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她就对顾长水吩咐：“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再把我之前炼的酒搬过来。我去制药房里拿药。”
两个人分头去把需要的东西拿回来后，田欢就拿起剪刀，一点一点把顾长杰的衣袖给剪开，将伤口以及伤口四周围的皮肤都给露了出来。
一手扒开顾长杰的伤口，田欢正打算仔细观察一下，顾长杰就是一声闷哼。
姜氏又扯着嗓子叫：“你轻点！没听到我儿都疼得叫了吗？”
“那不然娘您来？”田欢回头道。
姜氏脖子一缩，她退后一步不说话了。
现在她的手还是抖的，看到儿子的伤口都在肝颤，她哪还静得下心给他清理伤口？而且她一个村妇，也不懂怎么清理啊！
“不来的话就闭嘴。”一个乡亲都忍不住高声喊道。
喝退了姜氏后，田欢拿起专用的鹤嘴壶，正要给顾长杰清洗伤口，站在她身边的顾长水却一把把鹤嘴壶接过去。
“小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稍稍碰一下都疼。他一个大男人，挣扎起来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来吧！”
“你知道怎么做吗？”田欢眉头微皱。
“不是有你在吗？”顾长水就朝她一笑，“你在旁边指点着，我照做就是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田欢心肝儿猛一跳。
不过想一想，顾长水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所以她还是点头。“那就你来吧！”
小夫妻俩迅速交换一个位置，顾长水站到顾长杰身边，他提起鹤嘴壶，将里头的温水水准顾长杰的伤口一通猛冲。
一边冲着，田欢还一边指导他挤压伤口，好尽可能的把血水和渣滓从伤口里挤出来。
本来伤口就疼，现在又被这样冲击着，大力挤压着，痛楚加剧。顾长杰愣是从昏昏沉沉中被痛醒，他立马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
顾长水一看到他有动作的苗头，他就忙向四周围的乡亲们道：“大家帮个忙，把他给按住了！我媳妇说了，他的伤口必须清理干净才能上药，不然会化脓的！”
乡亲们立马应声，几个人就将围在顾长杰身边的姜氏几个都挤到一边，干惯了粗活的手掌一把按住顾长杰，就将他的细胳膊细腿给按了回去。
顾长杰疼得脸色惨白，却也几乎动弹不得。
顾长水顺利的给他将伤口里的血冲刷干净，让里头干干净净的肉展露在人眼前。
田欢见状，她将一个小镊子递给顾长水：“给他把伤口里的碎屑都给捡出来，一个不留。”
“好。”
顾长水就拿起镊子，一点一点拨开顾长杰被划开的皮肉，将藏在里头的稻草碎屑翻捡出来。
这可比刚才冲刷血水还要疼得多！
刚才冲水还只是在外头挤压几下，可是现在却是用镊子拨开已经被剌开的皮肉，镊子顶端不停的在皮肉里戳刺。这个效果比起伤口上撒盐也不差多少了！
而且这个过场还漫长无比。
顾长杰疼得满头是汗，双眼睁得圆溜溜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却也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乡亲们按在长桌上，任由顾长水在他的伤口里来回翻找。
好容易最后一块草屑被捡干净，那都已经是一炷香时间过后了。
当顾长水放下镊子，顾长杰也连忙松了口气。
“媳妇，接下来怎么办？”
“拨开他的伤口，用烈酒冲洗三遍，消毒。”田欢就说。
我的天！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凉气。
烈酒消毒，这种事情他们平时也不是没做过。但平素一点小小的伤口，碰到烈酒都会疼得人龇牙咧嘴呢！结果现在顾长杰胳膊上这么长的伤……而且还要冲洗三遍！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住的好吗？
就算被人给按着，顾长杰也立马拼命的扭动挣扎起来。
“我不治了！这只胳膊我不要了！你们放我走！”他扯着嗓子大喊。
“少说这种丧气话。”顾长水却沉声呵斥着，就提起装酒的坛子，依然把烈酒倒进去鹤嘴壶里。
酒水倒出倒入之际，一股浓香逸散开来，勾得好些酒鬼鼻子好一阵翕动。
“哇，好香！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香浓？我以前怎么没闻过这么浓的酒香？”
“这是我媳妇特制的烈酒，酒劲比外头卖的强上至少三倍！”顾长水大声宣布。
“呀，这么厉害呢？那这酒喝进肚子里肯定很带劲！”酒鬼们砸吧砸吧嘴，突然有些可惜这么好的酒就要被糟蹋了。
不过，烈酒喝进肚子里去带劲，浇灌到伤口上也一样带劲。
“啊！”
就在烈酒碰触到伤口的刹那，顾长杰喉咙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几乎震破院子里人的耳朵，声音也迅速冲破天际，向四周围扩散开去。
全村的男女老少，不管是在家里歇着的，还是在地里干活的，全都被这凄惨的叫声惊得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出了一身。
可怜顾长杰立马就疼出一身的冷汗。他都来不及挣扎一下，就生生疼晕了过去。
“我的儿啊！”姜氏见状，她心疼气都快喘不过来。
她想冲过去，却被顾花月给死活拉住了。“娘，不行。大哥他这么做是为了小弟好，他现在吃这一次苦头，以后胳膊就好了。可要是熬不过去这一关，他下半辈子就是个残废。要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媳妇啊？”
姜氏就停下了冲过去的脚步。
不过她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被那么多人按住的顾长杰就是了。
而顾长杰自然也不会这么幸运的一昏到底。
随着顾长水手里的烈酒一点一点的被倒进他的伤口里，强烈的刺激感一阵一阵连绵不绝的刺激着四肢百骸，顾长杰很快又被疼醒了。
他想要挣扎，他扯着嗓子大叫，却都无济于事。
甚至有的乡亲响起他叫得太吵，直接脱了外衫塞进他嘴里。
那外衫又脏又破，上头不知道蓄了几层臭汗。刚塞进嘴里，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顾长杰恶心得直反胃。
但他还没吐出来呢，就又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