“那就现在动刀子吧。”
“那你们先回自己山洞等一等,我先去做一些准备。”说实话,赵成兰之前还没有给别人动过刀子。她只是见过父亲给被毒蛇咬过的人剜掉坏死的皮肉。现在,她要凭借着记忆来做这个事情。
好在,赵成兰虽然没有实操过,但都需要什么东西赵父是专门教导过了的。
赵成兰找出来自己专用的刀具,至于消毒用的火和酒就用病人自己的,她可没有酒。再带上干净的裹带,到时候可以包扎伤口,就这么出发了。
到了山洞里面,赵成兰吩咐道,“把油灯点燃,然后拿点酒出来。”
郑乐山用火折子点燃油灯才说道,“我们没有酒。”
“那行吧,我就只用火来消毒。”赵成兰说完,递过来一块木棍,“春波大哥,你咬住这个木棍吧,要不然我怕你受不住。”
郑春波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意志力特别顽强的人,到时候肯定会痛出声,所以把木棍放在了嘴里。
赵成兰把割坏肉专用的刀拿了出来,先用清水冲洗,然后在油灯上一点一点地烤干,“乐山,元思,按住春波大哥。”
郑乐山和郑元思都很听话,果断按住了人。
赵成兰没有犹豫,直接拿刀割开了最中间伤口处的皮肉,一团黑血立刻冒了出来。她用干净的布擦干,然后慢慢把所有黑色的血肉割掉。
赵成兰能感觉到郑春波在颤抖,人都快坐不住了,额头上全是因为疼痛而出的汗,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就快好了”,她安慰道,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眼看着郑春波耐不住了,要逃脱桎梏站起来,赵成兰只能叮嘱二人,“赶紧摁住,千万别跑了。”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赵成兰把带着黑血的刀子扔进水盆里清洗,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
这一次,可算是累死她了。
清理坏死的血肉,还不能割到大动脉,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清除外伤的活儿,真的非常耗费心神,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
她休息了一会儿,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接下来,我给春波大哥开几贴药,按时喝了就行,清一清体内的余毒,顺便帮助恢复伤口。”
郑春波此刻已经瘫软在床上,因为太痛了,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郑乐山代自己亲爹谢过赵成兰,然后问道,“赵大夫想要什么抵诊费呢?”
赵成兰看病是免费的,但抓药总不能还都免费吧。但大家都把银子看的很重,其实也没什么钱,所以都是用东西来抵。
“我手里有几种药材短缺了,这几天帮我去找药材吧。找到规定的数量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郑乐山很是愿意,“谢谢赵大夫了。”
既然已经说好,赵成兰也就回了山洞。她把自己的行医过程记录下来,包括病人的基本情况,症状,所开药方等等,可以时常翻看总结,精进医术。
而另一边,竹林里。
大家热火朝天地挖竹笋,即便是出现了毒蛇,也抵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忙活了一天,每个人都收获了几十斤的笋。这些笋拿去熬汤,再鲜美不过。
当天晚上回到山洞,柯宁微见赵成兰很忙,自己下厨,把笋收拾好,做了一个清炒笋片,熬了一锅笋汤。即便放的调味料很少,菜和汤也非常好吃。
可惜这一次,大家已经把竹笋找的差不多了。再想吃,要么等明年,要么发现一片新的竹林。
柯宁微把饭菜端上桌,吃的差不多了,才问郑春波的伤势。
“我已经把他胳膊上腐坏的肉削去,应该会有很大的疤,甚至肉长不回来,形成凹陷。”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保住胳膊?”
赵成兰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活下来肯定是没问题的,我敢保证。”
然而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刚说完,郑乐山就找上门来了,“赵大夫,我爹发高热了。”
这在赵成兰的意料之中,她安抚郑乐山,“我现在就去看。”
赵成兰放下碗筷去查看郑春波的情况,果然发了高热,额头烫的很。她下午给的药里面并没有退高热的药材,于是重新写了方子,拿了药材给郑乐山。
“把这个药给熬了,立刻灌下去。”
郑乐山接了药包,马上下去熬药了。
赵成兰则是在思考为什么郑春波会发高热,明明用的刀具也消毒了,不应该啊!她努力回忆着是不是自己哪一个环节没做好。
她和赵父剔除坏肉的区别就在于没有用酒浸泡,只是把刀在火上烤了烤,难道是这个原因?
赵成兰不确定,只能问问家里人,听听他们的意见。
“可能确实是消毒不够彻底,刀具上的脏东西进入到了皮肤和血液里面,才引发了高热。”毕竟现代做一台手术,那一定是在无菌环境下进行的。而且所有用过的东西都要先用酒精消毒,才敢给病人使用。
柯宁微知道酒精是用玉米或者小麦做的,玉米这里没有,但小麦有啊。她需要考虑生产酒精了。不过前期肯定是很小批量的生产,只能用来治病。等到后期,可以考虑酿酒来赚银子。
身为黑风寨的掌权人,她也要考虑开源节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