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人通通都撤了下去,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
萧闫蹲下身轻拍了苏苒的衣裙,上面染上了点点水渍被他用帕子擦尽,他起身轻拥着苏苒,问:“有没有被吓着?”
现下的他已然知道刚刚拖出去的女人或许便是曾替代苒苒的人,他心中松了些,是活着的便好,只要是个活人他有的是法子治。
苏苒笑了声:“哪有这么容易被吓到?”
眼睛发亮,好似因为自己有多厉害似的。
萧闫顺着她的话来:“是,苒苒厉害,我甘拜下风。”
“放肆。”苏苒脸上的笑一收,立刻严肃了起来:“你竟敢直呼公主的闺名,有罪。”
“嗯,我有罪,任由苒苒处置。”萧闫不甚在意,在苏苒脸上落下一吻,赶在她之前说到:“我知道,十万两,待会让人送。”
苏苒到嘴边的话说不出了,她掐了他一揪:“也不怕把你的将军府给搬空了,到时候要是没有聘礼,你就去睡大街。”
这几日将军府送来的钱快要将府里的金库都填满,他一个不在乎朝廷俸禄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多存款,算了算,估摸着钱也快没了。
萧闫轻笑,将人揽住:“苒苒宽心,我就算是出门乞讨也会将聘礼补齐。”
知是玩笑,他话说的很认真,陛下那边还没解决,他上次话说的足够明显,但陛下压根没往那边去,甚至觉得他有怪,还将他撵走了。
当真是今非昔比。
萧闫想起被抓走的人,正要回去审,奈何苒苒也要一同跟着,私牢里的那些刑具吓人,他并未忘记许久之前杀了个奸细将苒苒吓着的事,血溅当场确实是吓人的。
“之前都想让我在死人堆里选陈骅,那时也没见有些人想到会吓到我。”
萧闫满脸心虚,赶紧点头答应,一边认错一边抱着人往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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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牢。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夏韵已经受了一遍拶刑和靴刑,现在的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
不再喊着她是什么公主,只能句句求饶。
萧闫在隔了几间的牢房中等着,他捂住苏苒的耳朵将人抱在怀里,哪怕苏苒并不害怕,他也不敢让她去见那边的东西。
待声音停了,才松开。
“苒苒先坐着,我马上过来。”
萧闫不放心,苏苒见他一脸正色,便点头同意,坐在了铺着披风的椅子上。
刚刚已经查探过,夏韵此刻所在的身体的主人已经去世,至于是不是为了夏韵让路就不得而知了。
“泼醒。”
萧闫话音一落,身旁的人立即提起一桶冰水泼了上去,又浇了一桶热水,冷热的刺激让夏韵尖叫惊醒。
她披头散发,几桶水下来浑身湿透,脸上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喊了整整半炷香的她嗓子生疼,说不出几句话,她试过自尽,但被制止了,活不了,也死不得。
“名字。”萧闫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
夏韵闭口不言,守卫熟练的拿起弯刀在她手臂上狠狠的刮下了一块皮。
‘嘶啦’的一声响,像扯破布一样,薄皮带着血肉一块掉在了地上。
夏韵痛喊了几声,直至没了力气才停下,而面前的人也很有耐心,没有催促。
眼见着弯刀又打算刮下一块皮肉,她大喊:“夏韵,我叫夏韵。”
在确认了是哪几个字时,守卫将纸张呈上。
问了来历和具体的情况,她不说,萧闫有的是法子让她开口。
夏韵,现代人,一个普通的白领,出生富足。
在明着问了家庭情况后,萧闫知道接下来的话定会是惊涛骇俗,他立即让所有人退了出去。
苏苒眼中没多少好奇,她早已知道夏韵的身份,但萧闫想审便让他审,主要是想让夏韵也吃些苦头,以为是别人的身体便能随意糟蹋了。
不同在她面前,此刻的萧闫恍若罗刹,确实是能与传闻中的鬼面将军对上号,几刀子下去,差点要了夏韵的命。
燕瑞到时还带了几个大师,这是他寻便全国找来的靠谱的大师,他和在旁边坐着的苏苒打了声招呼,匆匆过去。
现在的夏韵被折磨的不轻,到了问什么就说什么的状态。
夏韵本身便从现代穿来,没吃过什么苦头,一来便是公主,哪怕苏苒来了后,她也到了太傅府,周宁不搭理她,也是被下人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何况周夫人还时不时来照顾她。
这些连武功高强的细作都难忍受的刑罚,何况是她。
没过多久就招了,燕瑞和萧闫对视一眼,都看见了两人眼中的惊讶。
他们已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他们竟然生活在了一本话本中,而真正的主角是质子陈骅。
燕瑞转身在牢门前静了静,许久才出声:“将军,我们……”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萧闫的惊不过一瞬,他拿起手中的鞭子打在了燕瑞手心:“陛下感觉如何?”
燕瑞手一缩,没料到会被打:“自然是疼。”
“陛下既然感受到了疼,便说明一切都真的,我们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何必拘泥于一句话?就算真处于话本又如何?几十年都过来了,剩下的造常走便是。凡事皆有规则,现在世界的中心是陈骅,那便撤了他一切助力,让他排除在中心外。”
萧闫通透的话让燕瑞心定了不少,他默默的反驳了一句:“朕才十八,过了几十年的是将军你。”
萧闫:……
谈话间,苏苒到了他们面前,她本要来劝几句,倒是没想到萧闫会如此通透。
萧闫当即牵住她,又与之前一样确认苏苒是否被吓着,一遍遍的安慰。
牢房隔的不远,苏苒也能听见夏韵的话。
燕瑞也要跟着慰问几句,眼尖的看见了皇姐手上的猪爪子,他懵了,实际上他才是吓着了的那个。
苏苒看向了夏韵,萧闫当即扔了块白布盖住了对面人的惨样。
“她身上有古怪,死了能与他人抢身体,就一直让她活着。”
“与其让她安生的活着,不如好好利用。”
燕瑞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皇姐的意思是?”
“我对她口中的玻璃提纯还有什么造纸挺感兴趣,让她尽快做,做不到就断一根手指。”苏苒满眼笑意,燕国正缺这些,恰好夏韵会。
萧闫沉默了一下,他之前或许是白担心了,苒苒应该是真的不怕。
燕瑞点头赞同:“皇姐说的在理,依我看她要是做不出就挖一只眼珠子,扣半只,可不能让人死了。”
苏苒给了他个赞赏的眼神:“眼珠子扣一半只能用两次,总要让她看见,就挖个大口子,结疤了再接着挖。”
燕瑞:“也能拔头皮,控制点力道别死了就好,也不能傻了。”
见他们两人视若无睹的讨论着如何折磨人,没有丝毫不适,萧闫接着沉默,苒苒并没有他以为的脆弱。
还有点小狠,庆幸他之前很正常没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