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拓跋洪泽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甩甩袖子没有说话。
姜娇儿看向拓跋与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自在不言中。
“太子怎么过来了?”
拓跋洪泽轻哼一声,看着一身蟒袍的男人,暗暗握紧了拳头。
“本宫听说这边有个奇人竟然会种菜,事关西凉社稷,自然要来看看。”
太子一脸正色,随即扫了一眼满院的绿色,不由得点头,“看来坊间传闻都是真的。”
先是拓跋与城一家就很难缠,现如今连太子也牵扯进来,拓跋洪泽脸色难看,冷冰冰地盯着姜娇儿。
“姜姑娘是我的客人。”
拓跋洪泽警告地看她一眼,手里亮出沈小甜的头花,朝着姜娇儿使了个眼色。
“娘亲——”
他话音才落,沈小甜便从院外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姜娇儿,“小甜再也不要和娘亲分开了!”
她边说边哭,“呜呜呜,有坏人要抓走小甜,好可怕!”
“这位姑娘不是二殿下的客人么?怎么连人都保护不好?”
拓跋与城轻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哪怕拓跋洪泽嘴上说得再好听,大家都知道这姜娇儿的身份并非那么简单。
拓跋洪泽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真是废物,几个暗卫竟然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既然二弟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好,那还是把人送到皇家别院吧。”
太子发话,拓跋洪泽脸上无光,下意识就要阻拦,“不可!”
“这是父君的意思。”
太子睨他一眼,不由得拔高几分音量,“怎么?难不成你想违背父君的意思吗?”
皇家别院其实就是一座修建已久的院子,用来给一些皇亲国戚或者重要使臣居住。
姜娇儿能住在那里,足以见得西凉的大君对她的重视。
“她不能住那里。”
拓跋洪泽执意阻止,那姜娇儿可是沈鹤的发妻,如今两国还是开战的状态,怎么能让姜娇儿住在西凉的皇家别院中?
而姜娇儿抱着沈小甜,始终没有说话。
她必须要先摆脱拓跋洪泽,才能有办法离开西凉。
如今沈鹤失踪,军心大乱,而拓跋洪泽一直在加大力度制造土枪,姜娇儿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他在等着一波大的战斗。
“姜姑娘,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最后还是拓跋与凡开口询问了姜娇儿的意见。
刚才两人争辩半天,却没有人问过姜娇儿的想法。
“自然是可以的。”
姜娇儿点头,只有皇家别院,才有法子避开拓跋洪泽的耳目,但是住在皇家别院,她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暴露,也不是长久之计。
“好!马车就在外面。”
拓跋与城收起手里装模作样的扇子,看向姜娇儿道,“姑娘请吧。”
姜娇儿抱着沈小甜,没有丝毫犹豫地往外走。
直到进了马车,沈小甜才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眼中满是狡黠的笑容,“娘亲,小甜做到了哦。”
“小甜真棒。”
姜娇儿抱着沈小甜,心里还有些后怕,她这样做的确很冒险。
她早就知道拓跋洪泽会拿沈小甜威胁她,所以故意和拓跋与城约定好了时间,又给了沈小甜一包迷魂散,让她对付那些压着她的侍卫。
好在小甜真的做到了。
“娘亲不要担心哦。”
沈小甜小大人似的摸摸姜娇儿的头,“我看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叔叔,他一直就在后面跟着,小甜一点也不怕。”
戴面具的男人?
姜娇儿脑子飞速运转,猛地想到那日在青阳镇的神秘男人,“那他跟着你做什么呢?”
说到这个,沈小甜的小脸也露出几分不解,“小甜也不知道,他好奇怪的。”
姜娇儿摸摸她的头,笑笑没有说话。
马车一路走得飞快,她知道拓跋与城的马车就在不远处跟着。
皇家别院外看着就气势恢宏,拓跋与城跟着走了进来,快步跟上姜娇儿。
“是我和父亲说你会跟我们合作种菜的秘方,父亲才给大君上书的。”
“我知道。”
姜娇儿点头,“你放心吧,不管我人在哪里,这个承诺都是作数的。”
哪怕后来她的身份暴露,拓跋与城也完完全全置身事外,不会被牵连。
皇家别院更是留了一大处空地来,就是为了给姜娇儿大展身手的。
姜娇儿也不忸怩,去到的当日就安排人对土壤进行翻土。
这些不过都是用来对外做做样子而已。
姜娇儿快步往里走,栏杆处停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八哥。
姜娇儿快走两步,趁着周围人不注意,解下八哥上绑着的纸条。
房间中一片安静,姜娇儿看着纸条,久久没能回神。
直到外头传出一阵嘈杂的动静,姜娇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立马推门出去查看情况。
“快救我啊!我不会水!”
水池里,一个男孩正在拼命地扑腾,四周的丫鬟们聚成一团,没人敢下水救人。
她们可都不会水,而且如今天气寒冷,这水冰凉刺骨,谁也不想去找罪受。
“臭丫头!你敢骗我!你给我等着!”
那男孩快要被淹死了,还不忘指着岸边的女孩叫骂。
姜娇儿定睛一看,这不是她的小甜吗?
“我没有推你……”
沈小甜往后躲了躲,小脸一片无辜,“是你自己要去捡鞋子的。”
姜娇儿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她沈小甜立马钻进了姜娇儿的怀里,“娘亲,你来啦!”
姜娇儿点头,看了一眼还在水里挣扎的小胖子,这小子倒是挺能扑腾。
她们如今还是要低调行事,姜娇儿从路边捡了根树枝,朝着水里递过去,“你可抓紧咯!”
这细细一根树枝哪能撑得住那小胖子,没来得及游两下就被折断,整个人又往水里沉了沉。
倒是一旁的丫鬟们得了思路,赶紧去寻了一根长竹竿来,才堪堪把人捞上来。
“小甜,是你干的吗?”
姜娇儿低头,压低声音询问沈小甜。
沈小甜有些不安地捏捏袖子,“是,是他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
她只是踩掉了他的鞋子,是他自己掉进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