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转身准备朝东室走,但却被人叫住了。
“等等,陈家主请留步。”
我转身看向喊住我的人,他继续道:“这里这么大,墓室众多,难保不会再有什么机关,陈家主,还是请您继续给我们带路吧。”
“你们只要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就不会有事。想要珍宝就自己去找,我都已经把你们带到这了,竟然还妄想我给你们带路?”我冷笑一声:“呵,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骗入机关,让你们全部玩完?心可真大。”
我嘲讽完,转身继续朝前方东侧入口走去,其他人见此,很快就分散开来,各个家族聚在一起分头行动。
我带着否否、至尊和陈秋他们去找初代家主的棺椁,至尊跟在我身后走了几步,脚步微顿,似乎要离开我单独行动,只一瞬间,我就抓住了他的胳膊,严肃的问他:“你准备去哪?”
至尊动了动嘴,眼神闪了闪:“姐,跪请祖宗这件事,你去就行了,我,去别的墓室看看。”
“不行!”我严厉的训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起死回生的仙药!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去请祖宗,别想些不切实际的,你若是敢擅自行动,你就给我滚出去!”
“都已经进来了!”至尊一脸倔强:“如果什么都不做,连找都不找一下的话,我不甘心!”
我紧紧的抓着至尊的胳膊,不让他有机会挣脱我跑掉,内心挣扎了一番,靠近他,声音极轻道:“这墓里的陪葬品全是俗物,什么仙宝仙草都是我让人造的谣,假的。”
至尊呆如木鸡,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抬起眼眸看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可能会是假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所以我叫你别来,可是你不听我的,偏要来蹚这趟浑水。”
“你总是这样,你有什么计划,你为什么就不能坦诚布公的跟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去做?”
“因为你会反对我!”我松开至尊的手臂语重心长:“别再说这些无谓的话了,这里很危险,你一定要时刻跟紧我,不要擅自行动。”
至尊和我对视着,眼睛逐渐湿润。
“你们在说什么?气氛这么沉重?”
古酩睿的声音打断了我和至尊的对视,至尊擦了下眼睛,转身护着我,将所有的不痛快全指向古酩睿,满是敌意:“我们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古家主你管得可真宽呐!”
古酩睿上下看了看至尊:“你能活着,我很高兴。”
“呵。”至尊不屑:“少说这些客套话,你们已经如愿的进墓了,就抓紧去搜寻珍宝,别在我们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
我认同的挪了一步,露出脸:“对,古酩睿你抓紧带着你的人去搜寻珍宝吧,不然可就什么都没了。”
古酩睿看着我:“你知道的,我进古墓,志不在宝藏。”
想起来了,古酩睿跟我的想法一样,想要除掉周家和王孙礼乾,可是周文富掌管的周家派来进古墓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虾兵蟹将,不值一提。
而王孙礼乾,在我的计划里,他应该是死在我手里,古酩睿他会破坏我的计划。
我正想着,古酩睿又道:“而且,我也是为了你才进古墓的。”
“为了我?”我理所当然的怀疑:“我可没有什么利益给你。”
“我从没想过在你这里得到什么利益,我带人进来也是为了保护你!”古酩睿说着上前一步,否否条件反射的挡在我面前,拦住古酩睿再靠近我。
古酩睿不甚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我之前让你收手,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可是你不听我的,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你,保护你。
什么珍宝仙药对我来说都没有你重要,至于其他零碎之事,就更比不上你重要了。可即便如此,你依旧是不信我。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我还未言语,至尊就抢了先,张嘴就骂:“你别假惺惺的了!当初我姐在你家里发生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让我姐信你,你自己想想,要不是我姐福大命大,她还能站在这里?”
“那是我的错,不可否认。”古酩睿有些失意,但还是打起精神道:“但我保证,再也不会伤害小五了,”
“行了!别说了!”
我呵斥的打断古酩睿,一想到他向我保证的种种事情,没有一件是能做成的,反而总会达到相反的效果,我就膈应,他这哪里是保证,分明就是在诅咒我。
我收敛了下情绪,平静道:“既然已经进墓了,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们要做什么,随你们的便,只要不妨碍我们请祖宗就行。”
我转过身,提醒至尊:“你别乱跑,一定要跟紧我。”
至尊应了一声,跟着我一起朝东室走去。
-
进了门口,直接就入了东室,因为我们之前堵在东室门口的原因,所以东室还无人进来过。
靠着墙摆放着一些架子,架子上陈列着一些武器和别致精细的摆件,想来应该是初代生前所爱之物。
大堂中间停放着一副棺椁。
棺椁分为内外棺椁,可是令人震惊的是这内外棺都没钉盖子,棺材盖都随意的放在了地上,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土。
“祖宗的棺椁被人打开了!”至尊惊讶。
我心中亦很惊讶,但脸上却很平静,安抚住至尊:“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我去看看。”我又吩咐否否和陈秋:“你俩保护好八少爷。”
“是。”
陈秋和否否应了声,自动护住了至尊。
我提了口气,运了功,脚不沾灰的走到棺材边看去,只见内棺里躺着一具落满灰土的枯骨,泛着被岁月侵染过的陈旧布料松松垮垮的套在枯骨上,枯骨手边还抓着一把剑,剑鞘虽然被灰尘蒙着,但依旧能看到些许锈迹。
过去千年,棺椁里连尸体的腐臭味都没有了,只剩下陈旧的气味。
我伸出手,准备去捡剑。
“姐!”
至尊一声叫,吓得我一激灵收回了手,我忍气转脸看向他:“你一惊一乍的叫什么?”
“姐,你别伸手碰。”至尊一脸担心:“万一有毒呢?”
我没作声,心里也没在意什么毒不毒的,继续伸手,拿起那把剑。剑一被我拿起,剑鞘上面的尘土就龟裂开,从剑鞘上剥落下来,露出暗沉有着锈斑的剑鞘。
我横着剑鞘,抓着剑柄费了一番力气,把剑刃从剑鞘中抽出。
剑刃一出剑鞘,就被四周的灯光反射出一缕耀眼而凛然的光芒,但很快剑刃又变得暗沉且顿。
看着这把破剑,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费这么一番力气,到底图个啥?
同时我对这把剑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这真是能斩尽世间邪祟的神剑?有点不靠谱啊,难道是我心志不够坚定,所以才用不了这把剑?不能够吧?
“那就是你家先祖的佩剑?”
古酩睿的问话让我收回了心神,我将剑插入剑鞘,准备放回棺材里,但没成想,剑鞘却‘啪嗒’一声碎裂成两截,一截挂在剑刃上,一截掉落在了地上。
“估计是放太久了吧。”
我尴尬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另一截剑鞘,插进剑刃,朝否否示意了一眼,否否瞬间懂了我的意思,走过来伸出双手从我手里接过剑。
“姐,”至尊也走了过来,看了眼否否手里的剑,又看向棺椁里的尸骨:“这是先祖的遗骨吗?是谁把棺椁打开的?”
“不知道。”
我嘴里说着,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
至尊见此,也跪了下来,陈秋和否否跟着跪了下来。古酩睿那一帮人站在一旁并未靠近,静静的看着。
我带着他们三个磕了头,虔诚跪拜道:“先祖在上,小辈携族人来恭请先祖回家,迟来千年,还请先祖饶恕,回家后,族人们必日日香火供奉,以慰先祖英灵。”
我又磕了个头,缓缓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抖开,让至尊展开捧着。
我上前一步,走到棺椁边上,嘴里念了一声:“失礼了。”
伸出手去拿先祖的尸骨,我的手刚碰到手骨,先祖身上的衣服就碎成了灰,惊得我心跳都漏了一拍。但我还是大着胆子拿起手骨,将上面的灰尘拂去,放进至尊捧着的方巾里。
因为这些尸骨在空气中暴露太久,稍不注意没控制好手里的力度,可能就会将它们捏的粉碎,所以我不得不下手极轻,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去捡拾。
一根一根的将这些尸骨拾起来,拂去灰尘,放进方巾里,最后连头盖骨也捡拾起来,装进方巾里,整个过程才算结束。
由于过程过于小心,我额头上都蒙了一层细汗。
最后我将方巾系好,确定将尸骨包裹严实了,我才捧起这个小包袱,严肃的看着至尊,郑重道:“跪下。”
至尊虽然有疑惑,但还是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