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整齐震天的声音:“望列祖列宗保佑我陈家昌盛永久,万载不衰!”
我心里无力吐槽,可恶,出声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劳资迟早要被这些人吓出毛病。
我稳住心神,拜了三下,稳稳起身,将香插进香炉,又跪了回去。
其他人也井然有序的起身将香插进香炉,又跪回原位。
等所有人的香都插完,我又带头磕了三个头,才起了身。
转身望着那一片乌压压的人,站在后排的人我完全就看不见。
我以功化音,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我的声音:“各位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我陈氏九五感念各位这几日的体谅,今日在府中备了酒菜,宴请各位。若各位赏脸,可移步我陈府。”
“多谢家主。”
“谢谢陈家主。”
……
我费劲的回了府,让否否把族谱送回玲珑苑。
又叫人用抬轿抬了老祖宗也回了府,前院挤满了人,简直就是挤爆了,幸亏非非他们早有准备,迅速开了备用的场地,又备上了酒菜。
我的心都在滴血,这就是铺张浪费,也不知道烧掉我多少钱了,家里这些钱从现在起可都是我的了啊,我心疼,可脸上还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二伯在桌上招呼客人,我爹带着五哥朝野至尊在门口迎接宾客,明叔陈是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迎宾,非非协助二伯母和我娘安排着客人入座。
我站在台阶上,纵观全场,偶尔跟一些宾客打打招呼。
没一会,一些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凑过来,问我能不能给她们孩子摸一下,沾沾灵气,我心中觉得哔了狗,我是神仙吗?还能自带灵气?简直就是搞笑。
出于礼貌和对孩子的善心,我还是点点头同意了,结果发展成所有不能走路的娃都被他的母亲抱来摸了我一下,有个小男孩还偷摸了我好几下,把否否搞得紧张到不行,生怕这些人其中一个异变。
安顿好人员,上齐了菜,我端了举杯,站在台阶上。站矮了,我怕他们看不到我,以功化音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我的声音:“各位。”
嘈杂的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各桌的人都站了起来端起举杯。
“今日感谢各位赏脸参加宴席,我陈九五敬各位一杯,先干为敬。”我双手拿着酒杯干了这杯酒。
窝草,太辣嘴了!辣的我脸瞬间就红了。
我皱了一下眉,将酒杯杯口朝地证明已经将酒喝净,各桌的人也喝净杯中物。
我木着脸客气的说道:“请各位不要客气,吃好喝好,现在开宴。”
各桌开始吃喝起来。
看样子我的任务应该结束了,将酒杯递给否否,准备收工走人,我爹走过来,叫我去给族中长辈敬酒。
我木着脸跟着我爹去敬酒,让否否在酒里掺了水拎着酒壶跟着我。
在主桌认了人,敬了个遍,我的脸已经有些发烫,红起来了。
我喊上我爹、二伯、五哥、朝野,顺便带上至尊,否否明叔和非非都不放心的跟着我们,开始一桌一杯的敬酒。
人实在太多,桌数也自然就多,我光喝这个掺了水的酒都有点架不住。
用功力把酒气逼出来了一部分,接着把剩下的十几桌人也给敬了。
一圈敬回来,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我又站到台阶上,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我的声音,说了个结束语,敬了最后一杯酒。
然后告了辞,回了内院,边走边全力用功力逼着酒气,因为无所顾忌了,怎么方便怎么逼酒气,很快就一身汗水如洗,头上都冒起了烟。
回了玲珑苑,非非帮我卸了妆,沐了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我浑身都感觉不舒服,可恶,从今往后,我一定戒酒,太难受了。
我喝了否否送来的醒酒汤,准备躺床上睡一会。
刚一躺下,就觉得腰被搁得疼,稍一起身,摸出腰下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族谱,扔到一边,怕自己着凉,给自己肚子上盖上薄毯,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揉揉眼睛,借着灯光看清是否否。
我睡眼惺忪的坐起来问否否:“怎么了?”
否否在床边说道:“家主,否否有话跟您说。”
我身体重新软回床上躺着,哼唧着:“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要睡觉。”
“家主,”否否把我拉起来,扶住我:“不行,不能再耽搁了,否否必须得说。”
我又哼唧两声,忍着困意问他:“什么话啊?你快说。”
“古家主在城外。”
否否此话一出,我的脑子瞬间清醒,困意全无,坐直了身子,问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四少爷困了的那晚。”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也太快了吧,等于说古酴傲这家伙生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赶到这的,“他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古家主昼夜未歇赶过来的。”
我眉头微皱,质问:“那你们那天夜里怎么不跟我说这事?”
“古家主赶到时,四少爷已经困了,您当时有些难过,说让您一个人静静。”
我想起来了,那晚我好像的确如否否说的这样,“守在城外的人一直拦着古酴傲?”
“没有您的命令,不敢放行。”
我现在懒得看到古酴傲,就让这货继续在城外待着吧。
我往床上一瘫:“那继续拦着呗,过两天再说。”
“恐怕不行。”
我闭着眼颓丧的问否否:“为什么不行?”
“吊唁那天,古家主的人和我们动起了手,双方都受了伤,古家主也动手了,我们的人不小心伤了古家主,古家主不肯疗伤,现在是夏季,伤口容易溃烂,已经两天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出事。”
我的眼睛瞬间睁开,窝草,古酴傲要是死在我这,那还得了啊。
我利索的爬起来,下了床边穿鞋边问否否:“所以你昨天天不亮的时候,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事?”
“是的。”
否否起身,给我套上了另一只鞋。
“以后有话就说,别管我听不听,都要说。”
坑啊,坑啊,大坑啊,又特么自己坑了自己。我心里数落着自己,站起身快速的整理好衣服,随便扎了头发,带着否否刚出玲珑苑。
明叔迎面而来,朝我行了礼:“家主。”
“嗯。”我应了一声,错开他,带着否否快速的从后门出了府,边走边问否否:“哪个门?”
“北门。”否否快步跟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了眼否否,竟意外的看到了明叔,我知道我身后除了跟着否否,还跟着一个人,还以为是否否随便喊的帮手呢,没想到竟然会是明叔,心中疑惑的问明叔:“明叔,你跟着我干嘛?”
“保护您。”明叔面无表情的回答。
保护我?我怎么觉着这话听着有些熟悉呢,奥,对了,否否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麻烦了,才想起来,明叔是死卫中武功最高的,他才是应该贴身保护家主的死卫,还是那种保护家主的安全比听从家主命令优先的死卫。
哎呦,那否否咋办?不想要明叔待在我身边,不习惯。
我点点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功力全开,踩着步法,避开人,一路迎着风奔到北门,翻了城楼,出了城。
希望古酴傲没事,虽然我想让古酴傲给四哥陪葬,但也就心里想想而已,没打算动手实行来着。
古家是个好的同盟,关系还是要处好的,万一古酴傲死在我这,我家和古家的关系可就不好相处了。
我抬头望天,还好今夜月光够亮,就算不提灯,也能让人清清楚楚看得见路。
我等了一会,等到否否和明叔赶来,让否否带路去和守在城外的人汇合。
往东北方向跑了一里,总算见到我们的人,他们纷纷朝我行了一礼,其中一个跟我汇报:“家主,古家主不肯疗伤,我们也不敢再动手了,只是拦着他们。”
“你们做的很好。”我想了想问他:“古家主他人呢?”
“在前面,属下带您去。”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被一帮人簇拥着跟着他往古酴傲的那边走,没一会我就见到一辆马车,和几匹快马,以及守在旁边的七八个古家的人,还有夜。
古家的人见我们过来纷纷亮了兵器,我们这边也反应迅速的纷纷亮出兵器。
头疼,我是过来打架的吗?
不期然的我和夜来了个对视,夜向前走了几步,对我行了一个见礼:“陈家主。”
我看看他,留意了下他们身后放下车帘的马车,吊儿郎当的问他:“我酴傲哥哥呢?”
夜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马车车帘被人从车里猛地掀开,古酴傲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我下了马车朝我走过来,夜跟着他一起朝我走过来。
我注意到古酴傲的右臂上有刀伤,衣服上还有血迹,他这衣服不会一直没换,穿了三天了吧?
他脸上有胡茬,看着有种淡淡的沧桑感,就是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狠狠的,让我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抢了他老婆。
古酴傲的心思,我是真不太懂,但我可以确定他不咋滴喜欢我。
巧了不是?我也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