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韬是想自保。
他不甘心屈辱，却又无力对抗强敌，只得寻求庇护。
“这是一条死路，我不同意你去。”顾延韬道。
顾延韬固执起来，九牛二虎之力拉扯不动。
他固执己见，非要自己去不可。
杨姨娘劝说了多次。
她甚至拿了银子给顾延韬。
顾延韬仍不改初衷。
最终，杨姨娘没了主意，只得由着顾延韬，准备妥当。
顾延韬亲笔写了封信。
他将这封信，悄悄寄给了顾瑾之。
——*——*——
七月底，顾瑾之和朱仲钧从云南返京。
他们回家，并未惊动任何人。
因为顾瑾之要避嫌，所以朱仲钧没有提前通知家里。
到了家中，顾瑾之把自己这几个月的事，详细告诉了父母和兄弟姐妹。
她说完，众人都震惊不已。
大伯顾绍很久才平静，他道：“你和朱公子做生意赚了钱，是为国家做贡献。既如此，我也赞同。
可是你为何要跟鞑靼合作？鞑靼是蛮夷，野心勃勃。他们会不会伤害大齐的百姓？你们不是要在云南建造新城吗？”
顾瑾之解释道：“鞑靼和番邦，原本是大齐的属民。只是后来，鞑靼和番邦的首领联络，勾结了倭寇，背叛了大齐。
大齐朝廷一气之下，把他们赶出了国境，他们就成了蛮夷。如今，鞑靼和番邦又卷土重来。”
她简单说了说。
朱仲钧在旁边补充：“我媳妇是个聪明的，她分析得极其正确。大哥，鞑靼和番邦不是真正的蛮夷，是异族，是野狼，是狼子野心之辈。
鞑靼和番邦的人，不仅仅劫掠我大齐的财物和女子，连汉人的货物也抢。如果我们大周不管，他们迟早会祸害我大周的江山社稷。
我们大周朝廷，应该振兴，重整旗鼓，重拾我朝先烈之志向。”
“荒谬！”顾延韬怒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你想亡了我大周？”
朱仲钧冷哼：“你们这样坐吃山空，迟早要完蛋！鞑靼和番邦，迟早要攻破京师。到时候，你们顾氏就是亡国奴，谁也救不了你们！我不想亡国！
我要报效祖宗基业，我要守卫大周！你们别阻拦我，否则我们就断绝父子情份，我不再孝敬你了，你自生自灭去。”
顾延韬气炸了肺。
朱仲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顾瑾之忙打圆场，安抚顾延韬，道：“爹爹，大周的天下是先祖辛苦打下来的。先祖为了它，死伤数万人。我们不能自毁根基啊。
咱们只能暂时忍耐。待我们壮大起来，再图东山复起。”
她又问朱仲钧，“我说得对不对？”
朱仲钧颔首。
他们两口子一唱一喝，说得煞有介事。
顾延韬被堵住了嘴巴，半晌才发出了声音，却依旧愤恨不平：“我要带着儿郎们冲杀，我要报仇！”
他说罢，甩袖离开了。
顾瑾之送他出门。
顾延韬去了顾琇之那里。
他和顾琇之商议。
“琇哥儿，我要出远门一趟。家里的产业，你替我照料，你愿意吗？”顾延韬问儿子。
“爹爹去哪里？”顾琇之问，“我跟着一块儿去，好不好？”
顾延韬摇头。
“你留在京城，帮我照看家产，替我照拂你娘和妹妹。”顾延韬道。
“我要跟您一起去。”顾琇之坚持。
顾延韬皱了眉头：“听话，别捣乱。”
“爹。我是男子汉，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子！”顾琇之昂然挺胸，“爹您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我虽然不及大舅舅和二舅舅武艺高强，但也不差的，而且学过医术，懂得草药。爹，我能帮你的。”
顾延韬还是不肯。
顾瑾之站在外面。把顾延韬和顾琇之的对话，全部收进耳朵里。
她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顾瑾之把顾延韬拉住了，笑着对顾琇之道：“四哥，我们都支持你去。爹爹是要去杀敌的。”
顾延韬瞪眼。
顾琇之笑嘻嘻的。
顾瑾之又转脸对顾延韬道：“爹，您不答应的话，琇哥儿会闹的。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都受不了。他还是孩子呢……”
她这样讲。顾延韬反驳不得。
顾瑾之又道：“咱们家里，除了您。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鞑靼的铁骑。鞑靼是西域诸国之首，他们势力极大。他们若是侵犯大齐。我们毫无胜算。
如今我们需得忍辱负重，先稳住局势，再找鞑靼算账。”
顾延韬听顾瑾之说了半天理由，竟无言以对。
他想起朱仲钧刚刚说的。
鞑靼和番邦是蛮夷。
蛮夷是畜牲，是畜牲怎么敢谋逆？
况且，鞑靼和番邦，都是大齐的臣子，他们不过是贪恋富贵、忘恩负义而已。
顾延韬犹豫起来。
顾瑾之又道：“爹，您是朝堂的栋梁。您若是出了事，让那些忠君爱国的官员们怎么办？朝廷的军队和士兵，还要仰仗您，您千万要谨慎啊。”
顾延韬点点头，同意了朱仲钧和顾瑾之的提议。
他派遣心腹的长随，陪同朱仲钧等人出征，又派了十五名精锐的暗桩，协助朱仲钧。
顾延韬也带着几个侍妾，乘船出海。
他们一路上，换乘快船，直奔海州。
海州是沿海地区。
沿途，有各处港口、港口码头，驻扎了大量的水军。
这些港口的水军，大约有十六七万人。
他们是大周朝廷专用的。
顾延韬带了这些人出来。目的是为了防备鞑靼和番邦，他也希望借助海州的水军，抵抗鞑靼和番邦。
他们在海州歇脚。
海州的水寨统帅叫张盛德，曾经是御史。
当年大战的时候，张盛德就是御林军里的一员。
张盛德和顾延韬交往密切，对大周朝廷的事务也颇熟悉。
他见顾延韬身边多了十几名暗哨。知道鞑靼要侵入大周，故而对顾延韬很恭敬。
“侯爷，鞑靼的人马，已经在海州附近集结了。”张盛德对顾延韬道，“他们似乎准备进攻海州。
我已经加紧修筑防线，准备迎击鞑靼人的铁蹄。”
“不必担忧。我这次带了二十艘战舰，足够抵挡鞑靼人。你只管严阵以待即可，莫怕浪费弹药。”顾延韬道。
张盛德微愣。
他惊讶道：“侯爷，您从哪里弄的这么多船？”
“是瑾姐儿的表哥，皇宫的内库出银子给我买的，他说这是最后一批了。我就用它们，去攻打鞑靼人，替天行道。”顾延韬语气悲怆。
张盛德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