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问题?”贺医生收起了刚刚的随意,一脸正色:“你的意思是指情感问题?”
温景礼没否认,确实事关情感问题,否则他也不会不管那点工作来这里。
这种破原则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苏苒出现后,他的原则已经碎成渣了,他习以为常。
“你刚刚提学生?你喜欢自己的学生?”贺医生心中难免有些惊奇,这位看着就不像是会谈恋爱的。
那张嘴一开口就把人吓跑了,哪有什么小姑娘会喜欢。
温景礼沉默了,他没否认,但也没直接承认。
贺医生眉毛一挑,怎么看都像是条倔驴在和自己斗脾气,他劝导:“温教授,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你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正常人都有过这种情绪,谁还没喜欢过几个人啊?”
这时的贺医生嘴闭上了,温景礼还真没有。
温景礼双手交叠,在过去他确实没有喜欢过谁,那是一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东西。
“我想,你误会了,我来这不是确认什么是喜欢的,而是想找找方向。”
他活了二十几年不会自己那点心思都分辨不出来,还需要找人来提点。
“找方向?喜欢就卯足了劲一股脑追,哪有什么方向要找?”
“她不一样。”
“你先详细说说。”
“我对她很纵容,那些守旧的原则在她身上根本无法奏效,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底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从留她入办公室开始,是他迈出原则的第一步。
这种叛逆不爱学的学生他不是没教过,许多学生在高考后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放纵自我,仗着家族,父母的财力而不愿学,对他们,他毫不犹豫以最严的方式教导。
没有丝毫松懈,该罚就是要罚。
可对苏苒,但凡她心情变了点,他的态度就不断软化,不停的碎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只求她能开心。
他一步步的到现在,从陌生到习以为常,最后是打心底里的纵容。
什么照顾唯一的女学生,或许刚开始是真的,但后来,那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内心找的最靠谱又搞笑的理由罢了。
他用不着别人去提醒,只因,他清醒的很。
在苏苒问话和提出那句‘情侣’时,心口的悸动和愉悦是不可忽视的,他觉得荒唐,但荒唐的是他自己。
因为几句话就雀跃,哪还有平时的样子。
可他控制不住,阻止不了。
酒吧的吻,那是他自私的源头,他比谁都清楚苏苒在耍他,可他没拒绝,他想靠这个她心中留下点印象。
温景礼在苏苒面前不是什么南大教授,而是愿意倾尽所有陪她的信徒。
这一次的荒诞也足够让他接下来有理由去接近他。
贺医生在无形之中被强行喂下了一盘,不是,一桶狗粮,他觉得可以不用吃饭了,出去喝西北风比较能清醒。
“看来我又一次拿钱不办事了。”他感慨,这些年接诊了许多奇怪的人,温景礼就是一个,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非要花高价来他这。
温景礼未置可否。
“所以你在纠结什么?又或是在犹豫什么?”
¥
“苒苒,你确定一个人能行吗?”苏婧自从知道苏苒来之后就没放下心过,一直拉着她絮叨。“要不我再送两个人过去,不是监视,他们都是公司的骨干一定能帮到你的。”
她自然知道苏苒早就到了年龄,本应该管公司的事了,但之前因为苒苒爱玩,别说学业了,连家业都懒得管,一提学习,提公司,苒苒就跟个鞭炮桶一样直接爆炸,她鲜少提这种事。
前几天听苏苒说时苏婧虽高兴但更担心的是苏苒不能处理好。
苏苒拿着莫元琛递过来的小零食,边吃着边听苏婧的叨唠。
莫元琛适时插嘴:“你先别制造焦虑。”他一脸霸气的看着苏苒:“没关系,想投什么就直接投,输了就输了,看谁敢给你脸色,姐夫明天就去收购,让他们都恭恭敬敬的叫你声祖宗。”
苏婧狠狠的在他腰间用力一拧,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
莫元琛赶紧拿走苏婧的手:“我这不是给小苒撑场子嘛,格调不能丢。”
平时在外面多嚣张,总不能一进公司就成了纸老虎,之前外界多少人在笑苏家的小小姐,他和阿婧明里暗里不知道压了多少次。
苏苒莫名的想起了那句‘天凉王破’,展颜一笑:“谢谢姐夫。”
莫元琛一乐,瞬间再次被这声‘姐夫’洗脑,他大手一挥:“跟姐夫客气什么。钱不重要,你不需要赚钱,想投什么就投,一家公司而已,没了姐夫给你开十家分着管,个个叫你皇帝。给,拿着,姐夫给你的,随便花。”
一张中随处可见的黑卡放在了苏苒的面前,有钱收,苏苒立刻接下。
苏婧横了他一眼:“别听你姐夫在那胡诌,既然想去就试试手,不懂的回来问我们,要是有人胆敢欺你,用不着顾及什么,当场出气。”
莫元琛立刻接话:“你姐姐说的对,在外面受欺负了报我的名号就行。”
那样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苏婧是他家的。
苏苒觉得她饱了,一个个的打情骂俏是当她没眼睛吗?
本想下去送人,但苏苒拒绝了,苏婧没辙只能任她去。
苏婧眼眸微深,她没忘苒苒之前说的话。
‘公司对我有用,我有事处理,姐姐日后就会知道了。’
她不免忧心,到底是她有些失职,要是之前没有忙于工作,或许苒苒会更好。
莫元琛感知到了她的情绪搂着她:“怎么了?”
“有些感慨,苒苒长大了,也懂事了。突然去分公司,总感觉是有事发生。”
苏婧不难发现苏苒与过去是有所不同的,现在看似日日在玩闹,但实际上性子要沉稳多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妹妹长大了。
“依我看,肯定是在温景礼那受委屈了,谁不知道温景礼那张嘴比谁都过分,干脆不让他教了,当初就不该同意,找谁不好非找他。这在他那受气了,所以就去公司找人出气。”
小姨子看着就乖,用不着去受那个苦,温景礼可是连他都能怼的人,更别提小孩子了。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莫元琛心情稍稍不好就会拼命工作,折腾自己,也顺便折腾下属,一群人跟着他一起‘疯狂工作’,每当这种时候,莫氏的业绩就会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总之肯定是温景礼那出的问题,小苒那点招数在他那都不够看的,你瞧瞧最近多努力学习,没一节课缺席,还知道带作业回家做,这在以前可能吗?温景礼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小苒说不定在背地里哭了不知多少次,每天早出晚归的,肯定是挨了几棍子才能这么听话。”
苏婧没说话,但心中已经信了一大半,她差点忘了,温景礼的体罚,还有第一次便是两个亿买楼为的是压苒苒,这段时间她常问苒苒的的学习,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很好。
她觉得有必要去找温景礼谈谈。
见她沉默,莫元琛洋洋自得:“我说的肯定有道理。小苒现在又乖又懂事,只要毕业了,随她怎么造,也别嫁了,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除了我,干脆坐吃山空,挑几个帅哥在家玩,比我帅的肯定是没有了,次点的也能过的去。”
苏婧:……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她免疫了。
“你说要是小苒喜欢孩子怎么办?去孤儿院捡个回来也行,要不我们生一个也行?就当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砰’
莫元琛被毫不留情的赶出了门外。
莫元琛:……这年头说实话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