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川先生点点头,“好了,抓紧去吃饭吧。”
我行了一个学生礼后,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略一思虑,还是转身对洛川先生喊道:“先生。”
洛川已经站了起来:“还有事?”
我点点头,走近,又是一礼,中肯的问道:“先生,能否将未时测试用的试卷,现在就给我一份?”
“怎么,”洛川板着脸略有嘲讽:“你也要做我的助理?”
我默默沉了气,恭敬的回答:“做先生的助理,自然是学生心之所向,但学生自知才疏学浅,做不得您的助理。”
“那你要试卷做什么?”洛川的声音有些严厉。
我原本想说给好友,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看着情况有点不太对,还是先拉个人下水吧,正好这时脑子里闪过一个人。
我面露难色:“先生有所不知,昨天我与雪雨路同学发生了口角,雪雨路同学很想做先生的助理。”
洛川皱了皱眉头:“这事我有所耳闻,她还差点伤了水王佳。”
不知道为啥我咋感觉洛川先生说这句话时,有点阴狠。
洛川动了一下脖子示意道:“你告诉她,别动歪心思了。就她的水平,给她试卷她都答不全。”
“学生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点点头,又不经意的问:“不知先生觉得谁最有希望?学生愚见,觉得水王佳同学甚好,她的药理知识很强。”
洛川不经意间点点头,又板正的说道:“测试过后才知道。”
看先生的反应,我心里有了底,便恭敬道:“先生说的是,学生告退。”
任洛川默许。
一出训教室,就看到走廊转角处,等着的水王佳和否否。
不远处,还有古酩睿和汝嫣宝。
汝嫣宝一看到我就要上前,被古酩睿按住胳膊,强行拖走了。
水王佳迎上来,否否在她身后上下扫视我未受伤后,放慢了脚步。
“小五,先生没为难你吧?”水王佳拉住我的手关切的问。
我摇摇头,笑着说道:“没啊,先生给我诊了脉说我不能挑食。”
“先生说你不能挑食?看吧,你平时老是挑食,说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就吃白米饭,现在可好,被先生说了吧?以后,可不能挑食了?”水王佳开始碎碎念起来。
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点挑了,关键是真不好吃。
“佳佳,”我打断水王佳的碎碎念,靠近她小声说道:“先生让你好好吃饭,一会好好考,坚决拿下第一,他看好你。”
水王佳的眼睛变得清亮,比汝嫣宝的金锁还要晃眼。她高兴的催促:“我们快点去吃饭,不能迟到,势必要考好,不能辜负洛川先生。”
水王佳拉着我欢快的往食堂走。
吃完饭,我和否否送水王佳进了教室,洛川已经在教室等着了,跟其他学生聊着。
我严重怀疑他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水王佳找好座位准备好后,我和否否就出了教室在外面等着。
学生陆续到达,教室都要满了。
未时一到,洛川就关了门,给第一排学生分发试卷,再由第一排传发下去。
随后便听到洛川的声音:“我才道学院,本着诚信做人,诚信考试原则,请各位考生在一个时辰内闭卷答题,申时停笔交卷,现在测试开始。”
测试,这就正式开始了。
我和否否蹲在教室外墙角处。
我声音细微的对否否说:“否否,把学院里我的授业先生,他们的资料调给我,尤其是洛川先生,事无巨细。”
“否否,明白。”否否面无表情的应答后,问:“水王佳同学的资料是否也要调出来?”
我转头看向否否,否否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又转回头,沉默了一会,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不想给自己找任何虚伪的借口,我就是怕。
怕什么?怕死。
平静了情绪,我又补了一句:“还有那个雪雨路、雪青青、汝嫣宝以及,以及古酩睿。”
“是。”否否面无表情。
蹲的有点累,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否否看见,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却有所波动:“地下脏。”
说着掏出一块手帕平整铺开在地,说道:“您坐在这上面吧。”
否否好像真的挺爱干净的。
可是,我不爱啊。
我坐在地上无动于衷,直接拒绝:“不坐。”
“地凉,”否否面无表情的说:“您受凉就不好了。”
什么受凉,这货就是显脏。
越是不喜欢,我越是想欺负,咋办,这毛病能改吗?
我单手搂过否否的肩膀,用力按下,他失重坐在了地上。
我坏心眼的说:“地不凉,就是挺脏。”
否否抿了下嘴唇,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否否啊,”我往否否跟前凑凑,顺手捡起地上的手帕,好奇的问道:“你总是面无表情,明叔也是,是不是你们做暗卫的,都要求面无表情啊?”
否否转脸看向我,许是我凑的太近,他低下头:“并未有这样的要求,但大多暗卫的确是喜怒不行于色,怕被敌人以此击破。”
“那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好奇。
“不是。”否否摇摇头,依旧低着头语气平淡:“以前受了伤,大夫说表情过多,不利伤口愈合,后来便忘了怎么做表情。”
这个理由我是服气的!真是又心疼又无语还很心酸。小小年纪,成了面瘫。
“忘了没事,以后会想起来的。”我安抚的排排他的肩。
“嗯。”否否点点头。
我把手里攥着的手帕递给否否,“手帕刚才在地上,估计脏了,你回去记得洗。”
“是。”否否面无表情的接过手帕。
我伸伸腿,漫不经心的问:“否否,我屋顶的夜景好看吗?”
否否身形一僵,就要起来单膝跪下。
我迅速按住他,不准他起来。
否否没有继续要站起来,而是维持坐姿请责:“否否有罪,请责罚。”
我叹息:“否否,不累吗?不冷吗?晚上的风,不刺骨吗?”
“保护您的安危,是否否活着的意义。”否否没有正面回答。
我沉默着看向否否,我想在否否眼里看到敷衍、虚伪、甚至是背叛,这样我就有理由赶走他。
可惜,我没能如愿。在他眼里我看到的是我,只有我。他这样会让我内心有愧疚的。
“你要是死了,谁来保护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否否和我对视片刻后,低下头再次请责:“否否知错,但恳请您原谅,我不能离您太远,尤其是夜晚。”
我收回眼神,看向前方的护栏,一只不知名的小虫落下,停稳后收了震动的翅膀。
“我知道了。”
我的声音太轻,轻到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须臾,教室传来洛川要求停笔的声音。
我拉起否否站起来,退了几步,在门口不远处等水王佳。
随后,考生陆续从教室里出来,大多是女学生,也有一些男学生。
左顾右盼总算是看到水王佳出来,我高兴的摇起手,准备喊水王佳,却被她提前看到我,对视的一瞬间,她咧开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一定考得很好。
水王佳走到我们跟前,我问她:“是不是考得很好,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第一了!”
“我也不知道,先生评完卷才有结果的。”水王佳挠挠头,有点害羞:“但是这些题,我都是会的。”
“你最棒了!先生都看好你,你一定第一!”我毫不吝啬的夸奖她。
水王佳伸手捂嘴我的嘴,娇滴滴的跺了跺脚:“哎呀,别说,万一第一被你说跑了怎么办。”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含着笑哄她:“好,不说不说。那我们去求知楼吧。”
水王佳狠狠点点头:“嗯,对,去求知楼好好看书。”
说完就挽着我的手,往求知楼走。
“小五,水王佳同学。”否否面无表情的出声:“等会还有算术课,你们不上吗?”
“差点忘了!”水王佳说着拍了一下额头,松开挽着我的手:“小五,你自己去吧,我要上算术课,不然过几天月末测试考不过。”
我点点头,对她和否否说:“你俩上课吧,我去求知楼了。”
想到月末测试,我去求知楼的脚步都不自觉的加快了。
我现在需要到求知楼,看看历年历月的测试试卷。
每次月考都是一张卷子囊括各科试题,一分一题,共计三百题三百分,每月月底前三天测试,上午测试完就放假,放到月初第一天来继续上课。
通过检查,我直奔试题这一区域去。
按年份班级找到今年的测试集,模拟做了试题后,感觉也不是很难,索性就按年份做起测试集。
不知不觉中,又到晚饭时间,水王佳拖着我去吃晚饭,否否则在整理好我弄乱的测试集后跟上了我们。
出来时,顺便跟监察的两位教习问了礼。
水王佳、否否和我打好饭菜,依旧同坐在一张桌子,否否照例用专用手绢擦了筷勺先给我,再擦一副给自己,水王佳被否否带着,也养出了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