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姜娇儿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沈鹤眉眼深邃,沉默两秒后才开口:“我听闻,你在之前的路上曾救过一群得了瘟疫的流民。”
“是啊。”
姜娇儿毫不隐瞒,毕竟这事儿找个流民一打听可能就知道了,也瞒不住。
看到她坦坦荡荡,沈鹤反倒生不出什么怀疑。
思来想去,他记起之前姜娇儿为了给姜父治腿,废寝忘食钻研医书,想来她会医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沈鹤自己推算出了缘由,便没再说什么,径自转身离开。
姜娇儿见状,抬脚去营帐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结实坚固的小笼子,将大黑放进去。
这样即便路途颠簸,大黑也不会跌落出去。
经过一夜的整顿,沈鹤带着军队出发了。
他们顺着姜娇儿来时的方向,一路急行军。
躲开了大路上的流民,军队从另一条相对偏僻些的路赶往边境。
这一路上,姜娇儿为了节省子弹,让射击队用弓弩练习射击,偶尔射下一两只野味,都孝敬了姜娇儿和沈鹤。
逃荒时姜娇儿她们赶着驴车,又沿路摆摊儿,脚程相对缓慢,去边境时他们骑马疾驰,昼夜赶路,竟然只用了五天就抵达了临近边境的村子。
“前方再走五十里,就是我方营地驻扎的地方了。”沈鹤骑在马背上举目远望,虽然没有扭头,但话却是对姜娇儿说的。
姜娇儿这几天跟踏雪磨合得很好,状态好的时候,她甚至能跟沈鹤一较速度,着实让后面那些将士们钦佩。
要知道将军的骑术整个军队的人都无人能及!
当天晚上,夜色降临之后。
沈鹤带着军队悄无声息抵达了军营,提前得到消息的萧衡,早已在约定的地点接应他们。
沈鹤当初带着部分人马无声无息地离开去追杀潜入国内的敌军,现如今又再次无声无息地回到军队。
除了他带着的那些人马,还有他的几个亲信,没人知道前段时间将军不在营中坐镇。
“嫂子?你怎么也跟来了?”
萧衡看到沈鹤身旁的姜娇儿,眼珠子瞪得溜圆。
萧衡是知道姜娇儿身手不错的,可是这是危机四伏的战场,战争随时会夺去人的性命,将军怎么能任由嫂子胡闹,让她来到这危险的地方呢!
“好久不见。”
姜娇儿认出萧衡,冲他微微一笑。
萧衡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黑了不少,额角还多了一道一寸来长的伤疤,但是他的声音很有特色,所以姜娇儿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里人多,回去说。”
在这里沈鹤不便解释,下马之后便带着众人前往主帅营帐。
姜娇儿把踏雪交给李副将,跟在沈鹤身后。
她背上背着用黑布包裹着点狙击步枪,像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兵器。
萧衡好奇地回头瞥了几眼,但看半天都没琢磨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直到进了营帐,姜娇儿将狙击步枪放在沈鹤的长剑旁边,萧衡才大着胆子过去摸了摸。
“嫂子,这是什么啊?包得这么严实?”
萧衡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姜娇儿忽然生出一些逗弄萧衡的心思,她嘴角勾起狡黠笑意。
“这是我的秘密武器,现在可不能让你看。”
萧衡好奇得抓心挠肝,可是嫂子说了不给他看,他哪敢强行扒拉开,一时间心痒难耐。
一旁的沈鹤已然卸下盔甲,不经意间抬眼,正好看到姜娇儿灵动的神情,他微微一怔。
姜娇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她好像很少跟他逗趣打闹……
思及此,沈鹤面色隐隐发黑,看着萧衡的目光带了些冰冷。
还在绞尽脑汁琢磨如何说服嫂子的萧衡,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回头一看,就见沈鹤面无表情盯着他。
“前方战事如何?”沈鹤沉声问萧衡。
萧衡赶忙恢复严肃神情,向沈鹤汇报这些天的战况。
总的来说,双方势均力敌,但敌军只是输在粮草供应不足,若是他们粮草充足,估摸着大梁国的军队就抵挡不住了。
西凉地处极北,气候寒冷。
虽然国土面积宽阔,能种植粮食的土地却少得可怜,也正因如此,他们养成了掠夺的恶习。
举国全民皆兵,民风彪悍,上至古稀老人,下至黄口小儿,只要能走动的,拿起兵器都可以上战场,且凶狠异常。
西凉军生性野蛮,边境的这些村庄城镇,只要是他们所过之处,皆寸草不生。
今年偏逢大旱,西凉的大片牛羊都饿死了,没有充足的粮食,西凉人无法过冬,便把主意打到了大梁国。
他们闯过两国边境,大肆烧杀抢掠,抢走所有粮食不说,还十分嚣张地将边境一个城镇的县令一家残忍杀害。
那县令一家上下十几口人,都被西凉军活生生虐待致死,还剥了皮将血淋淋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晒成了人干!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县令为了保护镇里的居民安然逃离,骗了这些西凉军,让他们在镇子里多绕了两圈。
而县令为了拖住西凉军,舍身陪着他们。
沈鹤带兵赶到之时,看到城墙上的尸体,恨极了这群畜牲。
他带着人马冲进镇子,围杀了镇里所有西凉军,将县令一家的尸首取下好生埋葬。
随后便命手下,把那二十多个西凉军的尸体挂在了上面。
西凉大军也正是借着这个理由,大举发兵,两军正式展开鏖战。
沈鹤用兵如神,且武功高强。
两军数次交战中,他曾先后三次于数万兵马中凭借矫健身手深入敌后,前两次他斩杀了敌军将领,第三次却只是重伤了对方,而他也险些中了埋伏。
若不是萧衡带兵接应,恐怕那次交战,沈鹤不死也伤。
第三次被沈鹤重伤的敌军将领,便是西凉国的二皇子,拓跋洪泽。
“听说拓跋洪泽不知从哪儿寻来一名神医,他的伤势估计已经不足为虑,上次你让他吃亏,这回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萧衡蹙眉,将眼线拼了命传递出来的消息告知沈鹤。
沈鹤面色平静,似乎丝毫没把拓跋洪泽放在眼里。
“将军!有敌情!”
就在这时,守卫兵急声在外面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