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二天就派人去调查李薇薇的事了。
第二天早上，顾瑾之刚刚吃了午膳，韩昭媛就来了。
她身边，还带着几个宫女。
顾瑾之见到她们，立马起身给她行礼。
"免礼。"韩昭媛虚扶了顾瑾之一把。
然后，她又坐到了顾瑾之的对面。
她看着顾瑾之，神态有些严肃："本宫昨夜仔细盘算了一下，李薇薇的确是个好人家的闺秀，只是可惜了。她命运多舛。"
韩昭媛说的话，都和顾瑾之预料的一模一样。
"娘娘说的对，可是娘娘，臣妾还想问一句。李薇薇，是个男孩子吗？"顾瑾之问她，眼睛盯着韩昭媛的脸，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破绽。
韩昭媛微怔，然后道："李薇薇是个女子，你为何问她的生辰八字呢？"
顾瑾之的心里，已经笃定，韩昭媛是故意装傻充楞的。
韩昭媛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顾瑾之放心。
果然，她没猜错。
"......她是男孩子。"顾瑾之道，"臣妾只是想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是不是符合娘娘心中的意向？"
韩昭媛的眸底划过一抹诧异。
她的神色稍纵即逝。
"她的生辰八字，本宫倒也知晓......"韩昭媛道，"可惜......"
"......如今皇后娘娘的身子越来越重。她想为皇上开枝散叶。臣妾知晓她心思，所以才想知道，她的生辰八字。这样，她也方便为皇上开枝散叶嘛！"顾瑾之道。
韩昭媛微笑。
"娘娘，您可知晓，如今宫里的妃嫔，有多少都有了身孕吗？"顾瑾之突然提醒韩昭媛。
韩昭媛闻言，脸色变了。
她的眼底，掠过了一丝惊慌，随即又很快恢复了镇定："你说什么胡话？皇后娘娘的身子骨一直很康健。怎么可能怀孕呢？"
"皇后娘娘的身体很好。"顾瑾之道，"可是，娘娘，您知道吗？皇上的身体，已经有了病痛......"
韩昭媛闻言，神色大变。
顾瑾之继续道："臣妾听说，这段时间皇上总是咳嗽、呕吐，甚至还会昏迷。而且，咳嗽声越来越重。臣妾怕他是得了肺痨。所以才会......"
"你不必多管闲事！"韩昭媛冷喝道。
她的脸上，满是厌恶。
她的眉宇间，尽是厌恶之色。
顾瑾之瞧见她这般模样，顿时明白了，她肯定是害怕她告诉皇帝真相。
顾瑾之并没有把实话说出口。
她笑了笑："臣妾不敢多管闲事。但臣妾想知道，您可愿意帮臣妾这个忙？"
韩昭媛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那就去看看她。"
顾瑾之闻言，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顾瑾之让她身旁的宫女，去通知她。
她和韩昭媛坐在了御花园的凉亭内。
顾瑾之看到了韩昭媛身边的宫女。
顾瑾之暗暗揣测了一番这个宫女的来历。
不一会儿，李薇薇就被带过来了。
"臣女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李薇薇跪下，磕头给韩昭媛行礼。
"起身吧。"韩昭媛微笑道。
李薇薇站起身，朝韩昭媛看了眼。
韩昭媛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李薇薇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很快低垂了头。
"李姑娘......"顾瑾之笑着唤了声李薇薇。
李薇薇抬头看了顾瑾之一眼，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惶恐。
顾瑾之微笑着，朝她走近了两步，又道："李姑娘。你的生辰八字，本宫已经知晓了。不瞒你说，本宫已经托人去找寻你的下落，你就安心住在宫里等消息吧。"
李薇薇闻言一愣。
她看向了韩昭媛。
"皇贵妃娘娘。"李薇薇低着头，声音颤抖，"臣女真的是男儿，还望您饶恕臣女这一遭吧，臣女......"
"你放心吧。"顾瑾之道，"皇上不会怪罪你的。而且，若是皇上知道，你是男儿身，必定会非常高兴的......"
李薇薇的身形微微一僵。
韩昭媛却道："李姑娘，你就不必担忧了。"
她看了眼顾瑾之，对李薇薇道，"她是个善良纯真的好孩子，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护佑她周全的。"
她的语气温柔。
她的态度也温柔。
顾瑾之的眼底，划过一抹冷芒。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谢娘娘隆恩。"李薇薇道。
"嗯。李姑娘，你可愿意留在京城？"韩昭媛问她。
李薇薇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臣女......臣女暂时没有想好......"
"好，那就再考虑考虑。"韩昭媛道，"你先回府中休养身子吧。"
"是，臣女遵旨。"李薇薇低声答应。
她朝顾瑾之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薇薇走后，顾瑾之看向韩昭媛。
韩昭媛对顾瑾之笑了笑，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顾瑾之也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开始说了。
韩昭媛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顾瑾之道："娘娘。我知晓，您不喜欢臣妾。臣妾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皇上，也入不得您的眼。臣妾只希望，娘娘能够保护好皇上，让皇上早日好起来。"
韩昭媛微笑。
顾瑾之继续说："您是宫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您应该知道，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妒忌'二字......"
顾瑾之一连串说完，然后看着韩昭媛。
她的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
韩昭媛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顾瑾之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她又道："娘娘，臣妾的母亲，是太子殿下的嫡亲姨母。她也是太子的生母。您也曾经是太子的生母。"
说完，顾瑾之就盯着韩昭媛看。
韩昭媛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住。
顾瑾之的眼神，仿佛要看穿韩昭媛似的。
韩昭媛的手紧紧捏住帕子。
顾瑾之继续说着："臣妾的父亲，乃当今左相，臣妾的祖母，乃当今国公夫人。臣妾的母亲，是当今太傅夫人......"
韩昭媛的面色，已经阴沉到极致。
她的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指甲嵌进了肉里。
顾瑾之的声音，越发轻柔。
"臣妾的父亲，乃当今丞相。"顾瑾之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臣妇也是当今丞相的嫡亲女儿。"
韩昭媛的手心里，渗出汗水。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稳住情绪。
可是，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几乎要将它给捏碎了。
她不停地呼吸。
胸腔里，有种闷闷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顾瑾之的声音，继续传来。
"臣妇的母亲，乃当今皇上的生母。"顾瑾之道，"娘娘应该也听说了。臣妇母家世代从军，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臣妇的祖母，更是一名威武大将军。臣妇的父亲，如今位列三品官员，而臣妇的祖父，则更加高居宰辅之位，位列首辅。"
顾瑾之的声音，带着一些骄傲，还有几分自豪。
她在炫耀着她的身份。
"臣妇的父亲和祖父，都非常疼爱臣女。臣女自幼就跟随着他们长大，也算青梅竹马了。臣女的生父，臣妇也是知晓的，他在年少的时候，曾经救过臣妾一命。他们待臣女，也像自己的孩子那般......"顾瑾之道。
"可是臣女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还有一个姐姐。"顾瑾之道，"可是臣女的姐姐，却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不能生育了。"
韩昭媛的心里，猛然跳动了下，眼眸瞬间瞪大。
她盯着顾瑾之，目光凌厉。
顾瑾之却毫无畏惧，坦****和韩昭媛对视着。
"臣妾的祖母，一直希望能有孙儿......"顾瑾之叹气，"所以臣妾的父亲，才一直想要子嗣。"
她的语气里，充斥着悲伤。
她的表情，也格外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