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晔沉寂了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他被封杀,无人敢用他,连带着潘泠泠一起,乔家与慕家合力,曾人人尊敬的大少爷,乔氏总裁,无异与落魄走狗无异。
日日受尽惊吓的潘泠泠憔悴的失去了本来的活力,她不敢一人住,害怕乔家夫妇来找她,只能缠着乔晔,而乔晔只能工作和家里两头跑,诸事不顺,他心中烦闷不已,饶是如此,他却再未踏足乔家半步。
面对一到晚上就发疯乱跑的潘泠泠,乔晔不愿回来,他只觉得烦,却出于义务日日回来照顾她,而此时的潘泠泠丝毫不领情,她将她的不顺全都怪在了乔苒身上。
“为什么你爸妈要把乔家给乔苒?他们怎么能偏心成这样?做鬼都不想我们好过吗?”
潘泠泠冲着乔晔嘶吼,她几次想去找乔苒讨公道,她如今也是乔家的一份子了,凭什么乔家的老不死要来为难她,可乔晔却屡次阻拦,她明明错的是乔苒,是乔家的那两只鬼,乔晔却不帮她。
“够了。爸妈没有偏心。”
是他们根本没有心,乔家父母谁都不喜欢,他们只想着自己,乔晔清醒后比谁都明白,乔家的那些事只要他有心留意就不会发现不了,只要他长点心,他稍稍调查,那么就能发现破绽。
也能知道乔苒这些年过的日子,可他没有,他只顾着自己,连父母过世的那天都没能回来,说到底他就是自私自利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乔苒已经做的够多了。
那些人没有说错,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能说乔苒的不是,唯独乔家夫妇还有他不能,一个女孩子撑起了一个家,她做的够好了,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因为心底的羞耻,乔晔不敢再见乔苒一面,也不敢在外提乔苒。
他自负,却也不蠢,慕家和乔家两家联合封杀,做再多也是无用功,他在温室里待太久了,如今是他的报应。
“你要为了乔苒反驳我吗?”潘泠泠不敢置信,他们已经争吵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因为乔家还有乔苒,她只是为阿晔争取,她只是不想乔家落在一个恶毒女人手里,她有什么错?
“乔家本来就该是你的,男人才能继承乔家,乔苒她那种人不能进公司。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们的?他们说我们是过街老鼠,我们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妨碍他们什么了?”
潘泠泠眼里都是疯狂还有恨意,嫉妒,那些从没有在乔晔面前展露的情绪此刻轰然爆发,她不信命,为什么总是恶人长命百岁,而好人就一辈子都不得善终,苍天也要偏心乔苒这种人吗?
“潘泠泠。你在胡说什么?”乔晔拔高了声音,他冷声斥责,眼里带有前所未有的失望,还有讽刺,早在之前知道潘泠泠对乔苒做的,他就已经对她失望至极,他的教养和道德告诉他不能抛弃未婚妻,他才能忍到现在。
“乔苒,她很好,她是爸妈的好女儿,也是位好姐姐,没有人能污蔑她。”乔晔第一次觉得承认所犯的错并不难,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当初推她下楼,故意挑拨,陷害她,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说的很对,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乔晔承认潘泠泠故意在先,但他也有错,没有人是清白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她害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是个疯子,她有疯病,她会害死所有人的。”
“闭嘴!乔苒她很正常,我看,疯的是你才对。我们需要时间冷静冷静,你的病情很严重,我会送你去医院,你好自为之。”
乔晔冷漠的说道,乔苒疯不疯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如今四处碰壁,乔家和慕家不会放过他,他清醒的知道,知道未来的下场,至于潘泠泠,他已经尽了最大的责任。
潘泠泠不理解,她为乔晔做了这么多却得到这样结果,说是冷静,不过是分开的前兆,她想大闹一场却被乔晔强行送去了医院,医院是封闭的,她只能在里面呆着。
乔晔猜的不错,他投出去的资金全部血本无归,没有人敢接他的单子,只要一听是乔晔两字,人人都回避,他第一次品尝到了‘穷苦’的滋味。
乔家夫妇的那些遗产根本不够他赔,慕家和乔家步步紧逼,他们妄图逼死他。
乔晔不明白也不懂,他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乔苒这些年受了委屈,他不要乔家也不回去,乔苒因为之前的事要报复他也认了,可就算这样,乔苒依旧是不肯放过他,那架势就是要逼他上绝路,不让他死就不罢休一样。
苏苒对吓唬潘泠泠的事乐此不疲,陆琤日日陪着,让她玩个够,没过多久,医院便给潘泠泠出了‘精神病’的诊断书。
乔晔收到消息后亲自将潘泠泠送去了精神病院,好似成了一个轮回,那家精神病院恰巧是原主上辈子待过的地方,可惜他们都不知道。
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哪怕没病也成了有病,潘泠泠要疯魔了,她在精神病院呼救可没人能救她,乔晔不愿意来看她,她发疯了一样的逃跑,又会被抓回来,她从暴怒变成麻木,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折磨她,没有人会理会她。
她时而疯时而清醒,躲在角落清醒的瞬间她会想起从前,她有一个体贴的未婚夫,有一个看似疯子对她不满却从没有伤害过她的姑姐,而皆因为她的自以为是断送了全部。
最后承受不住精神病院的折磨,潘泠泠死在了原主曾住过的同一间房的同一个位置,后续如何无人知,这也暂时是无人理会的后话。
乔晔丧失了所有,他独自的流浪,层层叠叠的压力迫使他低头,他玩不过苏苒,对方要把他逼死,他一再退让,最后依旧没有好下场,这是他预料到了的,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那一天的乔晔很平静,他平静的接受了,也没什么不好,他以为是还清了乔苒的,以后各不相欠。
直到,苏苒出现,他问了句为什么。
“你有一个好姐姐,可你的姐姐乔苒却没有好弟弟。乔晔,你不该活着,更确切的来说是你该给她陪葬。”
自那之后,乔晔再未出现过,他才知道欠乔苒的是他这辈子都没法还清,他一辈子都还不了,直至某日,在天桥下发现了他的尸体,但他如何也引不了任何的风浪。
步步逼死原主的人都以同种方式去了地下赔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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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陆琤一脸柔和,解下身上的围裙,动作熟练,快步到了苏苒面前,他张开双臂,意思不言而喻。
苏苒莞尔:“才几步路,哪有你这么爱抱的?”
陆琤不在意的弯腰一把抱起,把人放在了椅子上,弯唇笑道:“我想抱,求苒苒满足满足我。”
“一步路十万。”苏苒朝后比划了一下。
陆琤笑了,伸手捏了捏苏苒的脸,调侃道:“老板还向员工要钱?”
“不行?”
陆琤赶紧赔笑,一脸认错又宠溺:“行行行,谁敢不听祖宗的话,我还不想被判无妻徒刑。”
长型桌上多出了两个人,苏苒看了过去,是小伊和缝制好了的傀儡先生,小伊娇小的一个,陆琤垫高了椅子让它能刚好坐下,至于傀儡先生还穿上了正装,甚至还准备了两个印有特殊标志的碗,她偏头看向了旁边的人:
陆琤抚了抚她的脑袋:“一家人出现在桌上应该不为过吧?”
小伊听懂了一样,哇哇的喊了好几声,小手抬起,搭在了碗上。
如此一看,还颇有一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尽管骷髅先生略微的显得多余了。
苏苒与之相互对视一眼,唇边的笑意挡不住,就还挺好玩的。
只是,这两个不会吃而已,可惜066害怕陆琤不肯出来,否则就能多一个了。
系统程序默默的看着,松了口气,果然是本体有用,润物细无声这招在任何时候都是高效的。
它暂时的将导弹放回了仓库里,就让加密人多活几天,以后杀。
察觉到了什么的陆琤刻意的往系统那边看,他一阵无奈,倒也不必,虽说是长达两米的导弹,但还不至于能炸死他,用不着这么警惕,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枚监视器和跟踪器,本想掐碎,又重新放了回去。
饭后,陆琤当着苏苒的面拿出了两样东西。
是那条红色的缎带,还有刻着‘aimer’的玻璃瓶。
苏苒脸上的笑逐渐变淡,他们这些天刻意的没有去提起这些,连话题都避开,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都当它过去不复存在了。
陆琤很好,准确来说是他很好,一一的在复原最初的东西,从地下室的东西开始,他在尽力的做到最好,只字不提‘慕泊言’,如若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直下去,苏苒也能和他一样装作不知道,忽略掉之前的所有。
可偏偏陆琤没有,他在有意的将最初的东西摆出,然后复刻,以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待,给足了她安全感和她想要的,这种无形中的温柔致命也治愈,再回头看时,苏苒早已没了最初的感觉。
只是再看见桌上的东西会有些触动,也仅仅是触动。
陆琤拾起缎带,轻声道:“我重新缝好了,和先前的相比确实有些难堪,希望我们苒苒别嫌弃。”
他搂过苒苒,将缎带放在了她手中,继续说着:“苒苒相信我,绝无下次。在我面前,苒苒可以玩,可以闹,在任何时候都一样,永远不变。”
缎带上的‘苒’字不算漂亮,他学了多日才练就这样的水平,一针一针的缝出来,丑了些但还能看。
陆琤清楚,任何碎了的东西不是拿条新的就能代替,看似无痕的新缎带实际上的裂痕要比旧的那条还宽,靠假意掩盖,假装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坎是合不上的,唯有如此,将她受过的伤降到最低。
苏苒轻抚着缎带,放回了他的手里,陆琤心一颤,无端的升起了紧张感,这一瞬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他连呼吸都放缓,这么多天以来,他挑在了今天,就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敢挑明,若是苒苒不要也没关系,他慢慢来,不由的又多想了,娇俏的声音入耳:
“紧张什么?只是想让你帮我绑头发上。”
陆琤心间一松,将缎带慢慢的绑在了她的发上,压在心头上的大石总算是能放下一半了。
他拿起玻璃瓶,上面的缝隙用特殊材料填充好了,除了不好看的裂痕,还是和以往的有些区别。
“我毁了苒苒的喜欢,从现在起,重新来好不好?我努力把它装满。”
玻璃瓶里还剩下一点彩色颜料,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制成的原料,配了多次依旧和原来的有差异,但他不敢问,怕苒苒见了会不开心,只能留到现在,依旧是空的。
“慕泊言。”
是慕泊言不是陆琤,苏苒从他手中接过,砸成碎片的东西能粘合成这样足以见证他的用心,她受伤了是真,可慕泊言一样,说到底他们该扯平的,左右不过是这次分开,没有谁欠谁的。
可偏偏他出现了,那些碎了的东西一点点的被修复好,苏苒忽视不了他的用心,长久以来缺失的那点安全感被填补,实际上在他出现后,过往在她这是真的过去了,那块本命牌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底气。
她拿出了那罐子颜料,重新装进了玻璃瓶里,放置在他手里,脸上带着认真:“慕先生这次就不能弄碎了,否则你会和它们一起碎掉,成为骷髅先生的玩伴。”
陆琤接过,小心的收好,郑重道:“绝对不会。”
苏苒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心情看着不错:“我要去上班了,你好好守家。”
“不能一起?”
“你说呢?”苏苒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陆琤秒闭嘴。
慕家纳入了乔家,所有事都压在了苒苒身上,他现在就是个闲人,也会帮苒苒处理点,但他的处理方式就是‘让公司自生自灭’,放养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