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有些不放心,“小姐,您和夫人……”
“不必担心,我们雇车回来,救人要紧。”
小马哥虽是家奴,但生长于医学世家,自然也知道人命关天的道理。
“那小姐,您和夫人在此稍等片刻,奴才速去速回。”
“好,快去。”
小马哥赶着马车飞速走了。
小姑娘紧张的绞着衣角,急得都快哭了,"大夫,我爹他怎么样了?医馆好贵,我……我们没有钱……"
夏云桑朝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来到人群之中,朝那马上的打人男子道:“她的父亲因你鞭打受惊才发病,该由你来赔她家的汤药费。”
说完伸出雪白的玉手,手心朝上,对那男子做出一个要钱的动作。
她本就眉目如画,此刻表情冷凝,浑身透出股清冷正直的气势,倒真是叫人惊艳得挪不开眼,就连那嚣张的打人男子都被她看得微晒。
美人的影响力总归是不同凡响的,人群更大声的跟着夏云桑声讨,纷纷让打人者赔汤药费。
“对,得赔汤药费。”
“纵马伤人,实在是目无王法,必须赔银子!”
那男子见夏云桑穿着讲究,马车上的家徽看着也是有些底蕴的,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他自然谨慎了些。
想着能拿银子打发的事也不算大事儿,便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一脸不耐烦的抛给了她。
夏云桑抬手接住,动作行云流水,透着股洒脱不羁的劲儿,这一手更是让周围人看直了眼。
看着手中的十两银子,夏云桑微微皱眉,这个数目对于平常百姓来说也许不少,但对于晋王这种亲王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打人男子看着身体强健,应是属于晋王的护卫之类的,且还是个护卫头头。
这点银子对他这种品阶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半个月的俸禄,瞧他给得不痛不痒的模样,根本就不够让他长记性。
夏云桑将那锭银子往小姑娘怀中一揣,再次带着她拦在马前,义正言辞道:“她父亲发的可是羊角风,那病发起来九死一生,治起来没有个百八十两银子根本下不来床。且人家还是家中顶梁柱,家里还有卧床的妻子,八十岁的老母,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子。这一大家子都在等着他挣钱回去吃饭,你这一鞭子下去哪里伤的是一个人?分明是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给硬生生抽得支离破碎,才十两银子就想打发人家?未变想得太过轻巧了些!”
那男子见她得了银子竟然还敢得寸进尺,登时大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竟讹钱讹到老子头上来了?信不信老子将你抓到王府大牢,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一双眼睛在夏云桑身上剐了又剐,眼中带着浓浓的猥琐之欲,让人浑身不舒服。
这可把一旁的冉氏给吓得一哆嗦,她急忙冲到夏云桑前头,像护崽的老母鸡一般挡住那人的视线,白着一张脸斥道:“看什么看?当街行凶竟还敢恐吓人,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冉氏常年待在后宅之中,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此刻心中自然虚得不行。
但一想到女儿这是在见义勇为,又理直气壮了些,她虽然不是很赞成女儿这么出来抛头露面,但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夏云桑看着母亲单薄的背影,心中一阵感动,抬手将冉氏拉到自己了身后。
她毫不畏惧迎上那人的视线,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冷笑一声道:“你说你是晋王的属下,那你可知本小姐是谁?”
那人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天子脚下,随便落片树叶都能砸到一个官员。这小娘子的马车虽然普通,但她这一身气势却不像普通人。
自己前些日子虽然弄回了些稀奇玩意儿得了晋王殿下赏识,但若是惹到官家小姐,王爷不一定会保他。
想明白这些道理,张三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有些迟疑道:“你是谁?”
“本小姐的父亲在太医局当差,本小姐方才施展的针法乃祖传绝技,轻易不显露于人前。方才若不是我施救及时,那人恐怕已是一具尸体,你在皇城脚下犯了命案,还连累了晋王殿下的名声,你说晋王殿下会不会保你?”
那人听完只觉后背一凉,但顾着面子,仍是死鸭子嘴硬道:“你少危言耸听,我不过是抽了他一鞭子,哪里会严重到要了他的命?我看你分明是夸大其词,故意冤枉我,想要讹我钱财,你才是恶意诋毁晋王殿下的名声才是!”
夏云桑不屑一笑,“哦?是吗?那我让父亲晚上为陛下号脉时,向陛下唠唠嗑,看看这事儿到底是谁有理?你走吧,这钱我也不要你出了,本小姐就好人做到底,接了这可怜父女的烂摊子,回头再找你家晋王殿下报账去。”
她说完带着冉氏和小姑娘,当真转身就走。
这一走倒是让对方心中更加没底。
其实张三在听说她父亲日日要为皇帝号脉时,腿肚子就软了。
日日能见到陛下的太医,那能是普通太医吗?
这事儿若是闹到皇帝跟前,连累了王爷的大事,王爷定是要剥了他的皮。
张三忙从马背上滚下来,颇为狼狈的追上夏云桑,“你等一下。”
他咬牙切齿拦住夏云桑的去路,不甘的挤出几个字,“要多少钱,你才肯罢休?”
夏云桑将双手一摊,“大概得需二百两银子吧!”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
不止是张三,连周围的百姓听见后都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夏云桑一脸淡定道:“我父亲可是太医,寻常人有资格找太医看病吗?”
周围人齐齐摇头。
太医耶,那可是给宫中贵人和皇亲贵胄看病的,就连一品大员要找太医看病都得提前递帖子,这平民百姓哪里消受得起?
夏云桑见众人一脸敬畏,已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本小姐作为太医之女,出一次诊也是百金起步。若是今日因你破了这规矩,叫我如何给先前看过病的贵人们交代?人立于世总是要有些原则和价值的,若是言而无信,岂不是自扇巴掌?你们说,这规矩能被他给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