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清风吹拂。
半空中,精巧的画舫化作了一道遁光,如追星逐月般朝前方遁去。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忽然拦在了画舫前。
高大俊美的男人身形一闪,出现在了画舫之上。
他一步步朝着船舱中的青衣美人走去,强烈的压迫感蔓延开来,仿若玉山将倾一般。
“分手?”
他浑身戾气,眸中紫芒闪烁,诡谲难辨的目光盯着她,声音冷得让人心尖发凉。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洛雪衣丝毫不意外。
她起身,把玩着散在胸前的一缕碎发,淡声道:
“就是分开,做回师兄妹的意思。”
话音刚落,他就眯着眼睛,抬起了她的下巴,玉雕般的长指摩挲着她的粉嫩唇瓣:
“分开?好让你去外面偷吃么?”
“师兄,我们好聚好散,就像以前一样,还是师兄妹,不好吗?”
他抿紧了唇瓣,眼底泛起一抹血色。
好聚好散?
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巧?
这十年来,无数次缠绵,无数次的床笫私语,难道她真的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凝视着她娇美如昔的面容,良久,他忽然笑出了声。
原来,从头到尾,只有他深陷其中。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她蹙眉,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师兄,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在一起不合适,我需要足够的自由度,需要私人空间,我希望恋人是一个有分寸感,懂......”
“你不过是贪心!”
他打断她,眼眸彻底变成了深紫色,俊美的容颜上流露出一丝狠绝的味道。
“既然当初选择要招惹我,就别想跟我分开!”
话落,他一把搂过她的膝盖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遁回了揽月峰。
山腰上,一座飞檐翘角的庭院映入眼帘,高高挂起的黑色牌匾上,上书三个纂体大字——扶云苑。
他抱着她,跨过门槛,转过影壁,一路疾行到了卧房内,然后将她置于床榻。
随即,“呲——”的一声,青色的衣裙被他撕碎。
她躺在柔软华贵的紫貂皮上,几缕碎发从她的耳边垂落,将那娇艳的芙蓉面被衬托得更加诱人。
碎布缠绕在她白的晃人眼的胴体身上,像是精美瓷器上的碎痕。
她半敛着眸,声音清淡无温:
“你看,你就是这样,根本没办法跟我好好沟通。”
他睨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皮肤,声音又冷又沉:
“把你喂饱了,就不想出去偷吃了。”
说完,他低下头,滚烫的薄唇烙在了她敏感的侧颈上。
浓烈的阳气涌入她的身体,霜降香的包裹中,她垂下了眼眸。
算了,就当是打分手炮了。
她抬手,缠住了他的脖子。
鲛绡帐落下,人影晃动,直到星夜......
屋子里浸满了如水的月色。
洛雪衣披着夜殊辞的玄色长袍,撩开垂落的帐幔,光着脚,下床泡了一壶茶。
“喝茶。”
云雨过后的她眸若含水,唇色嫣红,雪肌浮起一层诱人的绯色。
那件宽大的玄色长袍领口微松,随着她的走动,露出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痕。
——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心头的郁气终于散去,搂了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
“樱樱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话落,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茶香袅袅,灵气四溢。
温热的茶水进入了腹腔,身体里,脑海中,心里,似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渐渐散去。
回想起从前那些执拗的,深入骨髓的爱意,他竟感到几分惊愕。
莫非他魔怔了?
居然那样卑微的爱着一个女人!
他掀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女子。
昏黄的烛光中,她还是那样的美。
只是,从前那种恨不得将她含在口中,融进胸腔的冲动,现在看来陌生又荒诞。
洛雪衣站在床边,托着茶盘,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夜殊辞。
原主的生母同样也是个媚修,虽然她早早离世,也没留下多少遗物,但却留有一张极为稀有的配方——忘情水的配方。
这忘情水无色无味,一旦喝下,就能忘记所有的感情,除非两人再次接吻,否则之前的感情就再也回不来。
自从发觉到夜殊辞的疯批属性以后,她就把配方交给了殷蕙,让她帮忙配置。
她眨动了一下眼睫,轻声问道:
“怎么样?不好喝吗?”
“好喝。”
看着她胸口的那抹雪色,他像是被烫了一下,别过头,目光避开了她泄出的春光,提醒道:
“把衣裳穿好。”
她轻轻的笑了,拢了拢衣襟,温声道:
“师兄,之前你在气头上,所以我没有拒绝,既然你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那我再说一次,我们分手,像以前一样,回到师兄妹的关系,好不好?”
“你真要和我分开?”
“嗯。”
他沉默着,良久方才开口: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分开吧。”
“太好了!师兄!你终于想开了!”
他犹豫了一瞬,抬手,摸了摸她的发:
“有什么难处,以后可以跟师兄说。”
“师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才不会不好意思呢!要是有什么要你帮忙的,我肯定跟你说!”她笑盈盈的歪了一下脑袋:“师兄,很晚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黑色的背影中带着几分轻快,那双玲珑的雪足像是被禁锢已久,迫不及待的逃离了枷锁,轻盈的跳动着,越跑越远。
“吱——”
门扉合拢。
黑色的身影被门缝吞没,泠泠的月色带了一丝凉意,笼罩着他的身体。
他低头,捂着胸口,觉得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他摇了摇头,将那丝莫名的情绪抛至脑后,盘腿坐于蒲团上,开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