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质问,他们都跟着心虚了!
没想到她这么快察觉到。
“之之……”
“你们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是真心的?”姜惜之看着他们,这对夫妇在她眼里从稍微的熟悉到陌生:“我爸爸每年都会给你打一笔钱,这笔钱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没有我爸爸,公司早就倒了,爸爸死后,没有人给你们钱了,也没有资金能撑下去了,能撑到今天,应该也是花光了所有吧。”
她一针见血戳破了他们的事。
不该有好奇心。
也不应该这么敏感。
钝感一点,或许也就没这么残酷。
许天逸不知道说什么好。
冷慧也是愣了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这种事,难免有些棘手:“之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许凌还在住院,我们得去照顾他,之后再说。”
人性别轻易去揣测。
真的有所怀疑,那得到的结果比想象中还要惨烈。
姜惜之见他们不敢说,道:“你们开始逃避了,是怕面对你们做过的事。”
夫妇两人互看一眼。
最后,还是许天逸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在沙发上,与她道:“之之,我和你妈确实知道你在姜家。”
“天逸……”冷慧喊了他一声,不敢承认。
许天逸拉了拉冷慧的手:“既然之之知道了,那就告诉她吧,不然她会恨我们一辈子。”
姜惜之凝视他们,他们满脸的愁容,是被她知道真相后的无措。
不管真相是什么。
在他们知道她在姜家,却从不给与回应,已经说明了她在他们心底的位置。
许天逸倒了一杯水,一口吞下去,把杯子顿在桌上:“姜天明确实来找过我们,他收养的孩子,想摸清楚身份,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他想我们不去寻你,把你留在姜家。”
他看着姜惜之:“你成为了姜家大小姐,拥有最优越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总比跟着我们强,你与姜家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我们总不能拆散你们,这些也是姜天明和我们说的,所以我们才不去找你,不是真的不要你了。”
冷慧坐在他旁边,眼泪掉下来,一直在哭。
姜惜之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们了。
怕是鳄鱼的眼泪。
她淡漠的看着夫妇二人,找不到一丁点心酸的理由。
“他为了弥补我们,每年会给五千万,这么多年,确实给了我很多的帮助,让我们的生活都好了起来。”许天逸缓慢的说:“我拿着这些钱能做生意,我也很感激他。只要知道你过得好,我们也知足了。”
“只是没想到你会坐牢……”
说这个,许天逸表现得很痛心:“姜家没了,我们理应把你接回来,不是吗?”
“你总归是我们的女儿,需要有一个家,所以我们找到了秦老太,她是你外婆,与你说通说通,或许你也会愿意跟我们走了。”
冷慧接着说:“一开始我们也很忐忑,你会不会埋怨我们,但之之是个善良的姑娘,没有埋怨我们,还很懂事,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们对不起你,也不乞求你能原谅,可我们也想尽力去弥补你。”
“你们是真的想弥补我?”姜惜之质疑。
她感受不到。
“当然。”冷慧道:“我知道许凌的事,让你难过了,可他生病,我总得照顾他……”
“你们更喜欢男孩。”姜惜之道。
她在他们心里,应该没有许凌这个男孩重要吧。
她想通了很多事,她是女孩子,才不被他们重视。
冷慧错愕,看向她:“之之,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和许凌都一样。”
她知道他们会这么说。
他们的错,不会承认,会怪她多想。
姜惜之摇摇头,也不愿意与他们多说:“我得搬出去了。”
“不行!”
夫妻两人同时说。
姜惜之抬起头,疑惑他们为何激动。
可他们脸色又缓了缓,许天逸道:“之之,我知道你知道真相后会很伤心,会觉得我们从未找过你,但我们都是有苦衷的,我们想你过得更好,想你活得更自由,现在你已经回家了,怎么能搬出去住,你现在一无所有,能住在哪里。”
冷慧劝道:“之之,你不愿意做的事,都可以不做,我也不让你照顾弟弟了,你就好好在家里,行吗?”
他们极力劝说她留在这。
姜惜之有种被束缚的感觉:“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夫妻两人没想到她说这种话,这么直接,又柔和的说:“我们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们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姜惜之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越是渴望,越得不到。
以前是渴望得到爱情。
现在渴望一个家。
都让她失望了。
她抿着唇,保持沉默。
冷慧却坐到她身边来,她握住了姜惜之的手,主动握住的。
可她再也感受不到这双手的温柔。
只觉得这双保养得很好的手,特别的刺手,不寒而栗。
再看向冷慧温柔的脸,总觉得里头笑里藏刀。
她没有什么欲望。
对物质与生活基本失去了追求。
活着是为了赎罪。
活得不好是为了赎罪。
连现在与他们相处,也是委曲求全。
她连逃都不想逃,就觉得去哪都一样,她说:“如果我想离开这里,你们会对我怎么样?”
冷慧手僵了一下,又故作轻松:“你在说什么傻话,今天让你爸去照顾许凌,我留在家里照顾你。”
姜惜之心底却在苦笑。
踏入夏城这一刻,应该已经是另一种转变了吧。
她走不走,他们也不会让她走。
许天逸离开了家。
冷慧留在家里。
姜惜之在自己房间里,能感受得到隔一会冷慧会来看一眼。
她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
已经起雾了。
下过雨,天气不好。
外面也很潮湿。
冷慧走进来,把熬好的药放在她面前:“之之,这是你的药,我给你熬好了,趁热喝。”
姜惜之看着窗外,眸底暗淡,在想一个问题:“我是怎么走丢的?是我贪玩走丢的,还是你放开了我的手。”
她伸出手。
三岁的时候,手应该很小。
当然比不过大人的手。
应该很好挣脱吧。
她回头看向冷慧:“你说在火车站,是我主动松开了你的手,还是你用力挣脱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