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处于人生最关键的时期,不能有任何差池。对他来说,一生中第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就是高考。余韵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他的心情,不要影响他的注意力,不要影响他的学习,考一个理想的好大学,对他的一生至关重要。
这些担心一直让她寝食难安。于是,她找机会又约了一次上官,是一个下午,来到她家。见到她的那一刻,从上官热烈的拥抱可以看出他的想念。那次,尽管余韵心里也有着同样强烈的思念,但她克制住了潮水一样的爱恋,他们什么都没做,而是认真地长谈了一次。
她向上官承认她是爱他的,但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如果真的爱她,就把这份爱藏在心底,善待自己,专心学习,考上梦想中的大学,实现自己的理想,这是对她这份爱最好的报答,她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和毅力。
那天下午,他们谈了好久,上官最后答应了她。
一切又归于平静,一切都回到正轨,至少表面是这样。
后来有一次,丈夫吃饭时忽然说:“今天听班里的学生在传一件事,说上官础和曲芊芊好了。”
“哦。”余韵听了心里一动,没说什么,尽力在丈夫面前保持着平静。
余韵的反应出乎丈夫的意料,他又跟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又特地找曲芊芊谈了谈,她也承认了。”
“曲芊芊……”余韵下意识地念叨了一句。
“对,是曲芊芊,她是学校最漂亮的女生。哦,你等一下。”丈夫站起身,去书房拿了一本相册回来,“你看,就是她。”
余韵对丈夫的学生不陌生。有一次,丈夫计划在周末组织班里的学生去春游,班里的一些男生起哄,要让师母一起去。原来,她有一次去学校找丈夫,班里的学生正好在操场上体育课,男生看到师母如此漂亮,嚷嚷着春游的时候老师一定要带上师母。
娶到余韵,当时让高士瞻的亲朋好友妒羡不已,学生的起哄也让他的虚荣心膨胀了起来,说服妻子加入了春游。余韵的开朗和活跃与丈夫的不苟言笑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在一天时间里与很多学生打成一片,她俨然成了春游的主角。
那次春游,余韵注意过曲芊芊。她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有男生说她是校花,只是不太爱说话。
此刻听丈夫这么一说,余韵也觉得,从长相上看,她和上官倒是很般配的。
余韵心里难免失落,也感到欣慰,这样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同时,她也心存疑惑,她了解上官对她的感情,也知道他的心性,不相信他这么快就喜欢上别的女孩。
也许他是赌气吧。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初恋爱上的竟是自己的师母,这是为社会所不容的不伦之爱。而把刚刚萌芽的爱硬生生扼杀在摇篮里,对他来说未免太残酷了。因此,他的不解与气恼,余韵能够理解。
自己何尝不是无奈的呢?余韵心里也很疼。
余韵明白,如果上官因此慢慢忘掉她,喜欢上曲芊芊,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上官和她的感情终归是见不得光的,不可能真正在一起,他最后总要走回正轨。
把她和上官的爱情当作他成长中一次爱的演练吧。
腹中一个新生命的孕育慢慢转移了余韵的注意力,她渐渐习惯了生活中没有上官的音讯。有一次,她有事去学校找丈夫,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一个老师对丈夫说:“我发现你们班上官础最近的情绪很不好,上课不专心,成绩有所下滑,值得警惕啊。”
“是吗?”高士瞻说,“我会找他谈谈。”
听语气那个老师像课任老师,他的话让余韵十分担心,她了解上官,他是一个能够管理好自己的人。他现在之所以情绪低落,一定与感情有关。她最不想看到上官因此影响学习,耽误了未来前途。
余韵找丈夫办完事后,正准备回去,在楼梯上与曲芊芊擦身而过。她心里一动,马上回头叫了一声:“曲芊芊。”
“师母啊。”曲芊芊站住,不知道师母叫她什么事。
余韵看到楼梯上人来人往,说:“我想中午请你一起吃顿饭,我们聊聊。你有时间吗?”
曲芊芊虽然不知道师母要谈什么,还是点头答应了。余韵又和她说好了时间和地点。
吃饭的时候,余韵问:“芊芊,听说你和上官同学好了?”
曲芊芊正夹菜往嘴里送,听了余韵的话,慌忙又把菜放了回去。
“看你紧张的。芊芊,我不是你老师,也不是古板的师母,你不用怕。”余韵笑了笑,“我也是从你这么大过来的,能理解你们的感情。”
“嗯。”曲芊芊的神情放松了一些。
余韵又问了问曲芊芊与上官相处得怎样,曲芊芊只说了句“还好”,没有了下文,余韵不好再问。
余韵说起上官最近上课不专心,曲芊芊说她也感觉他情绪不好,心里也很着急。说到这儿,曲芊芊的话才多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拘谨了。
从曲芊芊口中得知,她和上官好原来是高士瞻安排的。余韵原以为上官是因为赌气才这么快和曲芊芊相好。根据对上官和丈夫的了解,现在细细琢磨起来,余韵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丈夫在操纵。丈夫多疑、狭隘、偏执,他对余韵与上官的感情是不会放心的,因此才会安排上官和别的女孩好,以此来转移上官对余韵的感情。而曲芊芊还蒙在鼓里。
丈夫太精于算计了!想到这儿,余韵心里涌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