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帝陛下回头示意了双全一声:“你们都出去吧,朕和陈家主单独聊聊。”
“是。”双全立即应声带着宫女和内侍退出书房。
否否看了我一眼征询我的意思,我点头默许了后,他低头行了一礼,也退出了书房。
御书房只剩我和皇帝陛下后,皇帝陛下慢慢坐到了我旁边,欲语先叹气:“唉~朕做皇帝做了数十年,是时候该让位了。”
啥意思?怎么突然话突然题变得这么沉重了?几个意思?到底几个意思?我真的不想造反。
我心思百转,脸上装作不忍不舍以及大义:“陛下仁德圣明,百姓需要您这样的皇帝。”
皇帝陛下若有所思,沉着目光看着远方:“谁做皇帝都可以,百姓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们安居乐业、吃饱穿暖仁德的皇帝。”
这话说的我好慌啊,这是确定准备让二皇孙王孙礼坤做皇帝了吗?好紧张,别说,我不想听,谁当皇帝我都接受,求别提前告诉我……
我心中翻江倒海,脸上依旧装着不舍心疼的皱着眉,未有言语。
皇帝陛下目光依旧深邃的注视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乾儿很有心计也有能力,但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皇帝,坤儿这孩子心机和能力虽比不上乾儿,但也是个难得人才,他的性格温顺仁慈,他若做皇帝,朕相信他一定会善待百姓,也会,善待乾儿和玥儿。”
我默默的听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大陆维系了千年的和平,朕不希望,会因为皇权的争夺而导致大陆战乱,民不聊生。”
皇帝陛下无疑是个好皇帝,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百姓,我很佩服。情不自禁转眼看了皇帝陛下一眼。
皇帝陛下依旧深思的看着远方,轻声念着:“我为了天下苍生,放弃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用她换来的和平,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包括我自己。”
听到这句话,我眼皮都开始跳了,我特么又听到了什么玩意?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我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她,”皇帝陛下垂下了头,显得无比苍老:“若是见到她了,我该说些什么好,她大概不会理我吧?毕竟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不愿意搭理我了。”
我能说什么好呢?早干嘛去了?当初自己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吗?我心里虽然吐槽着,但还是决定安慰一下皇帝陛下,毕竟他年岁已经这么大了,也怪可怜的。
我伸出手覆在皇帝陛下的后背上,温顺的出声道:“不见你,是因为怕见到你,就不愿意离开了。”
皇帝陛下转过头看着我,有些失神的叫了一声:“宸宸……”
这一声我头皮都麻了,后背都跟着僵硬了,我收回手,沉声:“陛下,我是小五,陈九五。”
皇帝陛下回了神,低着头看了看地板,又看向旁边,眼神有些飘忽,最后他无声的叹息着站了起来,转过身望着我道:“朕老了,时日不多了,朕死了,朕的孙儿做了皇帝,朕希望你能如敬朕一般,敬他。”
我立即站起身,表情严肃的朝皇帝陛下行了一礼:“大陆的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我们陈家也是天下人中的一员,我们陈家,永远拥护、尽忠皇帝陛下。陛下鸿福齐天,上苍一定会庇佑我大陆和平稳定。”
鸿福齐天?决定了,我大侄子的名就叫天齐了。想到这,我心里瞬间涌起了些许喜悦,但脸上还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皇帝陛下背起手,看着我,缓声道:“大陆的稳定是基于各大家族的和谐,你作为陈家家主有责任也有义务,处理好陈家和其他家族的关系,切勿任性妄为,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什么意思?难道我在蜀州做山匪的事情被皇帝陛下知道了?不可能的,我在蜀州一直蒙着脸,见到我脸的人都死了,除了胜利,他还被我给收服了,不会再有外人知道我在蜀州干的事情的。
我恭敬的行了一礼:“陛下圣言,小五一定铭记于心。”
皇帝陛下伸出手,顺了顺我的头发,脸上挂着微微笑,满脸慈祥:“好孩子。”
……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洗漱完,陪皇帝陛下吃了早膳后。
皇帝陛下去上早朝,而我则乘着双全安排的轿撵到了宫门口,改坐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我们家马车,被我们家将近一百个护卫拥护着马车,出发回皖州。
其实我本人是还想在京都多留几日的,只是皇命难违啊。
大概是皇帝陛下怕我不走,还特地让双全带了两百来个侍卫,又让官兵清理出一条从皇宫到东城门的路,一路护送着我和我们家将近一百个护卫。
一路走过,百姓纷纷驻足街道两旁观望,小声议论。
而我则坐在马车里歪躺着,瘫软成一团,揉着我的屁股,昏昏欲睡。
尼玛,早上起早了,现在完全没精神,只想躺着睡觉。
昏昏沉沉中,一个没注意,还真就睡着了。
……
一觉睡醒,睁开眼有点发懵,擦擦嘴角的口水,浑身不舒服的坐起来,辨认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动了动酸疼的脖子和肩膀,醒了醒神,起身向前一步走,伸手掀开了车帘。
否否赶马车的手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我道:“家主,您睡醒了?”
我一屁股坐在车板上,叉着腿,手搭在膝盖上问他:“我们到哪了?”
“出京都地界了。”陈是骑着马,伸头看着我:“家主,您饿了吗?已经过了未时。”
被是是这么一说,我还真有那么点饿了,我擦了擦嘴角,忍住口水:“好吧,拿点吃的给我。”
车队立马停下,陈是下了马,从后面的马车里拿了一包烤肉和一壶水送给我,“家主,水是中午煮的,肉也是中午烤的,还热着呢。”
我接过水壶,抱着水壶喝了一口水,还真的是热的,我十分满意的拿过烤肉,扒着烤肉大咬一口……这肉真是绝了!
我脸色不变的问了句:“这肉是谁烤的?”
陈是眉头一皱:“是陈宇烤的,怎么了?不合您口味吗?”
我抓着水壶大喝了一口水,皱了一下眉:“咱家盐是不要钱吗?这肉咸的我都不敢下口。”
陈是一愣,赶忙伸手接我手里的肉块:“对不起,家主。属下这就给您换一份。”
“不用了。”我硬着头皮啃了几口,直接将肉块递给陈是:“我不吃了,饱了。”
陈是接过烤肉,有些担心道:“家主,属下拿些干粮来,您吃这么少会饿的。”
“饿了我再吃,我现在吃饱了,快拿走。”我又灌了自己几口热水解咸。
陈是收了烤肉,又送了一壶热水给我,否否拿了一个小马扎让我坐着后,车队又缓缓启程。
车队日夜兼程,不敢停歇,中间遇到好几拨不知名的袭击者,还有几队装成无辜路人的暗杀者,我全程冷漠脸的看着我的护卫队单方面虐杀刺客们。
不是前来刺杀我的刺客们水平太低,而是我的护卫队武力值太高,护卫队他们都没给我的死卫队表现的机会,就这样到了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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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皖州地界就清闲了,没人有机会搞暗杀了。
鉴于我去年没注意被一个小屁孩给捅一刀的惨痛教训,我怕死的让陈是找了皖州官府和线人们严密监控皖州,如果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谁向官府举报,谁就可以领一两银子,当然这些银两由我们陈家赞助。
这样一来,皖州果然就清净了许多。
半下午的时候到了家,马车直接从大门驶进玲珑苑。
我扶着否否的手下了马车,活动活动了筋骨,让非非备了洗澡水,美美的沐了个浴,洗净一身疲倦后,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吃着糕点,喂着芙蓉。
非非端了一个装着两样文件的托盘走到我旁边,端正的跪了下来,轻声道:“家主,月初时,家里收到了任桑老先生家送来的请帖,说是三月二十日,老先生收个女徒弟。女徒弟名叫水王佳,是水王丞相的女儿,她的资料已经收集在这了,请您过目。”
我单手抓着芙蓉的羊角,按着它的头不让它跑,边吃着糕点边瞅了眼非非托盘里的两样东西,一样是请帖,一样是佳佳的资料。
只看了一眼,我便收回眼神,无所谓道:“不看了,水王佳我是认识的,这姑娘我还挺喜欢的,礼物就照我之前吩咐是是的准备,回复任老先生,那天我会出席的。”
“是。”非非应声,起身把托盘递给旁边的一个丫鬟,又重新跪到我旁边温声道:“家主,前两天,十小姐说功课有许多地方不明白,让妾身给她请个先生回来辅导,您看?”
我一脸不满:“什么意思啊?我辅导不了她了是吧?要去请外面的先生辅导?”
“您时常出差不在家,她的问题积攒着没人回答。所以就,”非非停顿了一下:“家主,为了十小姐好,还是请一个先生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