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殊辞眯着眼睛,眸光锋利如寒浸浸的钢刀。
没带飞行法器?
修士不带飞行法器,和凡人出门不穿鞋有什么区别?
“下去!”
“好歹也是青梅竹马的同门师兄妹,怎么连带我一程都不愿意?师兄,你也太不讲情面了吧!”
“滚下去!”
她抱得更紧了,霜降香的香气沁入鼻腔,冷冷的,沉沉的,和他的人一样:“我知道师兄只求大道,一心修炼,我是男是女,漂不漂亮,对师兄来说都没区别,既然如此,师兄何必对我避如蛇蝎?”
她搂着他的腰,仰头看他。
那双潋滟的桃花眸波光流转,姣花照水般的脸儿透着几分旖旎的艳色。
夫有尤物,足以移人。
夜殊辞眸色一暗,抿着唇,缄默不语......
一阵风吹来,女子柔软的发丝扫在他的脸上,轻柔得像柳絮拂过,酥酥麻麻。
他被这陌生的触感提醒,清醒过来。
随即,他一把拎起她的领子,往下一扔。
茜色的身影迅速坠落,裙摆开成了一朵明艳的花......
半空中,洛雪衣运起轻身术,稳住了身体,然后气急败坏的说:“夜殊辞!我等着你回来找我!”
话音刚落,日月梭就化作了一道转瞬而逝的遁光,悄然远去......
“噗嗤!洛雪衣,你可真够丢人的!”
三楼另一侧,一扇窗忽然打开,露出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听说,三个月前,你在传法阁拿到了一份媚修传承?”
“怎么?羡慕啊?”
“羡慕?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说你,好歹也出身名门正派,居然成了个媚修!今天那个半妖炉鼎,就是被你拍下的吧?”
孔明珠的脸色很难看。
她跟洛雪衣一直是死对头,刚刚那个心头好又被洛雪衣夺了去,她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我压根就没拍,我这么漂亮,难道还需要花钱买炉鼎才能双修吗?”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夜师叔的头上?哈!神霄宫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女修盯着他!你居然追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修为高,天赋也不差,是元婴真君的入室弟子,长得也漂亮,怎么就配不上他了?夜殊辞自己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多管闲事?粪车经过你家门口,你是不是也要尝尝咸淡?”
“你......反正夜师叔不可能看上你,你就是厚着脸皮继续倒贴也没用......”
“上来。”
孔明珠话还没说完,一道遁光转瞬而至。
俊美无铸的男子长身玉立,出现在洛雪衣的面前,他冷冷的盯着她,目光幽寒地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古井。
洛雪衣才不怕他呢,她跳上日月梭,笑眯眯的搂住他的腰,冲孔明珠摆了摆手:“我跟师兄就先走了,拜~”
那荡漾的尾音,一听很得意,把孔明珠气炸了。
人都走了,居然又回来了?
莫非,洛雪衣跟夜殊辞真的有戏?
可恶!她不能被比下去!她也要找一个美男子!
不,她要找十个!
......
日月梭上,簌簌的风灌满了洛雪衣的衣衫,裙袂飞扬。
她一手搂紧夜殊辞,一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背上游走。
夜殊辞身体一颤,转过头来:“交出来。”
“那我把东西还给师兄,师兄可得乖乖把我带回去嗷~”
她笑吟吟的摊开手,露出一枚色如朱砂,殷红如血的红玉。
夜殊辞出身富贵,却不好享受,衣袍常年都是简单的黑袍,从不佩戴任何饰物,除了腰间悬的这枚红玉以外——可见这枚红玉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所以,她抱他腰的时候,就把它给顺走了。
夜殊辞接过红玉,再次拎起她的领子,往下一扔。
“夜殊辞!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无耻!你卑鄙......”
叫骂声传来,夜殊辞垂眸睨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见的向上扯动了一下,日月梭飞的更快了......
“哈哈!我就知道!夜师叔怎么可能喜欢上你?爱慕他的女修那么多,你除了有张好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哈哈哈哈......”
洛雪衣刚稳住身形,耳边就传来了孔明珠阴魂不散的笑声。
洛雪衣:......
她都不知道谁才是恶毒女配了,毕竟孔明珠总是出现得这么“及时”,又总是说些拉仇恨的台词。
她心情本就不怎么爽,便道:“你最好给我闭嘴,再逼逼我就动手了啊。”
“来啊!打就打!当我怕你啊?”
“你非要找打,那也不能怪我了,清徽城不允许打斗,我们去城外打。”
“去就去。”
清徽城城外,两道身影缠斗到了一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孔明珠头发散了,裙子破了,满头的首饰如天女散花一样掉落。
洛雪衣对自己的战斗力颇为满意,她抚了抚裙摆,轻袅一笑:“筑基修士跟炼气士天差地别,你还是等筑基了再来嘴贱吧!”
说完,她抛出画舫,跳了上去。
孔明珠狼狈的坐在飞行法器上,看着她远去的遁光,低声嘀咕:“忠言果然逆耳,夜师叔本来就对她不感兴趣嘛,实话都听不得,还恼羞成怒,要跟人家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