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水和田欢对视一眼,两个人立马确定了——的确是有人在故意给他们的医馆找事。
只是,在眼前这样的状况下,他们除了硬着头皮上,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顾长水当即道:“把我的罩袍拿过来。”
田欢也回头吩咐:“快把后院的生石灰拿过来撒上。还有,烧醋杀菌!”
黄成赶紧带着人去安排了。顾长水和田欢也都各自穿上他们特制的行医用的罩袍,两个人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顾长水才过来给病人把脉。
“的确是天花,而且已经有七八天了。”
把脉完毕,他对田欢道。
田欢眉心一拧。“那你想到治疗的法子了吗?”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顾长水说着,他就立马提笔开了一个药方,“娘子,制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而后他再打开药箱,取出一捆银针,眼疾手快的给病人身上给扎成了个刺猬。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田欢也没有拿着药方回去制药房,而是随手将药方递到身后:“给我照着方子上头抓药,然后把我的制药工具都给搬过来。”
“好嘞!”掌柜忙不迭的叫人把她需要的东西都给准备好。
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顾长水给病人扎针,田欢当众做药。
她很快做好了一人份的药材,她也不再劳烦旁人,就直接让秀姐儿给她提过来一个小药炉,她亲手煎出来一碗药。
“相公,好了。”
顾长水就掰开病人的嘴,给他一口一口喂了进去。
然后,顾长水继续给病人施针,田欢也继续做药。
这样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眼尖的发现——
“你们看,李大壮的脸色是不是好看点了?”
其他人壮着胆子看过去,发现还真是!
“记得刚被抬过来的时候,他脸上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不见。现在虽然也没好上多少,可好歹有点人气了。”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你看胸脯起伏也大多了,就是说他能喘气了!”
“能喘气,那就能活!”
……
“也就是说,这个人还真被他们给救活了?”
纷纷攘攘的议论声在这句话出口后,就突然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着还躺在床板上的李大壮,再看看已经放下手里的活计,正观察着病人状况的顾长水夫妻俩,他们的眼神分外复杂。
平心而论,他们当然是希望李大壮被治好的。只要治好了他,那就说明天花是能治的!那天底下还不知道多少人能受益呢!
可如果人真的被救回来了……那这个顾举人的医术该有多厉害?可在这之前,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声啊!
不过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反正暂时把李大壮的病情给控制住了,顾长水就吩咐下去:“先把人给抬进去,天花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好的。少说也得一个月,然后我才能确定能不能给他治好。”
呼!
其他医馆的人听到这话,他们都悄悄松了口气。
就是嘛!这个人再聪明再天赋异禀,对天花这种毛病也不是手到擒来的。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显得不那么丢人现眼了!
百姓们听了顾长水的话,他们心里就暗暗的记住了这件事。
一个月后,他们可得过来看看,李大壮能不能被治好!
至于其他原本听说可以免费治病的消息,心里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他们却都望而却步了。
他们可不想被人传染了!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里,田氏医馆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病人。
顾长水和田欢也不着急。他们正好抓紧这个机会,夫妻俩带着医馆里的病人学徒围着这个病人研究学习。
等到一个月后,当所有人再度将探究的目光聚集到田氏医馆的时候,他们见到的就是一个满面红光,而且还是自己迈着双腿走出医馆的李大壮!
“大壮,你真的是大壮?”
得到消息过来接人的李老娘看到完整无缺的儿子,她人都傻在了那里。
虽然脸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疤痕,但看这身形,他分明就是一个月前被送进去田氏医馆的那个病人。
李大壮扑通一声跪下了。“娘,是我啊!儿子好了,顾大夫医术高明,他的娘子做的药也好,儿子的病被他们给治好了!”
轰!
这消息出去,可是将在场所有人都给震得东倒西歪。
这还不够,顾长水马上又吩咐:“你们去其他医馆里请大夫过来,让他们来给李大壮把把脉。”
伙计们赶紧答应着去了。
其实其他医馆也都时刻关注着他们这边的状况呢!
听说李大壮好了,他们哪里相信?
于是不等顾长水派人来请,他们就已经自己派人过来了。
可各家医馆里医术最好的大夫过来给李大壮一把脉,他们就都傻眼了。
“他还真好了!”
于是马上,他们就将震惊的目光投向顾长水。“顾举人,您是怎么办到的?您可一定得告诉我们!”
“其实我也是冒了一个险,但好在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再加上我娘子做的药材辅助,才险险把他的病情给化解了。但在这中间其实也发生了好几次意外,我们差点以为都要把他给救不过来。不过好在老天保佑,我们还是成功了。”
“关于这个过程,我们都叫药童记下来了。诸位若是有意向了解,那就去掌柜那里领一份记录回去研究。等看完了,你们有什么不了解的,咱们再聚在一起好好讨论。正好我心里有好些疑惑,或许你们可以为我解答。”顾长水笑吟吟的道。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这些人都狂喜。
“好!我们这就去领记录去!”
相关记录掌柜那边早已经叫人抄录了十多份,他们立马疯抢一空,然后就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带走了。
这么一来,田氏医馆的名声彻底在省城里爆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大壮一直都活蹦乱跳的。虽然他脸上的疤痕最终变成一颗颗麻子留在了身上,但这正好就成为了顾长水医术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