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文卓眼中,皇帝就是和那群庸脂俗粉一样,不过是位高权重了些,到底是痴迷于他。
最近被冷落至此,沈文卓已经明白了,就是皇帝在欲擒故纵,不过是等着他去服软,他偏不去,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先低头。
“晴雨,你既然知道晴月的性子,为何不好好教她?”沈文卓厉声斥责:“若是你及时赶到,晴月就不会丧命。”
晴雨低眉解释:“我,大人,我当时不在场。”
“不在场?皇帝去了晴月宫你会不知道?当真不是故意不救?”
“不是,我绝对没有存着要害她的心思,陛下杀她之时宫中没有丝毫的消息。我以为只是与以往一般,但后来陛下大怒,我不敢上前再去惹怒了陛下。”
晴雨有些嫉妒,那贱人明明已经死了,大人竟然因为她斥责自己,她庆幸自己没有将真正的原因说出,否则,定会受一番折磨。
沈文卓看着她细细的思考了一阵,想起皇帝最近的行为和平日晴雨的表现,眼底的怀疑打消了,下一瞬,他眯起眼睛,言语中尽是冷意:
“你自称什么?”
晴雨习惯性的回答:“我。”
“放肆,看来你是在皇帝面前待久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沈文卓一甩袖手中的陶瓷杯摔成了好几块碎片,碎渣子飞溅,不留神的砸在了晴雨的脸和手上,狠狠的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是我从乞丐堆里买回来的奴,一辈子都是奴才,别忘了你的奴契,谁给你的胆子敢在主子面前改称呼?才进宫做了几日妃就真当自己是主了?”
“奴婢不敢,大人恕罪。”
晴雨生硬的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她在宫中待久了,陛下宠爱于她让她在后宫得意惯了,或许是帝王那句‘主子’更是给了她别的心思,她是大人买回来的奴,已经刻上了烙印,一辈子都除不去了。
“我看你敢的很,才短短几日你就敢在我面前得意忘形,在过些日子,你岂不是要叛主?”
晴雨慌神,想起那杯被她喝掉的的下了药的汤,她立即磕头:“奴婢绝不会叛主,奴婢对大人忠心耿耿,万万生不出别的心思。”
沈文卓见她那不要命磕头的劲,知道可以停止了,立刻阻拦:“行了,知错,改了便好。晴雨,你要知道,我一向疼你,对你和晴月寄予厚望,如今晴月走了,你日后便是我唯一能信的女子了。”
沈文卓身边没什么丫鬟,唯独她们两个,晴雨的脸色顿时变的欢快,日后她就会是大人的唯一了。
“你的奴籍,待我登位后便为你除了。我今日承诺于你,血海深仇一报,这四妃之一的位置便是我给出的报酬,若有子嗣,群臣安定之后,你的儿子便是太子。”
沈文卓此时温声的描绘着未来的奖励,用很少对晴雨有过的柔情。
“奴婢明白。”
晴雨眼中带着坚定,她喜欢的是大人,哪怕是皇帝对她再好,也不能阻挡大人继位,是她这几日被皇帝的话术给困住了,皇帝对她好,她更应该利用起来,正好让大人成功上位。
想起帝王同样的柔情,晴雨没了先前的纠结,皇帝喜欢她又如何,她不会心软,从一开始她和大人就打算利用皇帝,然后下毒弄死他。
一个必死之人而已,晴雨更加的坚定了决心,如今有了皇帝的喜欢,她在后宫能更好行事,帮助大人报仇和登位指日可待,皇帝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要姓云,谁让他要抢大人的位置,他们只是要除害而已。
……
“陛下,舒美人从宫外回来了,探子说,她的额头有乌青,脸和手上带着划痕,似乎是被利器所致。”
苏苒倒是不难猜到,定是沈文卓的花言巧语让晴雨再次信了,以沈文卓的套路,估计便是打一巴掌再给点甜枣,对于喜欢沈文卓的晴雨来说就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哪怕是些空话。
估计是磕头表忠心,心里在估摸着要如何杀她。
这把刀很不错,沈文卓能用,她自然也能用。
“由她去,朕对她自有打算,让你们查的人如何了?”
安得福:“大人,宫外来的消息说确实有此人,可当他们追击时,那人却跳入了荷塘,如今不见踪影,捞了许久只捞上来了一只鞋子,估计是跑走了。”
“让人继续找,就是把皇城给翻了也要把人抓回来。”
“是,陛下今晚要去何处就寝?”
安得福让人端来了牌子,这几日陛下都是一人睡的,男妃女妃都没点,他看着都着急了,陛下上位几年,后宫没半点动静,这可不行啊!
苏苒手顿了一下,差点忘了她还有个后宫,她只喜欢这些人的舞姿,被一群人花枝招展的围着转,大晚上的,多少是有些渗人的。
“无需,都撤了。”
“陛下对他们都腻了?不如老奴再去宫外寻一批回来?”
苏苒扫了他一眼,声音平淡:“那就照着墨君庭那样的找。权势,地位,容貌都不能输给他。”
安得福闭上了嘴,默默的让人撤走了牌子,他是想劝陛下‘沾雨露’,不是想去送死。
“陛下,督主府的人来了。”
苏苒眼眸微动,送狐狸的来了。
来的是个穿着墨色衣服的男子,手中还提着一条白色的狐狸的,狐狸大多都一样,没什么分别,与墨君庭还是有些相似的。
“墨一见过陛下。”
苏苒打量了他手中的狐狸,轻笑了声:“墨一?”
“正是。”
提着狐狸的墨一有些心虚,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是大人要他做的,不能怪他。
“名字不错。”
“陛下谬赞。”
“这就是墨大人要给朕的狐狸?”
瞧着那被拎着,四只脚都在乱动,全身写满拒绝的狐狸,苏苒不由的笑了声,若非是知道墨君庭就是狐狸,还真就难分辨出来。
墨一更心虚了,他拍了几下在挣扎的狐狸,随即道:“是,督主让属下将狐狸送来给陛下。”
“朕没记错的话,朕上午见的那只狐狸是又肥又蠢的,才多久不见就变好看了,怎么?”苏苒唇边泛着冷笑:“你们该不会拿了只假货来糊弄朕?”
“不敢,陛下,这确实是白狐,是督主让我等送来的。”
墨一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家大人的真身可以说是狐族群里最好看的了,大人一向就最得意自己的真身和化形后的脸,任谁见了都要惊叹两句,陛下竟说又肥又蠢,说的应该不是大人。
大人要是知道的估计要把陛下丢进池塘里当肥料。
“是吗?”苏苒眉眼骤冷:“朕记得,那只白狐爱吃还总爱叫唤,又能闯祸,尾巴也粗糙,和这只好看的相差甚远。”
墨一接不下话了,他没觉得有哪不行的,明明都是一样的狐狸,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两只白狐的区别,他挑的时候连大小都是挑的一样的。
幸好大人没来,否则,他来时提着狐狸,走时估计要提着皇帝的脑袋。
“陛下,这确实是早上的那只狐狸。”墨一接着狡辩。
苏苒将手中的玉佩甩在桌上,冷声问:“你可知这是欺君。”
墨一看着手上的狐狸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满脑子都在想着应对的策略,督主只让他送狐狸过来,没说陛下会识破狐狸是假的,更没说识破后要如何回话啊。
他今天也是一只被为难的狐狸。
几息过后,墨一哭丧着脸:“陛下,是督主让的,他说的随便去找一只白狐送宫里来就行了,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啊。”
欺君的是督主,可不是他,他和狐狸都是无辜的。
“宁可去挑只假的过来也不肯送真的,难不成,这狐狸身上有蹊跷?”苏苒状似不经意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督主就是那只狐狸变的。”
墨一脸都僵了,整个人都在冒汗,何止督主是狐狸,他们督主府几乎一半都是狐狸啊,那就是个巨型的狐狸窝,随手抓一个出来都是狐狸变的。
他不敢说话了,就怕陛下看出他也是只狐狸,然后要把他给剁了做成肉干。
想笑笑不出来。
苏苒看着他慌神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板着脸威胁:“回去告诉墨君庭,要么是送他进来,要么是将那只狐狸送回来,否则,朕就亲自去督主府抓,要是敢让朕去,朕就把狐狸和人一块抓了。”
墨一:……
这有什么区别,抓狐狸就等于抓督主,还一块抓了,他们狐狸就算修炼多年也不会分身啊,总不能剁成两半给送来,想想墨一都觉得恐怖。
陛下越来越恐怖了,这么恐怖的陛下还是交给大人自己解决吧,他害怕,他要带着狐狸回家去。
见墨一一走,苏苒再去了一趟御书房。
“剧情里就没半点透露墨君庭在宫里找些什么?”
[是狐族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唯有反派知道。]066没办法,反派几乎是剧情边缘的人物了,也就记录了他常来御书房,其余的都没了。
苏苒沉思了几分钟,妖族除了身上的内丹重要,这个位面不算是真正意义的玄幻位面,墨君庭瞧着就很老了,也不知先帝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她支着下巴,实在不行就让天道就把老皇帝的魂魄给拘回来问问。
忽的,苏苒想起了一件事----
狐狸的发情期。
以某人的性子估计是忍到死也不会去找母狐狸,就只能压制,可长期压制迟早会出问题,除非是找特殊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