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没搭理她,径直朝着床上的茵姐儿走去。
一直呆呆木木的茵姐儿被干瘦婆子骂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反应,可是在见到李婆子的时候,却瞬间嚎啕大哭着扑进李婆子怀里,“李嬷嬷,是不是娘亲叫你来接我了?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
李婆子心疼的红了眼,搂着茵姐儿不停地安抚:“姐儿不哭,嬷嬷来接你去京城,到了京城咱们就能见到娘亲了!”
茵姐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亲,我要娘亲!”
“姐儿乖,不哭了啊。咱们换好衣服就去京城,到了京城就能和娘亲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李婆子抹了抹眼泪,快速的帮茵姐儿把衣服穿上,又把茵姐儿的衣服收拾了一些能穿的带上。
从内宅到大门口,需要走上一大段路。见李婆子收拾好了东西,安嬷嬷仗着力气大,主动上来抱人。
见茵姐儿认生,安嬷嬷便笑着说:“茵姐儿别怕,安嬷嬷也是你娘亲派来接你的。嬷嬷力气大,抱着茵姐儿也不怕摔。李嬷嬷要帮茵姐儿拿东西,空不出手来。而且,李嬷嬷力气小,要是摔着咱们茵姐儿怎么办?到时候茵姐儿的娘亲要心疼哭了!”
“来,安嬷嬷抱。”安嬷嬷再伸手时,茵姐儿便乖乖的张开手任她抱着了。
李婆子见状,拿着包袱走在前面,安嬷嬷抱着人落后一步。经过那干瘦婆子的时候,那婆子还想阻拦,被安嬷嬷一脚踹了个踉跄,还没稳住身形,又被安嬷嬷一脚直接给踹翻在地,除了哀嚎,还是哀嚎。
安嬷嬷从进门的时候就想揍这个婆子了,可是怕吓到了茵姐儿,一直忍着。本来想放她一马的,可这都要走了,她偏偏跳出来碍事,自讨苦吃,那就怪不得她了。
安嬷嬷踹翻了干瘦婆子,急忙去看怀里的茵姐儿。原本还担心吓到小孩子,没曾想,却看到茵姐儿正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见她看她,茵姐儿还搂着她的脖子,凑到她耳朵边小声的说:“嬷嬷,你好厉害!”
安嬷嬷一颗心霎时软成了一滩水。
一行人很快走出周府。
昌邑伯见到文家的人抱着一个小女娃出来,知道文家接到人了,便对文祈祥说:“我们回客栈收拾收拾,这就出发回京城吧。”
文祈祥刚要答应,突然想到什么,疾步走到周吴氏等人跟前,伸出手:“文瑶的嫁妆,全部折合成银子,一千两,现在还给我们!”
“你做梦!”周吴氏恶狠狠的说。因为说话牵扯到了嘴巴上的鞭痕,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周子威扶着周吴氏,阴沉着脸,恨意滔天的怒视文祈祥,“想要拿回那贱/人的嫁妆?除非你杀了我!”
周子武也不怕死的梗着脖子说:“你们文家可别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昌邑伯皱着眉,不耐烦的说:“跟这些人废什么话?”说着招了招手。
两个护卫快步上前,冲着周家兄弟就动起手来。周家兄弟在两个护卫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眨眼的功夫,周家兄弟就被两个护卫一人一个,跟抓小鸡崽儿似的抓在了手里。
周吴氏吓得魂不附体,惊叫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儿子!”
周家兄弟刚刚各自挨了几下,这会儿正浑身疼痛,可嘴上也没闲着:“放开我们!你们死定了!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你们是文家的人,你们也死定了!”
昌邑伯皱了皱眉,很是不满的指责两个护卫:“还能叫骂,你们下手太轻了。”
闻言,两个护卫也不知做了什么,周家兄弟立时俩疼得冷汗直流,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
周吴氏脸都吓白了,若不是环境不允许,只怕她就要晕过去了。
她指着两个护卫,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们做了什么?快住手!”
昌邑伯冷冷的说:“把嫁妆交出来!”
周吴氏见两个儿子疼得五官扭曲,口不能言,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当即便答应道:“好好好,我给,我给。求你别再折磨我儿子了。”
说着周吴氏在自己袖袋中掏出一个荷包,取出里面的银票,点了点,正好一千两。这是她今天专门带上,准备出门置办聘礼的。
自从文瑶签了和离书,离开周家后,周家就开始和罗知府家商议两家的亲事。前面的流程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周家送聘礼,定婚期了。
周吴氏哆哆嗦嗦的将银票递给文祈祥,“给你,这里是一千两。钱已经给你了,快放了我儿子。”
文祈祥拿到了银票,可却丝毫都不觉得开心。
周家这群杂碎!随随便便就能带一千两银票在身上,说明周家根本就不缺钱。可他们却偏要扣留文瑶的那一丁点在周家看来微不足道的嫁妆!
周家人也太不把文家放在眼里了吧?居然如此恶心文家!
钱拿到了,文祈祥也没过多纠结,冲两个护卫拱拱手,“有劳了。”
两个护卫丢下周家兄弟,还了礼,跟着文祈祥返回大部队。
昌邑伯见状,吩咐众人:“我们走。”
就在这时,只见一大队官兵跑步而来,将文家和昌邑伯府的人团团围住。
这场景和小半个时辰之前,何其相似。
只见周家正主周通判身穿官服,高坐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文家人:“我周府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周吴氏见到主心骨回来了,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一手拽着一个儿子来到周通判面前,哭诉道:“老爷,您瞧瞧我这脸,再瞧瞧他们给咱儿子打的。”
周吴氏半张脸连带嘴巴,这会儿已经全肿了。周家兄弟俩也是满头大汗,面色难看,衣服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周通判一见夫人、儿子这副模样,顿时怒不可遏,“好胆!到了我的地盘,居然还敢出手伤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来人呐,我给……”
周通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昌邑伯一鞭子从马背上抽了下来。
周通判摔到地上,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人,他怎敢嚣张至此?
昌邑伯走到周通判面前,抬脚踩在他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圣上也只会说是你的错?”
周通判被这话吓得魂不附体。这人是谁?怎么开口就是要人命?还张口就敢提圣上?
今天来的不是周家人吗?
这人是周家的谁?
就在这时,罗知府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