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才没有你说的这么无情无义呢,她虽然爱钻牛角尖有些偏执,可是本性好的,她很听话的。”
听话?简直可笑。
我不信的表情全表露在脸上,至尊沉默的低了头,片刻后,至尊低声道:“从皇宫送出来一封信,是给你的信,署了皇帝陛下的名。”
皇帝陛下给我的信?为小金的事?
我心中了然:“你看了那封信?”
“嗯。”至尊应了声:“我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拆开看了。”
“信里说什么了?”
“一些客套话,还有,”至尊停顿了下,继续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陛下说要派媒官上门提亲。”
“提谁的亲?”
“小金的。”
“……”
至尊见我沉默,语气委婉:“陛下身份高贵,人品亦贵重,是值得托付的人,这桩婚事或许是可以的。”
“陈氏男子无妾侍,女子不做小,皇帝陛下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是要小金做皇后吗?”
“未尝不可。”
“三姐的婚事你知道吗?”
至尊点头:“知道,爹爹曾经跟我提过。”
“那你是打算要小金跟陈氏撇清关系吗?”
至尊沉思片刻后,忧心忡忡:“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和家族撇清关系,才能与皇室结姻?”
“树大招风。”
“你这话我是不认可的,若论树大招风,你招的风还少吗?小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无心机的深闺小姐,根本招不来什么风波。”
“这是两个概念,我再怎么捣乱,那都是小打小闹,从未殃及过皇室,折损过皇室的利益,除了仁王王孙礼乾这个例外。可是,小金做了皇后就不同了。
她是现任陈氏家主的亲妹妹,她背后是整个陈氏,我们就成了外戚,外戚势大钱多,人前人后都显富贵,容易招人眼热,皇帝陛下心胸广阔还好,若是稍有疑心,拿我们开刀是逃不掉的事。”
我说着抿了下嘴:“而且,我们要是和王孙家成了亲戚,王孙家的人可就有理由干涉我们家的事了。
我们家千年基业,可不能毁在咱们这几代人的手里,老祖宗当年,连到手的天下和荣誉都不稀罕要,到我们这一代,理应更不稀罕。”
“哪有这么严重?只是一娶一嫁。”至尊看向我:“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我板起脸:“回信,先祖有遗训,不允。”
“先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遗训!”至尊凝眉望着我:“姐,你忘了吗?你曾经给小金灌过毒药,小金估计命不长久,难得遇上个两情相悦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如此薄愿,你都不肯满足她,你为何偏要对她心狠至极?”
毒药?是那瓶假药?那瓶凉白开。
我瞬间反应过来后,有些不悦,故意激起至尊的防备之心:“我觉得小金以后会成为拦你路的绊脚石,你对她太仁慈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觉得,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我不该顺道去林州救小金的,也许我应该修正这个错误,及时的挽救这个错误。”
“你要做什么?”我的话果然激起了至尊的防备心,至尊严肃道:“你不可以伤害小金,往后的路是我自己走,与她无关。不是我仁慈,是你心太狠,你杀气太重,你该修身养性!”
我杀气重?我该修身养性?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弟弟,态度可真是好!
我眼神不善的盯着至尊,下一刻就要下床锤他。
他哆嗦了下,往后退后了一步,“我可是你亲弟弟。”
他嘴里嚷了一句,掉头就冲出了屋门,半点都没犹豫。
终于能睡觉了……我舒服的躺了下去。
-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书房里看小金身边的死卫送回来的信。
“……困于秘境第三天,九小姐因意见不合与队伍决裂,只身前往野人群,留属下于野人群生活区外伺机而动。
直到第五十六天,家主进入秘境,九小姐吩咐属下寻找皇帝陛下身影。
第五十七天,陛下与九小姐与河流相汇,九小姐派属下跟随并保护陛下。
第五十八天,家主失踪,九小姐心急而不敢妄动,让属下递口信给陛下,寻之。
第五十九天下午,遇一女子,自称勾阵,乃家主好友,前来相救。陛下寻九小姐之时,惊动野人群,为争夺九小姐,双方发生争斗。、
第六十一天,摆脱野人,勾阵让所有人闭目,并嘱咐九小姐心中思念家主后,带所有人出了秘境,与家主汇合。
还至京都,陛下和九小姐举止亲近,走动频繁,似是有心悦之意。另,困于禁区一事,陛下封锁了所有消息,包括家主曾前往禁区之事,亦被封锁。”
看完这封信,我对事情的大概经过都有所了解,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到此也就算结束了。
想到这,我又看了皇帝陛下给我写的信,果然如至尊所说,一番客套感谢话之后,就是提亲之事,因为已经让至尊回了信,我也就没在多看,只收了信,去看各地送来的项目进展汇报书和至尊过项目。
忙碌了一整天,等到了傍晚之时,正要出书房用晚膳,非非进了屋行了礼:“家主,水王小姐来了。”
“佳佳?”我惊喜:“她怎么来了?”
“她是你聘请的大夫,她来自然是给你看病的。”至尊起身出屋:“我去把佳佳姐接到院子里来。”
我赶忙起身,嘱咐非非:“让厨房做几道佳佳爱吃的菜,我去洗把脸。”
带着否否回屋,洗了脸,整理了下仪容。再出屋,正好迎到水王佳。
水王佳见我,立刻展颜而笑,受她影响我也咧嘴笑了。
“真是巧,我刚要进屋,你就出来了。”水王佳背着药箱跨过了门槛。
我折返进屋,笑嘻嘻:“这就是默契。你不是在京都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早就回皖州了,一直待在师父那,前段时间还来找你,准备给你诊脉,可惜你不在家,昨晚上接到你家人的信,我一大早就赶来了。”
水王佳将药箱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边说边开药箱:“你弟弟说你练功练得有些走火入魔,让我教你几则静心的口诀。”
我一瞬间转头看向至尊,至尊撇开头,清了清嗓子:“两位姐姐慢慢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见至尊走了,水王佳微微一笑:“你欺负你弟弟了?不然他怎么叫我教你静心的口诀?”
“我没欺负他,只是和他有点意见不合。”我说着坐到了桌边。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诊。”水王佳掏出一块丝绸折叠成块,让我垫在手下。
非非帮着我挽起袖子,让水王佳听诊。
片刻后,水王佳眉有忧愁:“你说你可怎么搞,身子还是这样虚弱,人也瘦了不少,让非非多给你炖点补品补补吧。
我这有株补气养血的好药草,是我在外采药时偶然发现的,知道你不愿吃药,就让非非收着留做药膳吧。”
水王佳从药箱掏出一个木盒递给非非,非非连忙收着道了谢。
我放下袖子,仔细瞅了瞅水王佳:“几个月未见,你看着又漂亮了许多,眉眼带俏,嘴角含春。”
“咳哼。”水王佳衣袖掩鼻清了清嗓子,半个身子靠近了我,声音极轻:“晚上我跟你说件事。”
我一听这话,心中有些好奇,转脸吩咐了非非:“把我的床重新铺一铺,今晚水王小姐跟我睡。”
“是。”非非应了声。
我站起身,拍了拍水王佳的背:“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去吃啊。”
“好。”
和水王佳吃了晚饭,又点着灯在花园里溜达了几圈,这才回玲珑苑沐了浴,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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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床,我就迫不及待的问水王佳:“你要跟我说的事,是什么事?”
水王佳脸微红,模样娇羞:“我可能要成亲了。”
“啊?”我惊讶的同时,心里也有所猜测:“任洛川上门提亲了?”
“还没。”水王佳脸更红:“但是师兄跟我商量了八月十六上门提亲,请严博士做媒。”
“严博士?严博士那么个严肃无趣不讲情面的人,任洛川也能请来做媒,任洛川有些本事啊。”我惊讶完,又道:“先生要上门提亲,你父亲可知晓了?”
“我还未跟我爹说。”水王佳的脸上潮红渐褪,露出难色:“不知怎的,我爹似乎不太喜欢师兄。”
“洛川先生名声在外,虽然医术高超,年轻有为,但是招蜂引蝶啊,你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个听起来不太可靠的男人。”
“师兄不是这样的人,是那些女孩子自己上赶着要倒贴他的,师兄心里只有治病救人研究药理。”
“他现在心里不还有你了吗?”我调侃着:“他要是一心只钻研药理,又怎么会爱上你。”
“哎呀,你别说了,”水王佳娇羞的用拳头捶了我一下:“太让人害羞了。”
我展颜欢笑:“你若成亲,我便作为手帕之交去贺喜,给你添嫁妆,保证让你风光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