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又灌了一大口酒，“古悯，我不是傻子，我承认你隐藏的很好，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我能看出来，你就是动情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情根可以再生，虽然条件苛刻，但是你们绝情宗有过这样的先例。”
苏昭感受得到，古悯对他是特别的。
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特别，所以他撞破南墙也不可能回头。
他总觉得只要他坚持，他们就会有未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古悯眸光微动，转瞬即逝。
“那你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吗？”
“什么？”
古悯没有回答他，绝情宗确实有情根再生的先例，可是后来那些人大多都身死道消了。
无情道，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情，而是舍弃小情小爱，心怀大爱、怜悯众生。
苏昭说的对，他的情根再生了。
而且情根一旦再生，就再无拔除的可能了。
无情道证道飞升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如果从来不曾动过情，那么证道飞升相对就简单很多，他们可以平等的爱众生，爱万物。
但是动过情的人，就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证道失败的概率很大，一旦失败，就是形神俱灭，身死道消。
比如让他选择救众生还是救苏昭，他会犹豫，因为在他心中苏昭和众生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虽然最后他还是会选择救众生，但是他会和苏昭一起死。
外界不知，曾经修炼无情道的先辈们是不拔除情根的，后来掀起了一波杀妻证道、杀夫证道的热潮。
一旦他承认他动情了，只怕宗门里的老祖们会逼他杀苏昭证道。
如果他不动手，他们或许会帮他动手。
他不敢赌。
最重要的是，如果苏昭知道这些，他相信苏昭愿意为他而死。
当初苏昭就是为了他没了半条命。
苏昭有种不好的预感，“古悯，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告诉我。”
“想要知道答案的话，你自己去找吧。”
苏昭最讨厌的就是古悯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每次都能激怒他。
一言不合就发动了攻击。
古悯躲避的及时，但是桌子就没能幸免了，直接化为灰烬。
古悯：“……”
这脾气一如既往。
……
司衍在院子里修炼，师尊已经离开两日了，他说会在宗门大比之前回来的，他想在这里等他。
他的视线克制不住的落到门口，数不清是第几次的时候，门口终于出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师尊！”
司衍扑到裴祈怀里，感受着裴祈身上熟悉的温度和香味，委屈的红了眼眶。
“我好想你。”
他不想考虑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被误会，他现在只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裴祈伸手回抱司衍，并轻轻拍他的背。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这样依赖他的司衍，或许马上就见不到了，一旦他知道真相，一切的温情都会化为乌有。
他不甘心只是师尊，也不甘心只是师徒，所以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为师才离开两日。”
“我希望师尊一刻也不离开。”司衍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那衍儿愿意永远跟为师在一起，一刻也不离开彼此吗？”裴祈眸光幽深。
“当然愿意。”司衍毫不犹豫，还有这样的好事。
裴祈勾起嘴角，“衍儿，这可是你说的，为师当真了。”
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强迫你。
“师尊，我是认真的，我想永远和师尊在一起。”
如果只有他和师尊两个人就更好了，这样才有利于培养感情，他就不信勾引不到裴祈这朵高岭之花。
裴祈不知道司衍心底早就已经想到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步去了。
司衍放在裴祈背上的手不动声色的往下移，搂在他精瘦的腰上。
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腰身的轮廓有多完美，比梦境中的触感要好百倍。
要是可以……
裴祈身体瞬间紧绷，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心痒难耐，而且司衍白皙的后颈暴露在他眼前，血管清晰可见，好似在诱惑他做些什么。
明明就在眼前，看得到，摸得着，可惜就是吃不到，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事情了。
裴祈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极力克制自己移开视线，但还是被蛊惑般唇瓣“不经意”碰到了司衍的耳垂。
司衍僵住，怀疑自己刚刚出现错觉了。
师尊的唇……好像……碰到了他的耳垂！
柔软的触感好强烈，司衍好似被电击一样，酥酥麻麻的，腿软的差点就站不住了，几乎把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倚在裴祈身上才勉强站稳。
“师……师尊……那个……我……”司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了？”裴祈的语气平静无波，好似刚刚只是意外。
但他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
“没……没什么……”
“司衍师弟，你现在有时……”
秦熙剩下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他好像出现幻觉了，他竟然看到司衍和裴祈长老紧紧的抱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司衍面红耳赤，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手还搂着裴祈长老的腰，不过这么看确实是挺般配的。
不会吧不会吧！
秦熙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那可是裴祈长老啊！！！
他们可是师徒啊！！！（嘶吼）
裴祈背对着门口，两人相拥，司衍刚好是正对着门的，此刻和秦熙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三人好似被点了静止键一般。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裴祈嘴角微微上扬，他是故意的，他早就感受到了秦熙的气息。
虽然苏昭说过秦熙不喜欢司衍，可是这种宣示主权的滋味实在是好。
他没有那种念头最好，万一有，此刻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司衍感觉脸热的好似要烧起来了，他只跟秦熙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让他帮忙演戏，可是从未说过那个人就是裴祈。
对自己的师尊有那种龌龊的心思，秦熙只怕会觉得他是疯了。
万一他说漏嘴被陪裴祈知道，那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那个，你……你们继续，很抱歉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秦熙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得没影了，他貌似是知道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为了不被灭口，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还遇到了莫然，他招呼都不敢打就没影了。
莫然：“？？？”
他一向冷漠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痕，为什么不跟他说话？
司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裴祈。
“师尊，秦熙师兄他……好像是误会了。”
“师尊你放心，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裴祈眸光坦坦荡荡，“无妨，不用解释，衍儿，你我清清白白，何须在意别人的看法。”
司衍有些心虚的避开裴祈的目光，他好像不是那么清白。
“对了，师尊，寒渊和墨沧在一起吗？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
“嗯，他们在一起，为师也两天没见墨沧了，他们应该是在联络感情……所以不太方便……”
裴祈欲言又止，司衍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前的他或许不可能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羡慕一个剑灵的爱情。
“衍儿，为师离开的这两日，你有没有好好修炼？”裴祈意有所指。
司衍想到了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还有那些恶心的痕迹，胃里又一阵翻涌，差点就在裴祈面前呕了出来。
不过他极力克制住了，脸色有些许难看。
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引起师尊的怀疑。
看到司衍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裴祈心中一紧，“衍儿，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而为就好，为师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司衍的脸色勉强好了几分。
“我知道了，师尊，你放心。”
裴祈眸光晦暗不明，上一次司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差点损伤到根基。
阿衍，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会再心软了。
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