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我承认了。”唐如勤叹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埋头苦干,肯定迟早能赶上他。但是现在看来,虽然我一开始的起点比他高,但是他却在聪慧上弥补了这一段不足。现在……我是彻底的被他越甩越远了。我认了!”
“只不过!和他的那份约定,我还是会继续下去!就算输,我也要有尊严的输,绝对不会中途退出!”
这对夫妻小声咬耳朵的时候,田欢也已经提着顾长水的耳朵把他给训了一顿。
顾长水乖巧的听她训完话 ,然后就回身抱住了她。“娘子,等眼下这件事彻底办完,咱们一家人一起回一趟老家吧!”
田欢一愣。“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一出了?”
“不都说衣锦还乡吗?六岁之前的记忆,我现在记起来的依然不多。我活到这么大,其实人生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甘水村度过的。对我而言,那里才是我的故乡。更何况那里还有爷爷在。”
“所以啊!现在我都已经混出头了,不管是榜眼的身份,还是手头的这份大功劳,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足够傲视群雄好吗?要不是因为姓柏的拦着,我早就该回去炫耀一通了。我已经等了这么久,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噗!
田欢忍俊不禁。
“搞半天,你是为了回去炫耀啊?”
“那是当然!从小到大,我受了多少奚落、多少指摘,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都一笔一笔的在心里记着呢!现在我出人头地了,我就得风风光光的回去,在曾经欺负我的人跟前走一遭,让他们下跪认错!我就是这么小心眼!”
顾长水说着,他又拉起她的手。“还有你,田家村那边的人对你们母女做的事情我也都记着呢!回去之后,我要陪着你和娘再去田家祖坟给爷爷和爹扫一遍墓。到时候咱们好好看看,田家村那边的人还敢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
田欢顿时心动了。
她本来就不是多宽容大度的人。尤其十二岁那年田氏医馆遭难,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她们母女俩走投无路差点活不下去。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痛。
后来他们才刚刚发达一点,那些曾经把他们拒之门外的所谓亲朋们就都凑过来,好些人还在私底下借着他们的名号招摇撞骗呢!
现在,那群人怕是招摇得更厉害了吧?
她是得回去震慑他们一下。
这么想着,她爽快点头。“好,咱们回去!”
唐如勤和许氏回京的时间十分短暂。
等到太子等人述职完毕,皇帝的赏赐终于下来了——
顾长水被提升为二品侯,田欢也被封为二品荣华夫人。甚至就连聪姐儿也被封了一个县主的名号。一家人再次荣耀满身。
太子的身份早已经尊贵无比,皇帝也早已盛赞过他无数次。所以现在论功行赏,太子带去边关的人都大大小小的升了官,太子也得到了十车珠宝的赏赐。
唯独唐如勤,他只得皇帝的几句口头嘉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最后还是太子分给了他一车珠宝,好歹给他补全了颜面。
“如果宫宴上不发生那件事,就算皇上想不到,太子也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他升官。只是既然老底都被人给翻了出来,他也供认不讳,甚至一点后悔的表示都没有!虽然从道义上讲他并没有做错,但咱们天朝向来是以孝治天下,他这么做从天地君亲上讲就是错了!皇上能表示事情过去了不再追究,这就是给他最大的奖励。”顾长水对愤愤不平的田欢道。
“更何况,这次没有升他的官,太子肯定心怀愧疚。回头只要有机会,太子肯定会好生的弥补他。以后他肯定会比当初和他一起考中进士的人升得更快。不信你等着看就是了!”
田欢颔首。“我明白了。”
而后,唐如勤和许氏双双折返回去,继续做他们的县太爷和县太爷夫人去了。
京城里的各方势力却开始争夺起白边州里头的各个重要位置来。
白边州就是白国被天朝收编后的名字。
这个地方被收归天朝,可以说以前的一切都要被摧毁,而后按照天朝的标准重建。这个重建的过程里头,可以钻的空子可就多了去了!
而且只要在这期间表现得不错,那就是大把大把的功劳到手!
所以,各方势力挤破了头的想要把控住白边州的主控权。
然而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到头来白边州的知府这个位置却被太子轻松夺走交给了自己人。还有其他一些要紧位置,也都陆陆续续被太子的人给占据了。
剩下的那些此等位置才轮到其他人去填萝卜坑。
这个和顾长水他们没有多少关系。
毕竟白国和博族的阴谋虽然已经被剿灭,但博族的余孽却依然再四处逃窜。
扫清博族余孽的事情,皇帝交给了顾长水。“既然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你揭发了,那一事不烦二主,就全都交给你去办好了!”
顾长水爽快领命。“微臣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望!”
在他大力清缴博族余孽的时候,三皇子因为顶撞皇帝,被皇帝训斥,赶出京城去了封地。这也就意味着三皇子已经被彻底逐出了竞争皇位的圈子。三皇子的党羽们也迅速被太子剪除,那位在宫宴上对唐如勤发难的史大人更是很快就被御史参奏贪赃枉法,而后抄家灭族。史大人眼看自身不保,直接悬梁自尽了!
唐如勤的仇,太子给他报了。
田欢却看得胆战心惊。
“原来这就是皇权。为了那个位置,亲兄弟也不惜手足相残,就更别说那些为了自身利益,根本不把别人的性命给当一回事的朝臣了。”她叹道。
顾长水扶着她的肩膀。“所以,还是咱们行医做药最好了,对吧?”
田欢点头。“突然觉得,之前在甘水村那些日子真是前所未有的温馨和平静呢!”
顾长水就握紧她的手。“没事,很快咱们就能回去了!”
“那不一样!”田欢叹道。
“不,一样的。”顾长水却定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