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峰上,林木葳蕤,绿意盎然。
清晨的薄雾笼罩在山间,如青烟缭绕,白濛濛的一片,只能隐约从中瞧见依山而建的画阁朱楼,如同瑶台仙境一般。
朦胧的雾霭之中,纪成蹊叩开了院门,拎着一只精美的食盒,走进了会客厅中。
洛雪衣坐在坐塌上,一手支着精致的下巴,笑盈盈的看向他:“小师弟,你真好,很早就起来准备早膳了吧?”
“我不会厨艺,都是托人做的,或是买的,并不麻烦,师姐尝尝看?”
揭开食盒,热腾腾的水汽就冒了出来。
“好香啊~”
豆腐乳,蓉酥糕,清蒸龙眼灵鱼,水晶粥,金风玉露......
洛雪衣拈了一块蓉酥糕,吃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夸赞道:“香甜爽口,入口即化,还有点微微的苦味......”
话还没说完,只见纪成蹊的乌眸直直的看着她的领口。
她低下头,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何时,襟口松开了。
纪成蹊抿紧了唇,眸中显露出几分怒意。
晨光中,她眉目如画,花貌生春。
一袭云水蓝的曳地长裙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的身段愈发的窈窕玲珑。
那绣着流云纹样的直领对襟口一松,胸口就泄出了几分春光。
凝脂雪肌上,几道暧昧糜丽的红痕似飘零的花瓣,落在雪肤之上,香艳无比,诱人至极。
她抬起纤纤素手,敛住了襟口,将春光尽数掩住,却阻止不了他胸腔中升腾起的怒火。
就在此时,始作俑者身披玄袍,散着一头墨发,走进了会客厅。
他快步走到洛雪衣身边,吻了吻她面颊:“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阳气不要了?”
短短的一句话,足以让纪成蹊浮想联翩。
他的脑海中,不住的浮现出一幕幕靡艳的场景。
昏暗的屋子里,只燃着两盏仙鹤腾云落地烛台。
华丽的鲛绡垂珠珠帐垂荡了下来,银钩空垂。
美人腴白身子掩在帐中,被英隽的男子以唇舌膜拜。
镂空鎏金的炉子中暖香升起,海棠春睡的寝衣被随意扔在地上,无人理会......
他怎么能......
明明三个月以后才可以......
可转念一想,怎么不可以呢?
他只是不能与她双修,他身怀腾蛇血脉,体内涌动着她无法抗拒的阳气,他要与她亲热,她又怎么会拒绝?
纪成蹊目光冷峭,乌瞳中的燃着抑制不住的怒火:“昨晚,你在师姐屋里过夜了?师姐喝醉了!你竟然乘人之危?”
夜殊辞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他那张冷峻依旧的俊容上,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了“餍足”二字。
纪成蹊怒火中烧:“就知道用阳气勾引师姐,无耻!”
两人再次大打出手,赤手空拳的过起了招。
洛雪衣握着一只青玉刻莲纹的茶盏,喝着清甜的金风玉露,翻了个白眼:“昨晚是谁毁了我的水榭?”
话是冲两人问的,眼神却看向了夜殊辞。
夜殊辞脸色微僵,短暂的沉默了一瞬后,他哑声道:“今日就让人把你的水榭重新修起来。”
“你们要打出去打,不许再打坏我的东西!”
话音一落,两人便一个闪身,出了院子,刀剑相向的动起手来。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洛雪衣打开了禁止,隔绝了噪音,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餐,然后理也不理酣战的两人,自顾自的跳上了画舫,朝着落雁峰遁去......
·
落雁峰,演武场。
高高的演武台上,红色的身影伫立其上,手中银龙翻飞,正和一个穿着清徽宗宗服的弟子比试。
对方跟他修为持平,但陆游川身手了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赢了比试。
他手持噬魂链刀,站在高台之上,目光越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朝洛雪衣展颜一笑:“洛道友,可要比一场?”
“好啊。”
云水蓝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出现在了演武台上。
“一个月未见,洛道友风采依旧,丹田的伤势可好了?”
“还要谢过一个不知名的好心人,他送的雪芜竹露虽然让我在寒冰洞里冷得直抖,但伤势都好全了。”
陆游川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清朗的笑声萦绕在耳畔,似鸿羽轻扫在心头,又似三月春风在心间荡漾,世间万物都要失了颜色。
洛雪衣不由叹息:“喂!笑的那么好听,还嫌自己撩拨的芳心不够多吗?”
陆游川笑意更甚,但很快,眸中就掠过了一丝几不可见的黯然。
他敛了笑意,抬手一引:“洛道友请。”
两人正式开始比试,一个取出了噬魂链刀,一个取出了梅梢霜月。
“这是师父送我的新灵器,适合中程、远程进攻,也适合群攻,陆道友小心了。”
话落,她伸指一弹:“铮——”
瞬间,一道音刃如雪光般朝陆游川袭来。
陆游川当即一个侧身,想要避过音刃,又是“铮——”的一声,迷心音奏出,他的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忽的一僵。
他只能加大灵力输入,来控制身体,这才躲了过去。
陆游川朗笑一声:“音修果然防不胜防。”
“铮——铮——铮——”
一连串的琴音响起,台上一人手中银链飞舞,一个闪避如百蝶穿花,看得台下的人喝彩连连。
洛雪衣轻轻一跃,避过了雪亮的银链,笑赞了一声:“一个月不见,陆道友的身手愈发了得了。”
“洛道友何必妄自菲薄,你用起初阶阵盘也更得心应手了。”
“在寒冰洞里实在太冷,又没事可做,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就演练起了阵法,看来效果不错。”
“我刚刚在台下听说,陆道友这个月在清徽宗打出了这么大的名声,宗门有人已经前来招揽过陆道友几次了,我们清徽宗的规矩也没那么严苛,从不逼迫弟子结缘。”
陆游川淡淡一笑:“陆某喜欢自由,宗门规矩对我来说还是束缚太多了。”
洛雪衣也笑了一声。
若是陆游川想要真正躲过危月燕,加入清徽宗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陆游川大概也是想着,等危月燕对他失去兴趣了,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这么过去了。
“陆道友出身富贵,又自带传承,确实有自在潇洒的资本。”
话音一落,她的脑海中俶尔闪过了原著中的那句话——【陆游川加入了魔道,成为了魔修。】
希望原著中的那个“陆游川”,跟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陆游川,只是重名吧。
台下,夜殊辞和纪成蹊已经到了。
看着台上的两人谈笑杀伐、言笑自若的模样,台下两人都觉得异常的刺眼。
直到陆游川当胸拍了洛雪衣一掌,分出了胜负,两人都齐齐出现在了比试台上,来到了她身边。
“樱樱?”
“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陆道友留手了,只受了点轻伤,吃颗丹药就好了。”
见洛雪衣服下了丹药,纪成蹊看向陆游川:“都说陆道友身手不凡,清徽宗纪成蹊想跟陆道友比试比试。”
陆游川看着面前这个面容俊俏,清仪如松的男子,正要开口,夜殊辞忽然冷声说道:“一个月不见,陆道友进益不小,比一比?”
“纪道友,夜道友,陆某一日只比试三场,最后这一场,陆某到底要和谁比?”
话音一落,纪成蹊和夜殊辞二人之间的火药味突然就浓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