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进入秋冬季,白昼时长逐渐缩短,夜幕开始占据绝大部分时间。
眼瞧着一年又快要过去,这一年,科扬正处于繁盛发展时期,在现下商界独享风流,同时也和其他企业强强联手,科扬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张,目前不仅仅在金融领域颇有建树,在人工智能,生物科技行业也占得份额。
整个七月和八月,沈宴钦几乎都在天上飞,经常出差,许芜舟这边也是如此,作为新闻记者四处奔波走访,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少。
即便如此,每次许芜舟调休,沈宴钦不管去哪出差都要把她带上,即使是出国也是如此,舍不得让她离自己太远。
许芜舟倒是受用,出国免费旅游的美事,她白天看着沈宴钦和人谈生意,自己便在周边四处逛逛,惬意悠闲。
她可不想搅进商人之间的利益纠葛中,听不懂德语就算了,但听沈宴钦说德语到十分享受。
许芜舟在飞机上听到过沈宴钦开视频会议说德语,现下,透过外面的透明玻璃,他正坐在咖啡厅,手里翻着对方的计划书,和一位德国人交流。
沈宴钦说德语的样子一本正经,脖颈微仰,衬衫扣子也开了两颗,说话间可以瞄见他喉结微动,侧脸轮廓清晰,气质清冷矜贵。
在外人眼里,沈宴钦给人的印象是高冷正经。
但实际却是——刚落地德国的那一晚,沈宴钦就像头饿狼,将她啃得骨头的不剩,翻来覆去地折腾她,最后力气散尽,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他不让她好受,那他也别想睡觉......
忽的,和他谈话的那位德国人看见了许芜舟,他放下咖啡杯,下巴朝外面扬了扬:
“Diese Frau hat dich die ganze Zeit beobachtet.”(那个女人一直看着你)
沈宴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下意识扬起,柔和说着:
“Das ist meine Frau.”(那是我妻子)
德国男人听闻,先是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而后用中文调侃道:“因为她,才导致你当年连着放弃了多个名校的offer?是这样吗,宴钦?”
沈宴钦抿了口咖啡,望向外面的许芜舟:“这与她无关。”
许芜舟看见那德国男人指着自己正和沈宴钦说着什么,沈宴钦点了点头,男人开怀大笑。
她等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两人握手,合作达成,沈宴钦先出来,李秘随后收拾好桌上的文件。
他走到许芜舟面前,牵住她,“怎么想起等我了?”
许芜舟站定,“和别人说我坏话,还笑得这么开心。”她语气腹诽,嘴里嘟囔着。
“有证据吗?”沈宴钦搂上她腰,两人距离拉近,他觑着她:“空口胡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
沈宴钦低头看见她睫毛扑闪,“算了,不逗你了。”
许芜舟被他牵着,两人漫步在大街上,此刻正是傍晚,金色的光芒打在教堂尖穹上,细碎粼粼,教堂前面的广场上聚集着一群和平鸽,还有孩子和老人伴着手风琴跳舞......
“坏蛋用德语怎么说?”她走着走着,向沈宴钦抛出一句话。
沈宴钦偏头瞧了她一眼,“告诉你了,再骂我自己?”
“说不说?”她手指绞住他的,紧到自己的手指都感受到疼了。
沈宴钦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凝视着她。
许芜舟同样也抬起头,眼睛回视他,一边在心里骂了他几百次坏蛋,一边又暗自感叹女娲造人的不公平,造出他这样一副好皮囊。
两人在风中对立站着,沈宴钦眼睛被吹红,他手里暖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脸颊旁的头发挽到耳后:
“Ich Iiebe dich.”(我爱你)
他离得很近,近到只有许芜舟能听清楚这句话。
她猛地抬头,沈宴钦的手掌捧住她半边下颌,眼瞳清澈漆黑。
许芜舟对德语并非真的一窍不通,她记者做了那么些年,接触过国外采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一清二楚。
这哪是坏蛋的含义,这是沈宴钦变相的告白......
一双手被他手心捂得发热,沈宴钦手臂搂住她肩膀,许芜舟视线定在他身上,良久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风也灌进她眼睛里,吹得她发疼,沈宴钦将她拥在怀里:
“这里风大,你体寒,吹久了对你身体不好。”
许芜舟被他拥住走着,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
“沈宴钦”许芜舟喊住他。
他转头,同她一起停下,立在原地,风将路边掉落的落叶卷起,飘在半空中又跌回地上。
许芜舟语气沉稳,声色轻柔,看着沈宴钦说着:
“Ich Iiebe dich auch,besonders besonders.”(我也爱你,特别特别)
他以为许芜舟不懂德语,但她还是发现了他潜在的心思,并且是一句示爱。
沈宴钦怔愣几秒,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
许芜舟没等他反应,踮起脚,一把勾下他的后颈,顷刻间,两人鼻尖相抵。
许芜舟偏头,手腕攀住他后背,嘴唇贴上他耳廓。
“你再说一遍?”沈宴钦揽住她肩膀,向她求证。
许芜舟唇角微扬:“沈宴钦。”
“上一句,你再说一遍?”
许芜舟和他拥抱,她在他下颌处嘬了一口,周围雪松木香清冷萦绕。
“我好喜欢你哦。”
德国纬度较高,临近秋冬季气温下降快,两人走到柏林大教堂,教堂整体是哥特式建筑,圆形穹顶,里面装饰金碧辉煌,正中央摆着烛台和耶稣像。
许芜舟和他并肩坐下,她晃了晃他的手:
“你相信上帝的存在吗?”
“不信。”
“为什么?”
“因为神明未必能听见凡人的祈祷。”
许芜舟哑然,她双手交握,“愿神明偏爱,一切如愿。”
沈宴钦双手抱胸,笑道:“神明要是偏爱众生的话,就不会有赎罪一说了,宝宝。”
许芜舟睁开眼,看着前面的耶稣像,淡淡道:“我只求能够偏心我这一回,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