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义压新闻,没压过季氏,便将自己摘除出去,一切都推到宋文雅的身上……
宋文雅一时之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苏家人也趁机逼迫苏正义,让他把宋文雅赶出家门。
苏正义还念点情,犹犹豫豫,一直没有交出来,直到警察上门,把宋文雅给铐走,苏正义才反应过来,宋文雅竟然杀了她自己的表哥!
宋文雅被带走时,扑跪在苏正义脚边,抓着他的裤脚,痛哭流涕,“老公救我,我没有杀人,你快让他们放开我……”
苏正义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后,垂下眼睫,看向哭到面目扭曲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她温柔外表下,原来包裹着的,竟然是这般恶毒的蛇蝎,就为了一个本就可以唾手可得的继承权,杀了自己亲表哥,还害死了苏言……
他似乎才看清宋文雅一般,什么话也没说,只弯下腰,一点一点扯开抓着裤脚死活不放的手,继而任由警察把她带走。
宋文雅见苏正义不救她,开始破口大骂,骂苏正义没用,连自己老婆都保不住,活该原配跳楼,活该死儿子,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就连苏正义的父亲、母亲都连带着骂了……
骂到最后,宋文雅又开始拉垫背的,“你们别光抓我,把阿兰那个婊子也抓了吧,她杀了苏言,是她杀的苏言,为什么你们只抓我,不去抓她!”
警察懒得搭理她,直接用力将她压进车里,再关上车门,警车从苏家大门前呼啸而过,宋文雅这股风,从此以后,吹遍帝都每一个角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只是提起苏家的小三儿,必然会说起苏家长子,此时的笑话,就会变成一声叹息:当年的苏言,那治病救人的本事,多厉害啊,就这么死了,可惜啊可惜……
终于没有人再辱骂苏言不孝,苏言品行败坏了,他的名声回来了,只是他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在宋文雅进监狱后,阿兰来到苏言的坟墓前……
她扶着那块墓碑,缓缓蹲下身子,在看见碑上空空如也,连张遗像都没有贴时,阿兰的心脏,狠狠抽疼了一下……
四周,每一块墓碑,都是镶嵌着遗像的,只有苏言没有,没想到,风光大葬的背后,竟是如此残忍、凄凉之像。
她抚着苏言的名字,每抚摸一下,就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还有……
她凝着那材质并不怎么好的墓碑,哑声道:“我拒绝了时亦,以后都不会嫁给他了,你……放心……”
他生前最怕的,就是她嫁给时亦,只是生前,她没有如他所愿,死后,就让他如一次愿,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兰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爱,还爱吗,说不爱,为何难过,说原谅,他也暴力对待过自己,说不原谅,他也没有犯下该死的大错。
阿兰心里仍旧如同被撕裂般,无限拉扯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陷入了何种煎熬的地步。
只知道日夜难寐,需要靠药物,才能忘记开枪杀死苏言,以及苏言血流而亡,坐在那里慢慢等死的画面……
她煎熬度日,却又觉得自己能挺过来,毕竟他们之间,始终是恨意更多一些,但是……
阿兰垂下眼睫,想到苏言到死都在保护她,有种疼痛,就像病毒来袭,侵入四肢百骸,让她生不如死……
她捂着胸口,难受至极时,苏漠从背后缓缓走了过来。
“表姐。”
听到这道声音,阿兰迅速擦干眼角的泪水,再直起身子,转身看向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苏漠。
阿兰没有跟他说话,只是看着他,双手插在白色小西装裤兜里的他,则是侧头,看向苏言的坟墓。
“表姐,你在这里来祭拜他,是祭拜错了。”
阿兰闻言,心脏一顿,清淡秀眉,骤然锁紧。
“什么意思?”
难道苏言也像晚晚那样,被人调包带走,再被救活了?
这个念头一出,阿兰犹如死水般的心脏,再次跳跃起来。
然而,苏漠却弯起唇角,冷笑着,斩断她的胡思乱想——
“他的骨灰,早就被我妈,撒进了大海里,这里躺着的,不过是一堆沙子——”
谁会关心苏言呢,谁又会揭开骨灰盒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骨灰呢?
正因为没有人,宋文雅才会像撒着玩一样,一把抓着一把,扔进海里,或者说没有进海里吧,而是被风吹走了……
吹在哪里呢,异国他乡,一个不知名的荒海,连点人间烟火都没有的地方……
宋文雅她,就是要苏言做鬼,都要做个连陪伴都没有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