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吧。”慕南舟道。
他不知道帮星河找到母亲是对是错。
到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想很多种可能,如果是敌对关系,她也没有那么爱星河,那必定是一场残酷的较量。
望着抱着他腿的星河,纪秋梨死了,他能依赖的也只有他了。
尽管父子之间还有陌生感,但这种距离是需要他去拉近的,他把星河抱了起来。
星河搂着他的脖颈,灰褐色的眸子不解的望着他:“爸爸。”
慕南舟抿了抿唇,又极其不自然的说:“不该想的人就不要想了,以后你有爸爸,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星河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他所说的不该想的人,是他已经失去的那个人。
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该想,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想。
他点了点头,收敛了眸子,问道:“那阿姨会回来吗?”
慕南舟抱着他往他的房间去,耐心的回答他:“她没有离开。”
星河想了一下,又问:“她永远不会离开吗?”
慕南舟顿住了脚步,似乎也没想过找个问题,抬起眸与星河对视:“不会离开,她能去哪里。”
星河不以为然:“可是我都好几天没见到阿姨了,她没有回来,一定是和你吵架了,吵架次数多了,那就会心灰意冷,你不管不问,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这话可把慕南舟给问难了。
像是一道他疑惑很久,解不开的题。
“会吗?”他不确定的说。
在感情方面,局中人是困惑的,旁观者却比较清醒,星河真诚道:“我不想阿姨像妈妈那样离开了,那样爸爸身边就真的没有人陪伴了。”
慕南舟一时语塞,把他抱回了房间。
他让老管家照顾好星河,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姜家大门前。
门紧紧闭着,没有上锁,里头依旧没有灯,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就像之前那样荒无人烟。
不过,姜家大宅还是变化了许多,以前是枯叶遍布,现在没有枯叶了,还种下了几棵常青树。
这些都是沈林成给她准备好的。
不过,姜惜之离开京都那么久,里头的装修也停了下来。
不上不下的,也只有几棵新生的树了。
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看着破旧紧闭的大门,拧了一下眉,随即又拧开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并不见姜惜之的身影。
不过看到了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她还在。
几个房间里找了一圈,他才来到了姜家的祠堂,见姜惜之跪在地上,给她的父母上了几炷香。
她虔诚的跪在,双手合十,就像信奉佛祖一般。
他抬头多看一眼,发现高高的墙上还真挂上了神明。
他有些惊愣,记得姜惜之从来不会拜这些。
现在怎么变了个模样。
之前听说过一次,她去寺庙拜佛。
从此有了信仰了?
他站在身后,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不知道她在这跪了多久。
见她没有起身的动作,如同能在这跪上一夜。
他并不信神明,所以对她所有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他没有什么耐心,又不想放下身段,可对于她现在的处境,又感到好奇,冷声开口:“姜惜之,什么时候你开始信奉神明了?”
姜惜之没有睁眼,也没有理会他。
被无视,慕南舟的脸沉了几分,深呼吸着,隐忍他即刻爆发的怒火。
对于她,他还是打破了很多原则,只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慕南舟想告诉她,从狱警那得知的结果,便又道:“你之前想尽办法都想知道孩子的下落,那个狱警透露了一些消息。”
他以为这样的消息能打动姜惜之。
能让她有所反应。
可她依旧没有动作,仿佛连孩子都不在意了。
慕南舟抿着唇,下颚线紧绷着,压制许久的不爽又涌了上来,他拧紧了眉,语气也冷淡几分:“姜惜之,你现在不想和我说话,连孩子的下落都不想管了?你拜这些神明有什么用,能给你解决现在的问题?你还不如求求我,说不定孩子很快就找到了!”
姜惜之总算睁开了眼,她没有回头,她到了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只能做个信徒。
她也想找到她的孩子。
她又想,她能给孩子什么。
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过得好,她才能安心。
“之前是我太过冲动了,没有想到后果,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对不起。现在我想清楚了,他要是过着平安健康的生活,应该比在我这个亲生母亲身边要强很多吧。”姜惜之淡定的回答。
慕南舟没想到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连孩子是死是活都不想管了。
都是有孩子的人,他无法认同她的想法,孩子当然只有在自己身边更好,他又道:“那你还拜这些神明做什么?”
姜惜之眸色平静,淡漠的回答:“当然是保佑他过着理想的生活。”
“我看你是疯了!”慕南舟不喜欢她这样全靠天命的做法,走到她身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冷着脸问:“你靠这些信仰就能活命了?”
姜惜之腿跪得麻木了,被他拉起来又跪坐在了地上,她面色有些憔悴,抬起眸:“错了,我想用我的命换他们都过得好,不管是孩子,还是躺在床上的宋伊人。”
她嘴角轻扯,看着慕南舟,说着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我之前不是说过宋伊人手动了吗?你不相信,但我相信,她会醒过来,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去做了什么,我去寺庙里给她祈福,真的灵验了,这一次,我再祈福,说不定又成真了!”
“你真是不清醒了!”慕南舟拧眉,严肃的说:“我来告诉你孩子的线索,本以为你会拾起希望,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哪一点像个孩子的母亲,我看再过几日,你不是饿死,就是要跪死在这里!”
姜惜之强撑着地面,给自己一些支撑:“慕南舟,这就是普通人活着的方式,靠不了自己了,就只能求神,你看,你足够强大,孩子都送到你手里了,一家三口聚齐了,而我,只能祈祷!”
她怕哪天,连祈祷都做不了了。
“纪秋梨已经死了!”
姜惜之震惊:“什么?”
慕南舟又道:“星河的母亲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