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尸房外面等候的看管人耿伯,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响动,心中感到了疑惑。
“什么声音?难道是作法事?怎么跟往年做法不同?”看管人耿伯猜测道。
此时,看管人耿伯略有好奇的走到了门前,想要透过门上的通风口看个究竟。当走到门前时,看管人猛然发现门上挂着的信息牌子有误,里面停放的不是刘易守要见的女尸,而是一具自然病死的女尸,因联系不到家属,所以暂时停放于此。
看管人耿伯心想出了差错,赶紧告知刘易守,当即打开了门,刚要喊刘先生之时,便见到刘易守跪在地上磕头。刘易守也因看管人的闯入,停止了磕头,扭头看向了他。
看管人耿伯眼中的刘先生,已经磕出了血,不敢过多询问,也许这正是他超度法事的一种方式。
“刘先生,对不住,刚才是我看花了眼,您要找的不是这具女尸。”
“噢。我知道。”
刘易守当即站起了身子,端了端仪态,无论是否是要找的女子,此时被人撞见自己在磕头,必然是一件难堪尴尬的事情。
“她年纪轻轻就死了,真是太可怜了。我刚才同样是在为她超度,不能因为找错了尸体,就不管她。”
刘易守这样说道,随后昂首挺胸的走到了门前,将八卦镜收入布袋。
“带路吧。”
看管人耿伯立即前方带路,将刘易守带到了另一间停尸房。在进门前,刘易守特意查看了门上贴着的信息牌,确定正是那位楚女尸体之后,才走进了停尸房。
刘易守在女尸四周查看了一番,同时也在等着看管人离开。不巧的是,看管人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因为带错路,心里感到了自责,于是决定留下来陪同。
“刘先生,您该作超度了。”
看管人耿伯说道,随后将停尸床前的空地上清扫了一番,示意刘易守继续磕头超度。刘易守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失气势的拿出了八卦镜,按照操作流程摆放在了停尸房门口。
“不用这样仔细……扫扫就可以了”
刘易守见看管人清扫仔细的这般举止,越感不好意思。同时,又怕身份掉价,在警局传出甚闲话,索性按照适才所讲的话,直接跪了下来,继续延续之前的磕头超度之法!
看管人耿伯长叹一口气,说道:“女子啊,女子,你虽然可怜,遇到不测。幸亏遇到了咱们的刘先生为你超度,你就安心上路吧……”
听到看管人的一番感慨之后,刘易守越觉得此事不做不行,随后便念念有词的磕起了头。不过,这次刘易守磕头的声音小了许多,嘴里的念词也愈加的含糊不清……
约有半个时辰,刘易守超度法事做完,走出了停尸处,额头的淤肿高出了一大截。身后跟着的耿伯对他道了声辛苦,随后便返回了。刘易守不失端雅的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缓解疼痛,同时也不敢喊出疼声,以免被人听到。心里盘算着,暂时晚点去牢房找杨友安面谈,当下之际应该先去找家医馆疗伤!
与此同时,刘易守返回南青城的消息也传到了牢房,老狱警按照以往惯例,好吃好喝的安排着,送即将上路的死囚一程,也算是尽点人情味,省的他们死后赖在这里不走。在监狱里关押的死囚也听到了刘易守的消息,自然知晓了大限将至,情绪上变得略有暴躁不安。
唯独杨友安,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并不关心甚刘先生,独自一人安静的待着。他瞅着牢房的一面墙,看到上面的脏痕入迷,隐隐约约脑补出了一副女子身形样貌,像极了那位一直想要见到却又无法见到的秦女。
杨友安顺着脑补的线条结构,拿着碎石子在狱墙上勾勒出了一幅女子画像。从线条勾勒上看,是一幅年轻的女子全身画像,她穿着一件洋私塾的衣服,上身是一件衣褂,下身搭着一件裙子,唯独面部是一处空白。并非他故意留出空白,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画,对秦女的记忆已经停留在曾经,根本未见过秦女临终前的样子,也便无从下笔。
“若是你还活着,该多好啊。”
他感慨着,也沉思着,压在心中的那份美好,也随佳人闭目成为虚幻。独留下了一腔追悔空念,强迫自己做些什么弥补那些逝去。
给死囚送饭的老狱警见到了杨友安,看到他站在狱墙前,看着上面的的女子画像发呆,不觉又泛起了另一番感慨。
“哎,因为不检点,摊上了人命案,到死了还惦记着姑娘,真是个情种。像这样的情种,死了就死了吧,省的留在世上祸祸人。”
杨友安并未听到老狱警的自言自语,也未注意他,眼睛盯着墙上画像陷入了沉思。
“喂!你在干什么!”
一声女子的声音传来,杨友安眼球瞪的很大,莫不是画像说话了!
“我,我没干什么!”
杨友安对着画像说道,他不敢相信,自己惦念的那个人居然说话了,而且是通过画像的方式向自己传达,也许这正是阴阳相隔的无奈,只有通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方法进行沟通。
“你,你在哪里还好吗?”
杨友安望着画像问道。
“我很好。”
一声女子的回答声音再次传来。
整个监狱都是关押的男囚犯,又怎么会冒出个女人说话,杨友安这般肯定,也这样想着,也便更加认定正是画像传来的声音。
“你的声音变了,我想是应该也经历的多了吧。”
杨友安继续说道,发表着内心的那股思念之情,即便是对着一副没有面容的画像。
“好久不见。”
杨友安深情的说道,似乎这一句非常重要一般,即便听到了来自某种方式的声音,也并未见到她的容貌。
“你还记得我?”
同样的女子声音再次传来。
“记得,记得!”
杨友安回答道。
“其实,我就在你身后。”
女子声音从背后方向传来,杨友安当即转身瞅看。
杨友安见状一惊,身体不觉向后退了几步。站在杨友安面前的确实是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洋私塾的衣服,正如狱墙上的画像,一模一样,仿佛画像活了一般。
杨友安见到这般情景,即便对秦女有再多的思念,也抵不过双腿无意识发麻,因为过于真实,尤其是亲眼所见,才会莫名的恐慌。
他瞅了瞅狱墙画像,又扭头看着出现的神秘女子,提了口气问道:“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