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不急不缓的的将他的话接下:“这就是你惯用的套路?让人生不如死来报仇,又或是说这些都不够,死后连骨灰都要……”
“够了!”慕泊言打断了她,心中起了无端的怒火,意识到失态,他嗓音平缓了些,转变的有些生硬:“我还没有卑鄙到这种地步。”
那些因怒火而产生过的报复的念头却没有半点与之相关,唯独上次和慕佺所说的,如同被迫的掀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般,周身透露着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
毁了乔家,也毁了她,不就是最大的报复,慕泊言,有本事就动手,他竟然也会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冷硬的态度倒是没让苏苒害怕,只因他打断的话错愕了一秒,随后就是轻啧了声,几步到了他面前,牵起了他手上的锁链,轻轻一拽,放在了脖子处,语调散漫随意:“生气了?你不卑鄙,可我就不一样了。”
冰冷的铁链置在脖子处,还有她实在过于放肆和随性,从不同角度来看都是女孩已经嵌入了他的怀里,慕泊言扯动了手铐,叮叮当当的响声却没有引起丝毫的反应,他下巴一凉,细长的手指带着铁链撬起了他的下巴。
慕泊言的‘滚’字尚未说出口,身体先行一步起来,又被强行的按下,他脸色带了几分难看,伸手要掐住苏苒的脖子,却因为铁链晃动差点摔在了苏苒的脸上而飞快停下,力度极重,这样的铁链砸在身上必然会留下伤痕,何况是一张如此细嫩的脸。
一个有所收敛,一个得寸进尺,几次三番,慕泊言再次被按住,稳当当的困在了原处没法动弹。
苏苒狠狠的掐着他的下巴,威胁:“你要不是我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毁了你,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毁掉慕家,再毁了你。”
得不到就要毁掉,不是她的也不能是别人的,她想要却没有的,任何人都不能有,她看上了慕泊言,他就该是她的,不愿意,也要忍着,生气又如何,只要她没有腻掉,慕泊言就不能走,要一直留下来陪她。
下一瞬,她又变的缓和,抚着他的脸,温柔的说道:“只要你听话点,我就一直喜欢你哦!”
也不顾他是什么表情和态度,苏苒直接坐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唇,在他诧异之下,灵活的钻了进去,慕泊言瞳孔微震,手脚僵硬,温软和甜味在口腔中散开,不多时他难自控的闷哼了声。
“你……唔”
由苏苒主导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结束之时,她狠狠的在前些日子相同的位置上咬上了一口,牙尖刺入他的唇瓣,血腥味蔓延,血液流出。
刺痛感让慕泊言回神,他眼神之中有几分狼狈和慌乱,手不自觉的推开她,却只用了最小的力气,唇边的血流出,苏苒手指按住了他的伤口,一抹,唇色鲜艳,那抹殷红让此刻的他多了些破碎感。
“留了我的标记,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女孩心满意足的又亲了一口,眼中水光潋滟,唇色红润,慕泊言别开了眼,手上死死的扣着铁链,似要将其掰断。
“我现在要出门,你不许走哦!否则,我会重新抓你回来,到时候,我会生气的。”
她要生气了就要断了他一条腿,刮掉皮肉,碎掉骨头,再磨平,绑在房间里,永远都出不去。
慕泊言眼帘垂下,没拒绝也没说同意,恍若没有听见般。
苏苒锁好了地下室的门,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看了眼手机定位,她笑了,该去找她放在医院的玩具了。
乔晔,还有潘泠泠,她要亲自送礼物,最好是乖乖的受着,不受,那就死。
走前,苏苒特意把门开了,没必要锁,要是慕泊言跑了,那正好,她再去抓回来就好了,左右他没半点想留在这里的心思,这么厌恶她啊,那就厌恶吧,总比没任何情绪的漠视要好。
身后没有关门声,慕泊言进了淋浴室,几度的冷水泼在了脸上,他一捧一捧的泼着,直至脸完全失去暖色,唇上的血渍被洗净,只剩下了个伤口。
他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湿透,贴在了额头上,毫无半点在外的形象,他碰了碰唇,指腹抹去了水渍,那股清甜久久散不去,还有那人身体的温度,哪怕是再冷的水都冲不掉。
慕泊言,你在发什么疯?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该有的,他该走,现在就该走,乔苒以为她是谁,想锁就锁,想关就关,她还真把他当成所有物了。
现在该想的是对付乔家,乔苒敢做就要承担他的怒火,就该受着,一页完整的收购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他要预设下一步时,那张脸再次浮现,落在耳边的还有那几句话。
受人凌辱,豪门的玩物,丧尸荒野,一刀了断,生不如死……
字字句句落入耳中,慕泊言抚着胸口,脑海中顺着她的话浮现了那种场面,心脏骤然紧缩,平白无故的让他窒息,难,更是不敢往下想,再多想一点都不行。
他唇边露出了讽刺的笑,多年来的温和已经让他连报仇都不会了是吗?做惯了绅士都忘自己是个刽子手了,真是讽刺啊!
为什么不敢想,又凭什么?
慕泊言感受着心脏的疼痛感,像是在提醒着他,他做错了,每一步都是错的,不该做的,各种强压和奇怪的心思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猛的一拳砸在了墙面的镜子上,残渣掉落在洗手台上,乒铃乓啷的响着。
几分钟之后,他挽起袖子,擦着脸上的水滴,走出了门。
不能动乔苒,难不成他还动不了乔晔了。
正午过后的阳光依旧刺眼,慕泊言遮了一下,抬眼看见了停在大门口的车,转头又看向了旁边不算高的墙,只要一翻就能走。
他拖着步子往另一边走去……
车内的人摸着手里的木珠,面色冷然,不知在想些什么,苏苒烦躁的扯动了木珠,任由它弹打在手腕上。
“还真是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