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必须小,必须是处子之身,身段足够轻盈,对身体的平衡掌控力要极好。否则刚踩上细细的红绳就会跌下来。
红绳上挂着大小不一的乐器。最绝妙之处,就是边舞边落脚,脚落下,铃声起。若是踩错一下,铃铛的音律就会乱了,这舞就不成了。
水川中没有一个舞娘能跳,而她初月则是把书生的舞演绎活了,至此在临安扬名。
初月看着空中四根细细的红绳,每根红绳间隔开一定的距离,比她初跳的时候隔开的距离大的多,绳子也细的多。
铃铛更杂了,她需要在转瞬之间记住这个被故意打乱的顺序。
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一步,自己的头颅就会被斩下。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退,也没有退的理由。她一定要还林家的清白,重振林家。
初月漆黑的美眸下尽是无尽的怒火,她恨所有人,也恨自己。太恨无能为力,只能委身于花楼里天天像个金丝雀朝主人点头轻笑。
林家小姐的清高自傲一夜之间粉碎,她现在是花楼里的初月。
初月微微盈身,在瞎眼男诧异的眸光中玉足踩着小厮借力飞上红绳。红绳不过两根手指的宽度,她却恍如站在平地,轻飘飘的,像个精灵。
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芬芳,步伐轻盈,似云似雾。足下的金铃声起,乐师潺潺的琴声相依相抚。
软腰下弯,袖子掷出,软软的落在了瞎眼男的面前,后者情不自禁的想要接住。
初月微微一笑,袖子猛然收回,步伐越来越快,绳子抖动幅度极大。
可初月却如履平地,所踩之处铃声响起,柔美梦幻。她闭上了眸子,在所有人震惊的眸光中轻踩一跃,稳稳的落在另一根更细的红绳上。
水纱波云雾,玉足点金铃。
佳人一舞,名动京城。
乐师一个个震惊的忘了抚琴。天地间唯有灵巧欢悦的精灵舞动,明眸闪着纯洁,身段柔美似柔风。
勾人眼球,震撼至极。
一舞完毕,初月懒懒的抚身,她大胆轻巧落入瞎眼男的怀里。
少女气息略不稳道:“大人,可信妾身了吗?”少女香息不稳,声音似娇嗔。
江湖上易容术惊人,可能跳翩鸿舞的唯有初月一人。
这舞特殊的很,哪怕从小苦习,也未必能跳上三分。
能把醉话梦语还原跳出的,这世间唯有初月一人。
瞎眼男眸子颤了几分,手臂下的青筋微微凸起,心脏似亢奋般砰砰响,不由自主的搂紧怀中的绝美少女。
“我,信。”
……
几日后。
暗黑色的密道前站着一位妙玲少女,少女鸦黑色长睫微微颤抖。
干固的血液刻在石壁上,时间为它镀上一层悲痛的回忆。
这是林家暗道,无人知晓。
因为知晓的人已经死了,唯余初月一人。
她飞快的割破手指滴入小穴,厚重满是灰尘的门在如水的眸子中缓缓打开。
“爹爹,女儿定会还你们一片清白,林家是无辜的。”
这些年初月收集了不少证据,如今大唐内糜外烂,朝堂风云变化莫测。
老皇帝昏庸无能,迟迟不肯立储君。皇子们表面谦良恭顺,背地里又是掀起另一番腥风血雨。
连她这个花楼里的舞妓都清楚,大唐的天快变了。
发黄沾血的信封被素白的小手收好,她的速度很快,毫不拖泥带水的钻出暗阁。
园中风景如画,杜鹃开的正浓,红的似血。
初月摘下花轻轻的插在乌黑的发间,转身看着已经痴了的丫鬟。
轻声笑道:“好看吗?”
小丫鬟猛的回过神,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好,姑娘好,好看极了。”
只是为何别杜鹃花?
这花不是,不吉利吗?
让主子不喜的事小丫鬟不会说,何况面前的姑娘备受大人的宠爱,简直当成了稀世珍宝。
初月轻抚杜鹃花,脑海莫名浮现一个图案。
“姐姐,你会怪我吗?别怕,伤了你的人,跑不了。”
初月微微勾唇,“把我的抚仙琴抱来,我要弹曲子给大人听。”
小丫鬟乖巧点头,“是。”
月姑娘很爱弹曲子呢,她知道大人睡不好,每逢午时都会亲自为大人焚香弹奏。
这姑娘不骄不躁,温柔体贴,怪不得能成为大人心里的娇娇。
高楼的雅阁,轻纱被风吹起一角,隐约能看到妙人懒散趴在桌子上。
像极了午后晒太阳打鼾的猫咪,带着一股子懒散劲。
云兮抱着酒葫芦喝酒,“你说李太白在干嘛啊?”
二宝抚了抚脸上的小眼镜,“不知道呢,喝酒了吧。”
云兮(⊙o⊙)哇了一声,“真好啊,我们太有默契了。”说完亲了一口葫芦嘴。
“亲爱的太白,我马上就要赶刑场了,你不用担心我。”
二宝有些无语,“葫芦又不是李白,你用得着这么疯狂吗?”
“这可是李白用过的啊!!”
“我亲李白的葫芦=我亲李白。”云兮厚脸皮道。
?_??“你痴汉属性更加严重了。”二宝不屑道。
云兮似是想到什么,悄悄咪咪凑了过来。
“你们系统有没有那种一喝就爱上别人的药,爱的心肝肺都刻上对方的名字?”
她眸光发亮的看着二宝,期待之色在他一张一合的嘴巴逐渐破灭。
“没有,不过有一个世界你去了能做po文女主,去吗?”
云兮虎躯一震,“在下告辞。”
说完披上斗篷奔赴刑场。
今日申时,公然处刑刺杀县主的刺客。
有好事者猜县主这一招应该是引诱同伙,到时候一网打尽!
还未到申时,人群如潮挤的云兮都快变形了。
“又不是唱戏,至于一个个这么激动?”
云兮铆足了劲从大妈的肥屁股下挤出来。
她暗暗感叹,幸好今日没有带帷帽,而是蒙上一层面纱。
临安的女子大多都会带上头纱,一方面遮挡阳光,另一方面就是怕被外男看见。
当然也有不带的,比如面前的大妈一直絮絮叨叨骚扰前面的小鲜肉。
“哎公子啊,妾身不美吗?”
“你不敢看我,是怕看了我就忘不了吗?”
“……”
“这位,姑,姑娘。自重!”
看把人家小鲜肉吓的,话都不会说了。
云兮不想多管闲事,但面前的大妈实在是令人烦躁,肥大腚扭来扭去。
细小的银针从手中钻出,直直射向大妈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