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梢一挑,眼底浮现一抹兴味。
太医冷笑。“赌?赌什么?”
“就赌皇上今天给我夫婿的赏赐。如果三天内颐和公主的伤口没有愈合,那我输了,我们就不要皇上给我们的任何赏赐!”
她居然赌这么大!
在场所有人心口都不由一凛。
要知道,顾长水可是放弃了金银的赏赐,只要了这么一份皇帝的墨宝啊!如果到头来他们连这一份墨宝都失去了,那他们这一趟京城就白来了!
太医听到这话,他却是冷冷一笑:“你这个小娘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狂妄的很!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老夫吗?老夫才不会上你的当!”
他立马转向皇帝。“皇上,为了颐和公主的身体着想,微臣以为您还是将颐和公主的伤交给微臣来打理的好。微臣伺候颐和公主多年,对颐和公主的身体了如指掌,微臣保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颐和公主的伤治好!”
“你的最短时间是多短?”贤妃赶紧问。
“五天。”
“只是结痂愈合么?”
“是。”
“那么彻底让疤痕淡去呢?”
“这个……应该三五个月能好得差不多。”
“可是顾娘子才要半个月!”
“她就是个蒙古大夫!她才多大,怕是连药都不认识几种呢,就敢信口开河。反正三天时间好糊弄,然后半个月一到,她直接拔腿就跑,天南海北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谁又能奈何得了他们?”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们不跑。”田欢和顾长水立马双双开口。
晚哥儿也举起手。“我也不跑!我陪着爹娘!”
他还把方才太后等人给他的赏赐也都推了出去。
“这些我也不要了,当做赌注。爹娘要是输了,我都给你们!”
“不过我告诉你,我爹娘才不会输!”
甚至就连这个小家伙的口气都大得过分!
太医冷笑不止。“皇上,这一家人现在是打算利用颐和公主扬名呢!反正公主年纪小,身体恢复快,他们瞎猫乱撞死耗子,或许还真能撞成功。可如果没成功,那就是毁了公主一辈子!”
“这两个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微臣还请您千万不要听信他们的说辞,把颐和公主的身体安康交付到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手上!不然一旦颐和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微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说到最后,他还跪下来开始砰砰砰直磕头。
明明就是胳膊上蹭破了一点皮,结果看这些人的表现,却仿佛颐和公主已经破相了似的!
顾长水沉声开口:“如果皇上担心我们跑,那大不了我们不走,留在宫里好了。正好太医院那边医药也齐全,我娘子只需要开一张单子,你们把需要的东西送过来,然后她就在宫里把药材做好。要是时候到了,我们允诺的事情没有办成,皇上只管拿我们治罪!我们保证绝无怨言!”
“皇上,您万万不可听他们胡说八道,而拿颐和公主的身体做儿戏啊!”太医跪地大喊。
皇帝眉头紧皱。他看看顾长水一家,再看看另一边苦口婆心规劝的太医,他一时心头都有些纷乱。
“皇帝。”
此时,太后又开口了。
皇帝赶紧回头。“母后有何吩咐?”
“既然他们已经打赌了,那你就居中做个见证好了。哀家也想看看,这个小娘子的药能不能在三天内就让十六丫头的伤口愈合。”
“母后,您是说要让颐和公主一直用他们的药吗?”皇帝一惊。
太后颔首。“有何不可?不过是胳膊上一点伤罢了,三天后若是好不了,再换用太医院的药材也来得及。再说了……”
她看一眼田欢。“哀家也想看看,哀家难得对一个人印象如此深刻,她会不会是欺骗哀家的?”
“太后娘娘请尽管放心,我说到做到。如果最终结果和我们说的不一样,我们甘愿领罚!”田欢立马就道。
顾长水也接话。“不过如果我们赢了,那还请太后娘娘再赐我们一个彩头。”
这下太后都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都还没开始呢,你们就笃定能赢了?”
“那是当然。”顾长水道,“我相信我娘子。”
太后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罢了罢了。”她摆手,“你就说吧,你要什么彩头?”
“在下想请太后娘娘到时候好好夸我娘子几句。”
啊?
太后微愣。“就这样?”
“是,就这样。”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
“你就都不想让他们向你们赔礼认错?”
“不需要。到时候如果太后娘娘您都已经当众夸我娘子了,那就已经证明我娘子能力不俗,比过他们去了。对比不上我们的人,我们何必又咄咄相逼?”顾长水道。
太后顿时失笑。
“你倒也是个赤诚之辈。罢了,那就这么定了!这些日子,你们俩就住在哀家这里好了,正好顾娘子之前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小十六你也留在哀家身边,哀家亲自照看着你,省得你还拖着病体四处乱窜。”
皇帝向来奉行孝道。因此现在听到太后已经做出决定,他自然不敢反驳,就乖乖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母后受累照料小十六了。”
“没事,皇帝你忙你的去吧!三天后你们再来看颐和就是了。”太后摆手。
皇帝连忙应是,他就告辞出去了。
皇后贵妃等人见状,她们也连忙辞别太后,赶忙跟上皇帝的步子。
太医见状,他也知道此事无力回天。他只能对田欢和顾长水咬牙切齿:“你们最好求老天爷保佑,让颐和公主的伤口尽快恢复。不然的话,就算皇上太后大发慈悲放过你们,我们也定不会饶了你们。好好的大夫的名声全都是被你们这些卖狗皮膏药的人败坏的!”
“放心吧,你等不到清算我们这一天的。”顾长水慢条斯理的回应。
“呵呵,现在放大话,回头有你哭的时候!”太医低声说着,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