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欢却还有些担心。“没有问题吧？”
“怎么会有问题？那小子自以为很聪明，捏住了我的七寸，可到头来……呵呵，敢在我们医馆开张的这天请人上门找事，我也是该给他点教训了。”
顾长水冷冷一笑，眼底一抹冷意一闪而逝。
田欢也无语摇头。“你说，明明公婆也生出来了月姐儿这个聪明闺女啊，那为什么杰哥儿就愚笨到了这个地步？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能打败你，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信心！”
“当然是我爹娘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把他冲着纵着，从小就夸他聪明能干，什么都好。对我呢？他们就只有嫌弃挑刺的份。长期这么耳濡目染着，顾长杰当然自信心爆棚，自觉什么都比我强。这份自信心没有个十年八年，是给他打消不掉的。”顾长水轻声说着，他冷冷一笑。
“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是他们一直这么教导顾长杰，他又怎么会这么天真，在被人骗了这么多次后还能主动送上门？而且直到现在，他还在做着当田氏医馆掌柜的美梦呢！”
田欢顿时也扑哧一笑。
“这孩子……是真傻。明明都在外头闯荡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摸清楚人心险恶。而现在……”
她轻轻戳戳顾长水的肩膀。“他还一头栽在他大哥亲手为他挖好的坑里了！”
顾长水立马又摆出一张无辜的笑脸：“娘子你在说什么，为夫怎么听不懂？我可是和小弟立了字据的，他如果真能达成我的要求，这个掌柜我不可能不给他做呀！”
可关键是，顾长杰能做到才怪！田欢忍不住白他一眼。
“你呀，就等着看笑话吧！”
“说得好像你没等着看笑话似的。”顾长水撇唇。
田欢再次喷笑，夫妻俩就相对着开怀大笑起来。
而后，在医馆里停留了整整半个后，顾长杰终于发现不对了——
“我哪里是做小掌柜的？你们分明是把我当个伙计在使唤！我不管，我不干了！我要找顾长水，顾长水在哪，你给我把他叫过来！”
“二老爷，您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做掌柜的，当然要把医馆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给摸得一清二楚，这样等管理起医馆里的上下事物，你才知道事情该怎么运作，有没有人在背着你做小动作啊！我现在安排你在大堂里接待客人，这是熟悉医馆里所有流程的最佳方法。等你把前头的事情摸清楚了，你还得去库房、药房等等地方都有轮一遍呢！”掌柜苦口婆心的劝他。
什么？他居然还得去那么多地方吃苦？
顾长杰光是听到这些地方，他心里就已经生出了浓重的排斥。
“我不去！顾长水呢？你让他来，我要和他说话！”
“二老爷对不住，老爷今天去府衙给知府大人请脉了。您如果非要现在见他，那只能自己去府衙找他。”
“我……我不干了！你把我的工钱给我，我要回家！”
“咦？二老爷您还不知道？您这个月的工钱大老爷早已经送回去甘水村给您爹娘了。”
“谁许你们把我的钱给他们的！”
“二老爷您作为儿子，孝敬爹娘不是应该的吗？小的听说，您的父母得到您的孝敬，他们开心得不得了，还在全村到处夸您孝顺呢！”
顾长杰简直要气疯了！
这种孝顺的名声有个屁用？
他是要当人上人的，可没打算再医馆里跟孙子似的伺候人，关键辛辛苦苦赚到的工钱还都拿回去给别人花了！
没错，在他心里，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别人，就算是辛苦养育他长到这么大、给他花了无数钱财的爹娘也是一样！
只是现在和掌柜一通交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老家伙的对手。偏偏顾长水又不在，他只能从长计议。
于是他一咬牙。
“我真不干了！工钱我也不要了！我这就走！”
“这可不行啊二老爷！您已经和大老爷签了字据，要留下来在这里干五年。五年之内您都不能走！”
“我毁约！”
“那咱们就得衙门见了。”
“好啊，衙门见就衙门见。我还怕了你们不成？”顾长杰想也不想就点头。
到了衙门，他就大吵大闹，把顾长水的影响面目揭穿了，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暗想。
然而他的这点小心思，掌柜哪能看不出来？
“那好。既然二老爷您非要去衙门，那咱们就去吧！”
于是他招招手。“来人啊，把二老爷捆起来，咱们往衙门去一趟！”
“好嘞！”
医馆里的伙计们早看顾长杰这个没什么本事、却仗着顾长水是他兄长，然后在医馆里作威作福的人不顺眼了！
想想他们那么敬重的顾大夫，却被这个人各种辱骂，他们在赞了一肚子的火气。
所以现在掌柜一声令下，好些人都一窝蜂的涌过来，拿着绳子就把顾长杰给五花大绑。顾长杰想叫，马上就有人拿起一把碎黄连塞进他嘴里。
顾长杰瞬时被苦得眼泪直流，嘴里什么声音都嚷不出来了。
然后，都不用顾长水出面，掌柜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毕竟他手里捏着顾长杰亲笔签下的字据，字据上还印着他鲜红的手指印呢！那这就是一桩公案，田氏医馆的掌柜出面就够了。
审理案子的是医馆所在地区的知县，这知县一家子才刚得到顾长水亲手种痘没多久，心里正感激着他呢！所以现在一看事关田氏医馆，他都没有公开审理，直接把衙门大门一关，点上灯笼，开始深谙！
紧接着，掌柜又把证据摆得明明白白，证明就是顾长杰毁约在先，顾长水做的一点都没错！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件事田氏医馆没有错，顾长杰你既然签下了字据，那就一定要将承诺的事情兑现到底！现在你不过才吃了点苦头就想退缩，这就是你的错了。你既然要走，那就赔给田氏医馆半年的月钱作为补偿，本县就判你们的字据作废！”知县高声道。
顾长杰双腿都软了。
他身无分文，上哪弄三十两银子给顾长水去？
在县太爷跟前，他也没那个胆量大喊大叫，只能含着眼泪道：“我没钱……”
“那你就老实点回去医馆里头，践行你的承诺！”知县狠狠一拍惊堂木，“不过你这等忘恩负义、见利忘义之辈，本县必须得好好给你一点惩罚才行。来人啊，把人拖下去，重打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