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余韵欣慰的是,经过这么多年,上官依然爱着她。她的话上官听进去了,俩人的爱也让上官乐观和自信起来,变得有说有笑的,像换了一个人。
余韵给上官的精神带来新的生命,她心里最感谢的是曲芊芊。同为女人,她明白曲芊芊有多么难得。
“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已经醒了,而余韵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一点都没有察觉。
“想芊芊呢,她真是一个好女人!”
“是啊,我这一生有负于她啊。”
尽管上官掩饰着,余韵还是看到他眼圈湿了,忙握住他的手说:“你不是有意的。何况,你们分开何尝不是互相的放手呢?我明白,你是为了不耽误她。”
英邦坐在办公桌前,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双臂抬起向后,两手交叉于后颈部,后脑勺后仰,靠在双手掌上。他闭着眼睛,像在休息,实际是在犯难。徐探长参加队里的专案组有任务,上官础车祸一案主要由英邦盯着。
对罗大铁的审讯毫无进展。接到曲芊芊的电话之后,英邦把整个案件细细梳理了一遍,他觉得曲芊芊的感觉有道理,真凶可能不是罗大铁,让案子又回到了原点。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将车祸现场周边的监控视频资料又找出来,再看一遍,看得头晕眼涨。
在车祸现场东边两个路口的监控视频中,他看到有疑似肇事车经过,而且他注意到有一辆车在肇事车辆后面跟着。于是他又调出再向东的一个路口监控,也发现那辆车跟在肇事车后面,说明后面这辆车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很可能在跟踪肇事车。
这个发现让英邦兴奋起来。他又反复仔细察看,发现后面车的司机和肇事车的司机装扮很相像,脸上蒙着布,遮得只剩眼睛。这个发现说明,罗大铁在准备制造车祸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一直跟在他后面,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据罗大铁交待,他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开车撞人的打算,与他跟曲芊芊说的基本一致。以前警方对这个说法一直将信将疑,是因为车祸的确发生了,不是他撞的那会是谁?现在发现罗大铁的后面一直有个监视他的人,很有可能是这个人在罗大铁放弃后上了准备好的车,完成了撞人的动作。
真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这个黄雀最有可能是马舵。
这一切只是英邦的推测,他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英邦又将肇事车上提取的证物拿出来仔细翻找,盯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看去,看了好久,看得眼眶生疼,也没有特别的发现。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证物里有一个纸杯,被水浸过,损坏不大,上边的字迹和图案还能勉强看清。
从检验报告来看,这只杯子有盖,而且盖得十分严实,车子被沉到水里的时候,水没有进到杯子里,因此在杯口处提取到了DNA,经比对是马舵的。由于该肇事车实际上是马舵的座驾,后被罗大铁盗窃,准备用来撞人并嫁祸马舵。因此,这辆车马舵以前经常开,在车上发现他的东西本属正常,对案子价值不大。
英邦觉得脑袋发胀,脑壳像要被撑裂似的。如果在办公室里继续待下去,状态只会越来越糟。于是,他出了公安局,到车祸现场周围转悠,漫无目的地看着,也没看出什么。
他来到罗大铁所述的最后停车地点,这里离发生车祸的路口不远。罗大铁说车祸那天,他在这里停好车,坐在车里等着。他让那个中介一路跟着上官础,随时报告上官础的位置,等着上官础快到预先选定的路口时,他再开车冲过去,实施他的计划。
英邦观察了一番,心想罗大铁不愧是干私人侦探的,他选的这个位置颇费了些心思,按这块空地的大小,还会有别的车停在那儿,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斜对角有一家咖啡店,将车停在这里,别人会以为是准备去喝咖啡的。
咖啡店门脸不大,却颇有情调,闹中取静,一看便知老板是个有眼光、很讲究的人。英邦十分喜欢这里,思绪受此感染,恍惚间脱离了破案的思绪,思想开了小差。咖啡店里会是什么风格呢?老板是男是女呢?进去坐坐应该感觉不错吧?
此刻正值黄昏时分,西边天际飘着丝丝晚霞,霞光洒下来,正好映在咖啡店的墙上。英邦注意到这家咖啡店的名字叫“暖色”,与此情此景颇为呼应。估计当初老板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与此刻相近的情景吧。
忽然,一个念头闪进了英邦的脑海,这家咖啡店叫“暖色”,今天上午翻看肇事车上发现的证物时看到过一个咖啡杯,上面印着两个小小的却颇为别致的字,就是“暖色”。经DNA检验,那是马舵用过的杯子。难道马舵在这家咖啡店买过咖啡?难道他来过这里?
这也太巧了吧?英邦兴奋起来,看这里离案发现场只有几十米,又是罗大铁停肇事车的地方,马舵竟然来过,不可能只是巧合吧?
英邦提醒自己不要头脑发热,要冷静下来,尽量从反向去质疑。虽然马舵用过的杯子上印有“暖色”字样,但不见得是在这家店买的,也许这家店是连锁店或有其它分店呢。
这个好办,问问店里的服务员就知道了。
英邦进到店里,点了杯摩卡,然后坐在一处窗户旁边。此刻,还没到上客人的时候,店里算上他只有3个人。
英邦抿了一口咖啡,味道不错,与店的风格很相配。于是,他借着要餐巾纸的机会和服务员聊起了咖啡的味道。
“你家的咖啡味道很正啊!”英邦问,“在别处还有分店吗?有机会碰到一定进去坐坐。”
“想喝就来这儿呗。”服务员说,“我们没有分店。”
看来马舵的咖啡就是在这里买的。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英邦隐隐觉得马舵来这里,与车祸案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