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水滴声断断续续滴在地板。
又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于秉。
一个星期前。
于秉搬来A市工作,租了这个房子。
这个房子因为离市中心较远,地价低,所以房租也便宜。
看着房子采光装修都还不错,于秉就找房东租了下来。
可是自从在这里住下后,房子却怪事频发。
第一天刚住进来的时候,于秉感觉背后有一些莫名的凉意,他哆嗦了一下,没多想就把窗户都关上。
但是因为搬家太累,也就立马睡着了,在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于秉突然听到了水滴的声音,起床一看才发现浴缸的水忘放掉了,后面还是有水滴声,他也没再管,打算有时间找人修一下。
可是,渐渐的,于秉觉得越来越奇怪。
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会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整个环境也潮湿闷热,于秉莫名其妙就会觉得后脊发凉,还会隐隐闻到一股臭味。
他打算工作几个月攒到钱就离开这里。
在今天上午,单位休息,他打算检查一下屋子究竟是哪里漏水。
来到浴室,于秉穿着拖鞋碰到一处凸起的地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于秉发现臭味在此时最明显,直冲脑门。
于秉吃痛爬起,咳了几声,他看着这个凹凸不平的地面有点古怪。
因为整个房子的地板都贴上了瓷砖,而且都很平滑,这个凸起的地方倒是显得有点突兀。
地板上的水顺着滑下在这块凹凸不平的瓷砖内。
而且,这块地板上的花纹相比其他花纹更新一些,像是后来镶嵌上去的。
联系到刚刚闻到的浓郁的臭味,于秉没敢多想,就找工人来敲开瓷砖一探究竟。
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地板下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于秉和工人吓得年轻了不少。
于秉连忙打电话报警。
警方赶到现场,闻到一股刺鼻尸臭味。
孟之年捂着口鼻,检验尸体。
由于尸体已经腐烂,所以很难还原出尸体的原貌。
而于秉则在一旁讲述报警经过。
孟之年看着眼前的尸体,判断出死者为一名五十至六十岁的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孟之年判断出死亡时间是在十天前,由于环境原因,尸体腐烂速度有些快。
由于难以确认死者身份,警方决定对其进行DNA鉴定,并且找于秉寻求房东电话确认死者身份。
孟之年认真的检验尸体判断其死亡原因。
翻看尸体,发现死者的胸口处有明显刀伤,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致命伤口。
所以可以判断出凶手是用刀具杀害受害人的,并且凶手应该身体健壮。
侦查员经过调查并未发现近期有失踪的中年男人。
于秉联系到房东,房东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房东赶到租房时,见着眼前的警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出乎意料的是,房东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很年轻。
慕岁岁问他:“房东先生,你好,我们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请问十天前有租客在你这里居住吗?”
房东想了想,慢悠悠说道:“十天前,以前的租客张途安退房,称自己是要回老家结婚。”
“不过,他老大不小了,也是该成家了。”
慕岁岁接着问:“请问你有张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房东拿起一个智能手机,翻了翻里面的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给慕岁岁看:“警官,就是这个。”
慕岁岁打了过去,电话接通,是一个妇女接的。
“喂,谁啊?”
慕岁岁问道:“女士你好,请问你认识张途安吗?”
对面的妇女想了想:“不认识,这个手机是我捡到的。”
孟之年心想:捡到的,说明张途安现在在外面,他有极大的概率不是死者而是嫌疑人。
查看电话的ip,发现这个电话的原住地是在S市,说明张途安的原籍是在S市。
慕岁岁接着问:“女士,我是警察,手机保留一下,请问您能告诉我们你的住址吗?我们需要调查一些东西。”
对面的妇女听到是警察,也没多说,直接把地址报给了慕岁岁等人。
慕岁岁和蒋莹去妇女所说的地址寻找张途安的踪迹,而孟之年等人则继续在A市找线索。
在等DNA的结果出来前,警方需要赶紧找到张途安。
问了问房东,发现他除了知道张途安的联系方式外,还了解到张途安是一个屠宰场的屠夫,至于是在哪个屠宰场就不知道了。
因为张途安之前租了这个房子,说明他工作的屠宰场离住房并不算太远。
警方根据这条线索,开始在附近的屠宰场进行搜查。
在搜寻到晚上九点钟,警方终于找到了张途安之前工作的屠宰场。
问了该屠宰场的老板,老板表示张途安已经离职十多天了。
在知道张途安是S市普虎村后,孟之年和夏惑和S市公安局打好交道后也赶去S市。
找到接电话的妇女后,慕岁岁开始询问一些问题。
妇女叫张爱华,是S市人。
蒋莹问道:“张女士,请问你是在什么时候捡到这个手机的?”
张爱华:“今天早上九点钟,我出门打算逛街,看到家门口有一个手机,就捡起来了。”
慕岁岁也问:“请问张女士,你认识张途安吗?”
慕岁岁打算碰一碰运气,都姓张而且都还在S市。
让慕岁岁和蒋莹失望的是,张爱华并不认识张途安。
慕岁岁将张途安的手机上下翻看,发现还算完整。
说明手机极有可能是无意掉落的。
依慕岁岁看来,这里离A市有点距离,所以张途安一定是坐车经过这里,而张途安的手机之所以在这里掉落,很有可能是在这里下过车。
孟之年打电话告诉慕岁岁,让她们原地别动等着汇合。
孟之年和夏惑之所以不敢让慕岁岁前往普虎村,是担心她们的安全。
在大家集合后,来到普虎村发现当地的警方已经率先将张途安找到并扣押下来。
根据张途安回到普虎村的这几天,警方发现他的确是在准备结婚事宜,
夏惑开始提问张途安:“你知道你以前的租房出事了吗?”
张途安迷迷糊糊:“啊?出什么事了?”
接着提问了几个问题,张途安看起来一概不知,那个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警方觉得很奇怪,但是也不能排除张途安的嫌疑。
调查张途安的人际关系,警方了解到他是一个孝子,出门工作多年每个月都会回村看望父母,并且时常寄东西回家。
而在邻里乡亲看来,张途安待人和善,并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
所以暂时只能将张途安释放。
下班回到家,孟之年开始梳理案子,张途安看起来不像是凶手,因为他的眼神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正在杀了人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回到家结婚等着被抓。
想了一会儿,孟之年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他思考了几分钟,突然有一种猜想,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凡事都要找证据。
孟之年将一些关系梳理一下,就拿出慕岁岁扎染的布料进行剪裁,他打算明两天破了这个案子以后找借口让慕岁岁先回家,自己找一家裁缝店进行缝补。
现在的布料已经裁剪的差不多了,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二点半,孟之年和慕岁岁互道晚安就睡觉了。
孟之年怀里抱着当初慕岁岁送的小狗,沉沉睡了过去。
这只小狗,孟之年一抱就是十二年,在这期间他也洗过很多次,但是毛色却依然如初,反而更有光泽。
就像他对慕岁岁的爱,日渐弥深。
……
因为尸体的腐化,DNA结果还未出来。
因为还未发现重要线索,孟之年提出他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因为维护案发现场的完整性,于秉此时已在其他租房进行居住。
来到案发现场,孟之年开始进行更加细致的观察,为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孟之年这次特地带了放大镜和警犬笑笑。
孟之年先是让笑笑闻了闻藏尸的地板,笑笑没有离开房间,说明这里就是第一作案现场。
孟之年观察了一下瓷砖花纹,因为之前听于秉说过这一次瓷砖和以前铺好的瓷砖相同,而颜色区别只是因为生产瓷砖有前后之分所致。
孟之年再次叫来房东询问该瓷砖的出产商,房东却表示不知情,提出瓷砖是陈途安自己找人贴上的。
笑笑见了房东,突然汪汪汪叫了起来。
孟之年看了看房东,发现他看着笑笑眼神露出凶光,在注意到孟之年的眼神后,房东立刻恢复了正常。
孟之年盯了房东一会儿,房东被盯得头皮发麻。
房东突然问孟之年:“警官,张途安找到了吗?”
孟之年点点头:“找到了。”
“他就是凶手,已经被我们逮捕了,但是我们还要再搜求一些物证。”
孟之年悄悄观察房东的反应,发现他轻微的放开了紧握的拳头。
房东笑着说:“恭喜警官抓住了凶手。”
孟之年心想:你不知道,那我自己查。
孟之年皮笑肉不笑:“房东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孟之年让笑笑闻了闻地上的瓷砖,让 它找出瓷砖出处,可惜因为时间过得太久,笑笑跑出房门后就原地打转。
孟之年摸了摸笑笑的毛茸茸的头:“好笑笑,你告诉孟叔叔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笑笑吐着舌头,汪汪汪叫了一五声。
而孟之年向驯兽员了解过,笑笑汪五声就是表示同意的意思。
孟之年顿时明白了一些东西。
孟之年接着用放大镜观察地面,发现地板下突然发现一根乌黑的毛发,心想,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线索。
他马上装进塑料袋里打算带回去鉴定。
在警方合力搜寻下,孟之年等人找到了制作该瓷砖的工厂,员工在看了房东照片后认定这个人是曾经购置过这种瓷砖的客户。
根据DNA鉴定,警方终于得出死者信息。
死者名为黄小强,今年56岁,是一名房东。
听到死者是一名房东,刑警们都觉得很是怪异。
孟之年打电话给张途安,张途安却表示,他的房东就是黄小强,根本不是年轻人,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儿子叫黄贺,二十多岁。
孟之年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劲,大声说道:“现在立马逮捕黄贺!”
警方迅速出警,立马来到黄小强住所不远处抓到了正在逃跑的黄贺。
他恍恍惚惚,今天突然意识到昨天孟之年打量他的眼神,顿感不妙。
没想到,刚逃没多久,就被抓到了。
孟之年提出来他在黄贺身上发现的种种事实:弑父解手机密码,趁租客结婚进行嫁祸,笑笑闻出他的血腥味,瓷砖厂老板的指认,现场发现的毛发鉴定。
对于犯罪事实,黄贺在经历一些折磨后供认不讳。
黄贺开始阐述他的作案动机。
黄小强56了,还经常带女人回来过夜,俩人声音很大,还将房租钱给那个女人花,黄贺想到无钱医治而去世的母亲,在女人走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拿起厨房的水果刀刺死了自己的父亲。
接着,用指纹解锁改成自己的指纹,然后拿出租客钥匙开了刚好退租的张途安的房子,将尸体砌了进去。
黄昏恋并不犯法,杀人罪犯法。
众人纷纷没想到,黄贺弑父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而儿子的暴力处理问题,让地板下埋藏了自己父亲的尸体。
黄贺因犯故意杀人罪被执行枪决。
黄小强名下的租房最终交由了国家处理。
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后,张途安安心的和未婚妻结婚,还送喜糖到警局,刑警们纷纷表示祝福和感谢。
晚上回到家,孟之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除了一起上下班,他都没有好好的和岁岁待在一起。
今晚,终于可以和岁岁享受两人世界了。
没想到,还没等孟之年过去,慕岁岁就来敲门了。
孟之年打开门,看见慕岁岁穿着蓝色小熊花纹睡裙,显得有点可爱娇俏。
孟之年一把抱住慕岁岁,将她揉进了怀里。
孟之年吸了吸气,一股栀子花香刺激着孟之年的感官,沁人心脾。
“我好想你。”
慕岁岁笑着搂住他:“我们不是没多久才见吗?”
“这不一样,为了破案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慕岁岁软声说道:“好啦,我是来给你送糖的。”
孟之年疑惑:“什么糖?”
慕岁岁拿出背后藏着的糖果,笑的和糖一样甜。
“你忘了?今天张途安送的喜糖。”
看着孟之年仍然疑惑的表情,慕岁岁轻挠了下他的手掌心。
“你小时候低血糖,所以要多吃糖。”
孟之年没想到她还记得,眼眶微红,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岁岁,我现在没有低血糖了。”
孟之年拆开一个糖果,甜味在口中散开。
孟之年俯身在慕岁岁耳旁低声呢喃:“糖没有你甜。”
随即,孟之年吻上了那片粉唇,果然,很甜。
缠绵一会儿后,慕岁岁身体发软,氧气都被孟之年掠夺,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孟之年放开她,俩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慕岁岁眼含氤氲水汽,脸因缺氧涨的通红。
孟之年轻刮了下慕岁岁的鼻尖。
“傻瓜,还没学会换气。”
慕岁岁一把打开他的手,脸颊鼓起。
“孟之年,你是不是亲过别人才会那么熟练?”
孟之年捏捏她软软的脸蛋,将她揽入怀中。
“怎么会,从始至终只亲过你,也只会是你。”
慕岁岁眉眼弯弯:“我和你一样。”
果然,逃离了那个深渊,他终于抓住了这束光。
慕岁岁,你是我的白月光,亦是我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