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曲芊芊的背影,罗大铁恨自己无能,此时此刻一点都帮不上她。刚才曲芊芊在他面前极力掩饰,让他心里非常不快,心情从刚看到她时的顶峰一下滑到了谷底。他想自己对她一片痴心,心疼她,希望她可以向他诉苦,向他抱怨,让他帮她,没想到她并无此意,显然还拿他当外人。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罗大铁感觉十分失落和泄气。看来,对于曲芊芊他一直是一厢情愿,在她心里没有他的一丁点儿位置。
不过,他转念一想,对曲芊芊的守护是他自己的愿望,本不需要她的肯定和感激。如果她领情他才付出,那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两样?在感情上他是有境界的,哪怕曲芊芊一辈子不回报他的爱,他也无怨无悔。
罗大铁要替曲芊芊分忧,于是想,她的落落寡欢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上官础?上官础这个年龄和地位的男人,最容易出轨。
罗大铁瞬间做出决定,要调查上官础,有空就去跟踪他,看他是不是有外遇。
提起跟踪,罗大铁心里涌起一丝得意。在中国做私人侦探,跟踪是一项必备的技能。与别人的专长相比,跟踪是他的特长、他的世界、他的领地。他做私人侦探平时接的最多的活儿,是外遇调查。调查外遇不能像警察查案一样,把人叫来询问一番,他没有这个权限。何况,既不能让被调查的对象察觉,又要取得对方出轨的证据,最好的方式是跟踪。他在跟踪的时候耐性极强,可以一天不喝水、不上厕所,有时一个汉堡可以顶一天。
跟踪在外人看来很辛苦、很枯燥。刚开始干私人侦探这一行的时候,他也这样认为。跟踪的时候,时间由不得自己安排,生活被打乱了。特别是饭点时如果还在跟踪,那连吃饭都得凑合。
干时间长了,他慢慢品出了跟踪的乐趣。跟踪的时候,他在暗处,像捕猎者;被跟踪者在明处,像个猎物。自己手里捏着猎物的命运,那种感觉像高高在天的上帝看着芸芸众生,让他有一种优越感、掌控感。
其实跟踪远没有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复杂。剧里的跟踪往往与间谍或者破案有关,被跟踪者是经过训练的,因此经常能看到跟踪者需要化装、掩饰、躲藏。而私人侦探跟踪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他们不会想到自己被跟踪,也没有反侦察的意识和经验。因此,跟踪这些人,不容易被发现,因此不需要躲躲闪闪,更不需要神经紧张。跟踪也需要一定的职业素质,比如耐力,比如对周围环境的快速熟悉等等,在这些方面,罗大铁自认是私人侦探行业的佼佼者。
时间久了,从跟踪中也能体会很多乐趣。他曾受雇跟踪过一个厅局级的官员,那人在有人前呼后拥的时候,板着面孔,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而在一个人的时候,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让人觉得很搞笑,比如他很投入地抠着鼻孔,抠出的鼻屎黏在手指上甩不掉,会毫无顾忌地抹在身旁的广告牌上;又比如他从橱窗旁走过的时候,总喜欢对着玻璃照照,理一理硕果仅存的头发,显得很滑稽。
还有一次跟踪一个美女,她穿了一件紧身的裙子,臀部将裙子绷得紧紧的,裙子裂了一个口子,里面的内裤都能被看到,而被跟踪的美女却浑然不知。罗大铁对此美女做派本就看不上眼,看到她如此出糗,他心里隐隐有种报复般的快感。而旁边有男人或直接或掩饰着对裙子裂口处的偷窥,也没有逃过罗大铁的眼睛,他对这些男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下流好色的行径嗤之以鼻。他蔑视着他们,内心的优越感陡然而生。
有一次,他跟踪一个丈夫到酒店,一看就知道那人是去幽会。他跟着那人上电梯到了9层楼道,准备看看那人进了哪个房间,再等着看是否有女人进那个房间。这时,他在楼道里看到碰到迎面走来一对小情侣,那男的个子很高,看年龄肯定还是中学生,穿着校服呢。
罗大铁和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由于楼道狭窄,罗大铁与他们身体蹭了一下。没想到那女生尖叫了一声,男生以为女朋友受到罗大铁的骚扰,面子上过不去,回身扽住罗大铁的衣服,举起拳头做出攻击的架势。罗大铁本能地伸手攥住男生的手腕,将手臂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快速掐住男生的脖子一按,男生高高的个子一下矮了半截,稚嫩的脸憋得通红。女生顿时吓傻乐,瞪着眼睛,双手捂着脸,不知所措。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玩女人了!”罗大铁轻蔑地说。
男生挣巴了一下没挣脱:“谁玩女人了!我们是爱情!”
“小屁孩!你们懂什么?是不是才上初中啊!”罗大铁被男生的话差点气乐了,“你记住今天我说的话,如果过10年你们还在一起,那才算爱情。”
罗大铁本想暴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一顿,他忽然想起自己高中时和曲芊芊的相爱,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踹了男生屁股一脚:“去!快滚!”
那男生自知不是对手,在女生面前如此丢脸又下不来台,边往后退着边指着罗大铁说:“你等着,有胆子你别走!”
这时,女生赶紧拉着男生:“快走吧……求你了。”
罗大铁望着两个没长大的孩子狼狈地逃走。他想起自己和曲芊芊的感情,那时自己比这两个孩子大一点。他和芊芊的感情至纯至深,他那么爱芊芊,竟然只是吻过、抱过她,最冲动的时候只是隔着衣服摸过曲芊芊还没发育好的乳房,别的什么都没做。那时他纯情的很,觉得身体的欲望是对曲芊芊的冒犯,是对感情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