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米的距离，恰好的能让慕泊言接受，他打开了房门，到像是给自己留的最后一道底线。
“想听什么？”
“水边的阿狄丽娜。”
慕泊言怔愣了几秒，对爱的期许和盼望，这种曲子确实受欢迎，但他没有过，也不会有，若没有开始的那些，他或许不会多想，可偏偏，此刻，苏苒眼中竟没有戏弄的意思。
“不行？泊言好歹是获奖无数的钢琴家，难不成连这首曲子都弹不出来？”
年轻女孩的脸上带着些疑惑，似调侃，这种语气并不会让人不舒服，反倒是增添了几分俏皮，若是再早一点，她能借此迷惑很多人，包括慕泊言在内的人。
“我以为乔小姐出生世家早已过了这年纪。”
慕泊言语气淡然，不带情绪，也没有讽意，世家鲜少谈真情，哪怕是已经足够强到摆脱联姻的世家，对爱情的向往，这种东西向来不会被算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正因为是世家才向往，不是吗？慕董，对某些东西的追求和年龄无关，或许某天你也会因为这种东西而疯呢。”苏苒躺在了沙发上，侧身撑着脑袋看着他，目光专注，正装男人立于灯光之下显得更加的吸引人。
慕泊言不再言语，可脸上的神色却已表明他的态度，一种无用的负担罢了，而他恰恰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负担。
钢琴的白键上放着一瓶白色透明罐子装着的彩色液体，类似颜料，瓶身上刻着法语的‘爱’字（aimer）
慕泊言取下正要往地上放时，苏苒开口，语气中带着些漫不经心，也不知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这是我在五台寺求来的许愿瓶，还算重要，劳烦慕董小心些。”
正要往地上放的慕泊言收手放回了钢琴架上。
他再未有言语，直接弹奏了苏苒点的曲子，秒切入状态，瞬间的他似乎与钢琴融为了一体，优雅轻快的调子在他指尖跳跃，声声入耳，曲中的欢快与爱意倾泻而出。
有些人仿佛是专门为了某样艺术品生的，契合到完美。
苏苒依旧侧身看着他，眼中无睡意，虽听着乐曲，目光却只落在他的侧颜上，带着些难掩的迷恋，手指动了动，有些发痒，像是看见了某样喜爱的玩具一般，想拿下来。
可人不能耍多了，不然可能会被吓跑了，她轻敲着手指，眼睛垂下，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一首曲子即将完毕，慕泊言自是注意到了对面的目光，他心中升起了些恼意，这种目光让他差点弹错了一个音节，中途的小失误唯有他自己才能发现。
心中愈发的迫切想离开这。
不多时，钢琴的最后几个音节错乱，慕泊言身体僵硬，纤细白皙的手按在了钢琴键上，与他并弹，在沙发上躺着的人此刻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弯腰，像是躺在他怀中一般，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呼吸急促，忙的起身，肩膀却被按住，又重新坐回了位置。
“乔小姐。”
她已经过线了。
而钢琴依旧在演奏着，将最后的一小段弹完了。
“有没有人夸过慕董你的手很好看？”
骨节分明，手背上还有明显的血管。
“起来。”
再无演奏的心情，慕泊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脸上带着几分薄怒，不多时，手背上覆上了一片温软，那瞬间的愕然，食指和中指的疼痛感让他回神，他猛的把人推开，却又被缠上。
两根手指被她握在手心，苏苒用了些力度，似乎要把人的手指掰断，骨节声声作响，细腻的触感让她弯了弯眼眸，注意到慕泊言逃离的动作，她闪过不悦，随即掐住了他的下巴。
“往哪起啊？”
眼中的笑意是嘲讽也是调戏。
慕泊言对上她的眼睛，淬冰似的眸子，好似要将人冻僵，脸上的厌烦毫不掩饰：“你到底想做什么？”
“相信慕董人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慕董这样的角色……”苏苒的指甲在他下巴上留下了几个微小的印子，猛的她的手腕被抓住，她被一推压在了钢琴上，腰肢与钢琴相撞。
‘砰’的一响，可见他的力道有多重。
而刚刚掐住他下巴的手改为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神色一凛，眼中的厌烦更甚，不到一天，他所谓的礼仪在此刻破碎：
“乔小姐，人会为自己的大胆付出代价。”
“可古人都说牡丹花下……嘶”
手腕向后折了，若是苏苒再敢有半句话，手必然会骨折。
“乔苒，我不是你挂在天花板上的玩偶。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钢琴我不要了，我们的约定到此结束。”
慕泊言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砸在钢琴架上，手背撞在了钢琴的边角处，一阵乌青骤起，在她本就白嫩的手上格外的恐怖。
不再是厌烦，而是厌恶，是从未见过的冷漠，一双含情似的眼眸只带着凉薄。
苏苒垂了垂眼眸，抚了抚已经青紫红肿的手背，语气中带着些执拗：“如果我不打算止步呢？慕泊言，是你先找上门的，约定能不能结束只能我说了算。”
“你可以试试自不量力的下场。”慕泊言冷冷的警告，言语之中唯剩下疏离。
“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的玩偶。”
“你觉得你能走出去？”
他转身出去之际，婉转的嗓音从后传到他耳边，慕泊言身体一软，径直的跪在了地上，手脚失力，他握紧了手，咬着牙：“乔，苒。”
是那份晚饭，也是这房中异常的香。
在外矜贵如世家公子的他还不曾被人戏耍到这种地步。
苏苒愉悦的弯了弯眼眸，缓缓蹲下，轻声道：“我说过了，约定能不能结束只能我说了算，慕泊言，违约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秒慕泊言才吐出两字：“无耻。”
“对啊，可世家之人，哪有什么单纯的人？”苏苒勾起他的手指，轻松的卸下了他紧握的拳头，一点点的把玩着，探头过去，呼吸留在了他的颈侧：“我以为慕董是最懂这个道理的。”
慕泊言身子轻颤，脖子通红，却又无法阻止苏苒的动作，那股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此刻遍布全身。
衣服前的扣子被粒粒解开，胸前袒露。
“乔苒！”慕泊言声音提高了些，却用尽了他的力气，他轻喘气，在此刻格外的暧昧，无人能想象冷冰冰世家公子现在如此的激动。
“喊什么？”她笑着道：“你不是挺喜欢的？”
“滚。”
温软细腻手指的探索让慕泊言的身子持续升温，他甚至没法忽视这种变化。
“啧，这个反应也太真实了。”不由调笑，真是纯的可爱。
慕泊言紧闭着眼睛，极力的想忽视却又没法动弹，他睁眼时，除了厌恶还有愤怒，满脸的杀气，还真是第一次想除掉这么一个人。
“乔家，还有你的那个弟弟，你要是想活着，保住乔家和公司，就立刻放了我，否则，你将会成为乔家夫妇新的陪葬品。”
他鲜少动过杀人的心思，可此刻，却起了，他厌恶这种能随意被人勾起情绪的感觉，沉寂多年，却因为她的行为顷刻间破碎。
恍若没有听到他的话，苏苒凑近：“慕董似乎很讨厌我？”
“可是我很喜欢慕董啊，毕竟慕董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了。”
类似于表白的情话此刻只成为了激怒了慕泊言的怒火，他再意图动时，却晕了过去，药效已经到了。
苏苒抬手看了眼手表，两分零一秒，若是寻常人估计不到一秒就晕了，能坚持这么久算是本是了。
她高兴的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拖到了沙发上，地下室的娃娃再次到了她的手边，她抱着小伊，握着它的手摇晃了几下：
“宝贝，看看，是新来的哥哥哦，乖，和哥哥打打招呼。”
娃娃亮了几下，苏苒弯唇夸赞：“真乖，以后哥哥会和你一起住，开心吗？”
小伊的眼睛很亮，似乎在微笑一般，眼睛也眨了两下。
“可惜了，姐姐要留着哥哥呢，你骷髅哥哥的脸皮和眼睛又要另找了。”苏苒抱着它，耳朵贴在了它的肚子上，忽的一笑，摇头拒绝：“不行哦！不能挖一只眼睛，哥哥的眼睛很好看，都要留着的。不许打这个主意了，姐姐会生气的。”
小伊耷拉了下脑袋，‘哇哇’了几声，苏苒抬眼看向了肿起的手背，笑意凉了些，哄道：“没事的，不是很疼。不用小伊帮忙报仇的。”
她走向钢琴架旁，拾起了那瓶透明的颜料，又在慕泊言身前蹲下，掐住了他的脸，还是第一次从喜欢的玩偶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杀意呢。
玩偶先生好像要反抗杀人了，死气沉沉的玩偶多没意思，要和慕泊言一样有情绪的才好玩，她抚着小伊的脑袋，拿出了慕泊言的手机，寥寥几个的联系人，堪比沙漠上的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