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立好,接过那只木盒,打开一看,木盒中躺着大半截老参。
随后,我盖上盒子,不满的说道:“你没有吃完。”
“这老参药力精纯,我若吃完会气血逆流的。”家主示意了一下:“剩下都在这了,你拿去吧。”
“我要这做什么?”我晃了晃手中的木盒。
家主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随口说了一句:“你拿去泡酒。”
“好主意!”我赞道。
仔细想想,觉得这真的是个绝妙的主意。
拿着木盒高高兴兴的找非非搬坛烈酒,将老参扔进去,封了口。
让否否拿着铁锹在院子里唯一的一株玫瑰树下十步处挖了个坑,我兴致勃勃的将酒坛放进去,接过否否的铁锹铲土把酒坛给埋了。
埋好之后,用铁锹拍拍土,相当兴奋自豪的回了书房,向家主报告了地址。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一出膳食厅就见到了陈是,一口气没憋过来差点把自己呛到,拔腿就跑。
“站住。”
家主叫住我,走出膳食厅。
陈是恭敬的叫了声:“家主。”
又对我笑笑:“六小姐。”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笑毛啊。
我撇过头,“嗯”了一声。
“都跟我到书房。”家主转身往书房走。
我不吱声的跟着家主,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威胁一下陈是别乱说话。
转头看了眼陈是,不期然的和陈是对视了一眼。
陈是的脸上迅速挂了个笑出来,朝我点了一下头。
我也笑了一下,眼里却满是警告之意。
跟着家主进了书房,家主走到书桌前坐下,问陈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陈是低头恭敬的回答。
家主点头,看向我:“你去你屋里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我脸一苦,不情愿的问道:“又去哪?还让我去巡查啊?”
“你还好意思说。”家主瞪了我一眼:“原本是不打算让你去的,既然你在家,那就跟我一道吧。”
“去哪啊?”我哼唧的拖了张椅子坐下。
“三月三,皇帝陛下的生辰,各大家主都会去送贺礼,表一下心意,我们家自然也不例外。”
家主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幅画卷,打开看了一眼,又卷起来,递给陈是:“包起来,做贺礼。”
陈是双手接过,恭敬的应声:“是。”
我不淡定的看着家主:“皇帝陛下的贺礼,你就送得这么随便?”
“聊表心意而已,名家真迹就够了。”家主随口说道。
“有道理。”
我认同,再一想,既然是去给皇帝陛下送贺礼,那岂不是要去京都?
想到这,我就问家主:“那我们是不是要去京都啊?”
“陛下又不会来皖州,”家主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们自然要去京都。你回屋看看有什么要带的,我们等会就出发。”
我惊讶:“这么快!”
接着不满的嚷嚷:“你怎么又不提前跟我说!你每次都这样,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又在说什么浑话,想让我提前跟你说,你倒是别睡着不起啊。”家主开始赶我:“快回你屋去收拾收拾。”
我跺脚哼哼了几声,还是回自己屋里去。
进了屋,转身就问否否:“去送贺礼这事你知道吗?”
否否点头:“知道,但家主没打算带您去。”
这么说来,真是临时决定啦。
在屋里,转了一圈,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带的,又空着手出来。
陈是见我出来,迎上来:“六小姐,您这边请。”
两辆普通的马车,停在玲珑苑门口,上面挂着陈家的标志。
马车四周跟着十几个侍卫,陈是将我引到后面那辆马车,请道:“六小姐,您请。”
我看看他,再看看马车,沉默了一下,转身越过他,朝前面那辆马车走去。
陈是赶忙阻拦:“六小姐,前面这辆是家主的,您的是后面这辆。”
上得就是家主这辆,我家家主心思太多,想一出是一出,我怕自己一个人坐一辆马车,被你们拉跑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人哭,必须得时时刻刻和家主在一起。
谨防被卖!
我掀开车帘,蹿进马车。
家主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册,看看我,又看看掀着帘子的明叔,空闲的手轻轻弹了两下,示意明叔退下,明叔点头放下帘子。
“你不坐你自己的马车,跑我车里做什么。”家主语气毫无波澜。
我嬉皮笑脸的坐到他旁边:“怕你一个人闷得慌,陪你解解闷。”
家主皱眉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不信,随后又恢复平静,轻抬手说道:“让他们出发吧。”
“奥。”我清脆的答应了一声,掀开帘子,看着明叔响亮的喊了句:“出发!”
“出发!”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跑着,我无聊的打呵欠,家主岿然不动的看着他手里书册。
我看着他心里不自觉的感叹,也是牛了,这马车摇摇晃晃的他也能看的下去书,我真是服气。
我从小桌的暗层里,抽出一盘糕点,糕点是小小的一块,绿色的做成树叶的模样,我拈了一块扔嘴里尝尝,一股绿茶味在嘴里划开。
味道不错,就是太甜了,比我们皖州的名点寸金和白切还要甜的多。
我回味了一下,指着糕点问道:“你喜欢吃糕点?这也太甜了。”
家主看了眼糕点,答道:“不喜欢,的确很甜。”
回想到上回,古酴傲给他送点心配方的事,古酴傲明明说家主喜欢吃的啊。
我想了想继续说:“不对啊,上回古酴傲,咳哼,酴傲哥哥说你喜欢吃点心来着,还给你送配方了呢。”
家主终于放下了他的书,却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糕点:“他以为我喜欢吃,给我搜集了不少点心方子,既然他都送来了,尝尝味道也未尝不可。”
什么尿性?不喜欢吃就直说呗,干嘛让人家误会,天天惦记着给你送配方,搞不懂你们这些人。
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只能一脸不理解的望着他,说了句:“你高兴就好。”
“他也曾经这么说过。”家主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问:“谁?”
家主转过头沉默的看着我,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了,他才开口:“想跟你说件事。”
“你说。”
我表面没动作,心却有防备。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家主酝酿了好一会,才张嘴:“古酴傲是我最好的,知己。”
知己是几个意思?不应该是好友、哥们吗?家主你用词不当,你知道吗?
家主似是在思虑,断断续续缓慢的说着:“他日,我若死了,”
“就让他给你陪葬!”我眼睛亮亮的打断家主的话。
家主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骂道:“你又在说什么浑话!”
我捂着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敢情我这脑子不是你自己的脑子,你就下死手啊?
家主用手点点我的额头骂道:“你最好别到处惹是生非!”
我委屈的看着他,点点头。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爱警告我别惹是生非,你们都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这个特点的啊?我说征服世界,都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而已,从来没说出口过啊。
喧闹过后就是无言的尴尬了,我不说话,家主也不会没话找话。
我无聊的翻翻小桌子的暗格,看看都有些什么,嚯嚯,真是一应俱全啊,小东小西的一大堆,摸出一根短箫。
我抓着短箫惊呼道:“这还有根短箫耶。”
我献宝似的拿给家主看。
家主看了眼,问我:“会吹吗?”
“不会啊。”我老实的摇头。
家主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从我手里拿过短箫边:“拿来。”
我乖巧听话的松手。
家主拿过短箫,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
我看这架势,家主这是打算吹箫啊,我赶忙拍马屁:“您还会吹箫啊?这么多才多艺。”
家主没搭理我,只是兀自擦净短箫,将手帕放在小桌子上,竖着短箫,吹奏起来。
听不出他吹奏的是什么曲子,只觉得曲调低沉委婉,悠远清雅,一曲演奏完毕,依旧让人回味无穷。
“好听。”我鼓着掌赞道。
家主放下短箫问我:“听得懂吗?”
我傻气的摇头:“听不懂。”
家主无声叹气:“知音难求啊。”
他放下短箫对我说:“没事多听听高雅的乐曲,洗涤洗涤你那粗鲁的灵魂。”
想让我提升逼格,您直说就是,何必拿我的灵魂说事,我的灵魂怎么就粗鲁了?
我单纯的答应:“奥。”
坐马车颠了好几天,遇到两三拨刺客,总算是赶到京都,马车进了京,赶到京都会馆。
京都会馆是专门提供给官员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住宿的地方。
我们家其实有别院置办在京都,但是家主不住,非要来这住,搞不懂,这里人多还危险,明显不是好的选择。
扶着否否下了马车,我揉揉屁股,连续坐了好几天,屁股是真的疼啊。
明叔扶着家主下了马车,家主一下车,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管事疾步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