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站边上别动。”
我严肃的打断她,拿着两瓶药快步走到床边坐下。
从白色的瓷瓶里倒出一粒可解百毒的药丸在手上,药丸呈红色,黄豆大小,晶莹剔透的,怎么看我都觉得有毒。
魂灭这家伙应该不会装错药吧?要不要给小金吃啊?这可是我亲妹妹啊。
犹豫间,否否端着托盘,托着我要的三样东西走进屋。
我盖上瓶盖,将瓷瓶塞进怀里。
手上的一粒解毒丸放在小金的枕头边上,再打开另外一瓶大概是祛疤的药瓶,里面是粉末。
否否端着托盘跪坐到我脚边,我拿起酒盅倒了点药粉,盖好药瓶,揣进怀里。
再拿起酒壶往酒盅里倒了点酒,用棉签的木棒将酒盅里的药粉和酒调和成烂泥状。
用酒将棉花浸湿,再沾上药泥,小心翼翼涂抹在小金脸上的伤疤处,涂了个遍,调的那点药泥没一会就涂完了。
将酒盅和棉签放回托盘,示意否否退下,否否起身,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小玉在边上着急的看着,又不敢上前。
没一会,小金沉睡的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挠脸,我手快的抓住她两只手,按住不让她挠,她急的额上冒汗,脚也开始乱动,我上床横过一条腿暗自运功用劲压住她乱动的两条腿。
她挣扎挣扎着,惊醒睁开眼盯着我,眼神满是防备:“你干什么?”
我还没回答,她就‘嘶’了一声倒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痛苦:“我的脸怎么了?好痒。”
我用力按住她想动的手:“给你涂了药,我松手你别挠,一挠就真毁容了。”
小金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看她点头,我收回腿,下床,松开她的手。
她一解脱就将手悬空在右脸边,但却不敢碰到脸,她痛苦的咽了口口水,嚷道:“好痒,好痒,好痒。”
小玉在边上焦急的喊:“小金,你别挠,忍忍就好了。”
我摸出枕边的解毒丸递给小金:“吃了这个,解你身上的毒。”
小玉看着我手里的药丸,没有接,怀疑道:“你这药丸颜色这么鲜艳,确定可以解毒?”
“你不吃拉倒。”我作势要将药丸扔出去。
“等等。”小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从我手里拿过药丸,看了看药丸,颇有慷慨就义的姿态:“生死不过一条命,死就死吧。”
无语,吃解药又不是吃毒药,至于吗?搞得我好像要害你似的。
看着小金将药丸塞进嘴里,咽下。
她又举手悬空放在右脸旁,看着手就快要碰到那块发黑的伤疤了。
我提醒道:“你注意点,手快碰到了。”
小金看了我一眼,突然捂住胸口,反胃了一下。
嗯?这是想表达看到我就反胃的意思吗?
“你怎么了?”我问。
小金又反胃了一下,接着速度迅速的俯身趴到床边“呕”的一声,吐出一摊黑血在地,黑血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小金。”小玉叫着就要上前。
小金连忙伸手示意她别靠近。
“你站那别动。”我起身朝否否吩咐:“这血有毒,去厨房弄点草木灰来盖住。”
“是。”否否转身出门。
小金接着又吐了一口黑血,趴在床边喘息着。
我快步走到桌子边,拿着茶壶和茶杯走到床边,问道:“要不要漱漱口?”
小金好一会,缓过气,朝着急到抓耳饶腮的小玉说道:“你再离远点,别靠近这边。”
小玉不甘的哼唧着,还是听话的离远了点。
我倒了杯水递给小金叮嘱:“漱漱口,别喝下去,你吃的那药一个时辰内不能进食。”
小金坐起来,接过茶杯,漱口。
我端起矮柜上的水盆送到她嘴边:“别乱吐,吐这里。”
她扒着水盆吐出漱口水,我又给她倒了一杯清水,就这么反复几次,茶水都叫她漱完了,她才不漱了。
我将水盆又放回矮柜上,连带着将茶杯和茶壶也一块放在矮柜上。
她缓了缓,攥紧拳头,说道:“不行,找根绳子绑住我的手,我怕我忍不住,太痒了。”
绳子?我不知道绳子放哪了啊?
我沉气,运转功力,以功化音朝门外喊道:“来个人,带根绳子进来。”
小金和小玉齐齐捂住耳朵,小玉眉头紧皱:“好吵。”
嗯?功力运多了,忘记小玉和小金还是小孩子了,弱的很。
只一会,就有八个死卫冲进屋里了,他们分成两排单膝跪下,其中四个我还记得,就是昨天那四个,陈烈、陈跃、陈燎以及陈奇。
陈烈双手呈出绳子:“家主请吩咐。”
我扫视他们一圈:“用不着这么多人,你留下,其他人回去。”
“是。”
剩下七个人齐声应声,转眼就消失不见。
陈烈起身送上绳子,我拿过绳子,坐到床边:“你把手伸出来。”
小金将手背到身后,转过身背对着我:“绑在后面,我弄不开。”
“这样你不舒服。”
“没事。”
既然小金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坚持,用绳子把她的手绑上,系了个死扣。
否否也用簸箕端着草木灰进屋了,看了眼陈烈,蹲下将草木灰盖在黑血上。
我起身指着矮柜上的水盆对陈烈说道:“陈烈,你把这盆水处理了,这水有毒,留神点。处理完,你就回去吧。”
“是。”陈烈端起水盆走出屋子。
我接着蹲下身子,跟否否说道:“否否,你一会处理好这些草木灰,估计也有毒,找个地方,挖个深坑埋了。”
否否看着我点头:“是。”
等等否否反复盖了几次草木灰,地上的黑血处理干净后,否否端着簸箕出门刨坑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小金小玉。
大家都没说话,场面有点沉默和尴尬。
小玉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问道:“大姐,小金,我能过去了吗?”
“过来吧。”我招手。
她快步跑过来,跪坐到床上,抓住小金的胳膊:“小金,你的脸是不是特别痒啊?”
小金坐正了,两只手抓在一起,扭了扭身子,动动脖子:“是特别痒,所以你离我远点,别碰到我的脸。”
“奥。”小玉往床边挪了挪。
我注意到小玉的眼睛都哭肿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
其实小玉这孩子除了任性了点、直白了点,本性还是挺好的,比我有情有义。
听到门外传来非非的声音:“拜见家主。”
家主来了?
我立马朝小金小玉说道:“家主来了,小玉快下床,小金到床边坐好。”
小金调整好坐姿,小玉才下床,家主就独自一人进屋了。
我快步上前,小玉跟着我,一同给家主行了一礼,我微笑:“家主,您起了啊。”
家主没理我,冷着脸看着床上的被绑住手的小金,又低头看了眼小玉,接着问小金:“你六姐为什么绑你?”
我紧张的看向小金,朝她眨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小金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我,成功的让家主注意到我,转头看我,我立马恢复正经脸。
家主转回头,对小金说道:“别管她,你照实说。”
小金低下头,摇摇头,声音柔和:“不关姐姐的事,是我让姐姐绑得。”
呃,我怎么感觉她这话是我为了推卸责任,逼她说的?
家主微微皱下眉,冷着脸转头对我说:“你长本事了,都会欺负小辈了。”
冤枉啊,我啥都没干。也不是没干,我明明是尽心尽力的帮她解毒来着。不能怂,我没错。可现在我要是反驳就等于承认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勾唇含笑:“我是为她好。”
家主沉默,不再看我,朝门外喊道:“非非进来。”
非非快步低头行礼:“家主,请吩咐。”
“去给九小姐诊脉。”家主望向小金又补了句:“顺便松绑。”
“不要!”
非非还没答声,小金就惊叫一声,只见她快速将双腿收回床上,惊恐的缩进床的角落里,摇头:“不要,我没事,我不需要松绑。”
“九小姐,还是让妾身为您请脉吧,您被绳子绑得也不舒服啊。”非非说着就要上前。
我迅速伸手抓住非非的胳膊,冷着脸跟转过头的非非说道:“退下。”
我松开手。
非非看了眼家主,再对我低头道:“是。”
非非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屋子。
家主神情有些厌倦:“你又想干嘛?”
我冷着脸反问:“你没见小金不愿意吗?”
“不愿意就行了吗?她那脸是不要了?她是一个女子,容貌几近于生命,若是治不好,会受人非议。”
我不悦的反驳:“有我在谁敢说她的不是。”
“别人不当着你的面说,私下就不会说了吗?”
“私下说我管不着,但若传进我耳朵里,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再说了,又不是好不了,过两天就没事了。”
家主又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小金,问我:“你帮她解毒了?”
“当然。”
家主沉默几息,“既然如此,你看着安排吧。”
家主转身往门外走。
可还没走几步,家主突然身体一歪,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我连忙蹿上前,抱住他。
他闭着眼,没有意识,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