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开明十一年秋收后。
西南诸国使臣同李进一干流民出发了。
而赵征,也被送回了京城。
京城,皇宫。
“咱的忠义侯回京了吗?”
“正安置在太医院,太医令回禀说,忠义侯的身体已几乎到了强弩之末,木僵之症已经传染到了躯干。”
“这几天,忠义侯已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屎尿,独有脑袋还能动了。”
二虎与毛祥出列,一起禀告道。
二虎眼中有不忍,而毛祥,就是悲伤了。
不过案桌后的皇帝朱重八,却是依旧冷漠。
他额头上的头发,已经多有花白。
权力集中,是一件好事,但却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朱重八也是人,他也会累。
“把咱的忠义侯给咱照顾好了!明年冬天前来临前,不能死咯,明白吗?”
“是!”
二虎与毛祥就此默然。
“对了......”
“咱忠义侯整天躺在床上,就没有什么话说吗?”
吩咐完对赵征性命的处理后,皇帝朱重八看着眼前还有一大堆的奏折,又想起了赵征的脑袋。
“有。”
这时候,终于轮到毛祥站了出来。
二虎整天都是跟着皇帝的,只有他,有更多的时间往太医院跑。
“什么,说来?”
“你有在他面前说过咱政务繁忙吗?”
皇帝朱重八明明在记挂着赵征的脑袋,脸上的冷漠却还是半点没有改变。
“末将不敢僭越政务。”
“只是偶尔提过两句,还望陛下恕罪!”
在日月王朝做官难啊,做身边人更难。
明明就是皇帝朱重八暗示的命令,毛祥这个德行锦衣卫统领却只能说是自己的僭越。
“行了,行了,快快说来。”
“咱这里还忙得很。”
皇帝朱重八说着,就把自己眼前的一半五品下的官员上的奏折给划拉到了一边。
然后被一旁的贴身太监王半给接过,交到了在门口早就等了半天的东宫近臣手里。
皇权集中,宰相已废,但该有的事务还是得要能处理的人来处理。
于是,太子朱標就此成为了皇帝朱重八的丞相。
他使得倒是得心应手,但好不容易健壮起来的太子朱標,身形却是又开始膨胀了起来。
“回禀陛下。”
“忠义侯在病榻上......”
“在病榻上,曾传过东宫太监,好像是给了什么处理办法。”
“这东宫的事情,末将就实在不知道了。”
毛祥说话说一半,就只能看向一旁的二虎。
盖因他的锦衣卫都散布在外,这皇宫里的事情,他也确实是不知道。
皇帝朱重八谁也不相信啊。
锦衣卫里也有分权。
二虎这个多年的亲信也不会有任何例外。
“回禀陛下。”
“东宫近来,确实有异动。”
“恩!?快快说来!”
皇帝朱重八生怕赵征又干出了什么超出自己控制以外的事情,何况还涉及着他的好大儿。
所以终于,他的脸上的冷漠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忌惮。
于是二虎赶紧禀告道:
“东宫最近找了许多的七品官员,他们多半都是国子监或督察院内的侍郎学子。”
“另外,太子妃最近的身体好像不太好,东宫后院隐有异动。”
“京城内的勋贵间,也有不少传言起来,说......”
“说蓝家与常家的好日子,多半快要过去了。”
砰!
“那些多嘴的人敢这般说咱的儿媳妇!”
“他们是要干什么!”
“咱给他们的警告还不够吗!”
皇帝朱重八终于怒了,但又像是想出去放松一下,暂时的远离这些繁杂政务。
“陛下,您去哪儿?”
“去哪儿,去东宫!”
“毛祥你与咱一路,二虎,你去!”
“把那些个多嘴的勋贵,全给咱抓到大牢里面去!”
“咱倒要看看,他们在牢里还能不能这么碎嘴!”
“是!”
就此,皇帝朱重八带着毛祥和太监王半,急匆匆的往的东宫赶去。
而二虎,则又提起了自己的屠刀。
京城内的那些个多嘴勋贵,又要遭罪咯。
可惜,这次还是怪不得别人,怪不得皇帝,只能怪他们自己。
......
“陛下驾到!”
“一边去,别挡路!你吼什么吼,没听见咱的儿媳妇生病了吗?去把咱妹子也叫来!”
皇帝朱重八此刻很暴躁。
直到到了东宫后院门口,才想起自己进入后院的不妥之处。
于是太监王半直接就被吼了一顿。
皇帝朱重八也直接转头,先往东宫的政务殿赶去。
“你!带路!”
“是!”
被叫到的一个东宫小太监,差点就没忍住下面的尿意,战战兢兢的开始带路。
直到到了东宫政务殿,他才终于放松。
在皇帝朱重八一行人进门后,就赶紧往出恭的地方赶去。
......
“你分好等级了吗?快点快点,这些折子我可早就处理好了!”
“慢一些!一会儿我要是分错了,你又要来怪我!”
“你搞得慢还不许我说了?”
“搞得慢?有种你来!有种你处理天字级别的奏折去!处理个人字级别的奏折还给你处理出优越感来了。”
“我!嘿嘿,我这不是也想先把人字级别的奏折先处理完,再为太子殿下分忧嘛!”
因为先前唱驾的太监王半直接就被皇帝朱重八给呵责了一顿,再加上那个小太监尿急。
所以皇帝朱重八的踏入,这政务殿内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皇帝朱重八的到来。
而皇帝朱重八,也可以放低了自己的脚步,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等他靠近,看清听清了这些人在做什么后,他就瞬间不淡定了。
“你们在做什么!”
“我问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大胆!”
“咱给標儿的奏折,你们是怎么敢看的!毛祥!”
“末将在!”
“将他们都抓起来,压到诏狱,问问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
皇帝朱重八怒了,直接把靠近自己的一个无辜侍郎给推开。
抢过了他手里的奏折翻开查看。
“什么狗屁东西,贴些花花绿绿的!”
“咱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敢如何大胆的!”
......
十几息后。
“恩?”
“大才!大才!”
"毛祥!还不把咱的栋梁给放开!"
毛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