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一群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走在最前头的那一位就已经首当其冲的被鹅给叮了。而且还不止一下!
“娘诶,救命啊!”
刚才这个人叫唤得嗓门有多大,现在的嚎叫声就有多凄厉。他都疼得一蹦三尺高,然后就这么蹦蹦跳跳的扭身就跑。
可大鹅哪里肯放过他?它们立马就张开翅膀追了过去,连同这个人身后的顾安等人一起。
于是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想要杀进去顾长水家里抢掠的人,转瞬的功夫就被一群鹅给追得满村乱跑。
村里人听到动静,他们打开门一看,顿时都幸灾乐祸。
“得,水哥他爹又没忍住,这是打算趁着水哥儿不在,跑去他们家抢钱呢!不过水哥媳妇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家那群鹅也凶残的很。这群混账东西,他们活该被鹅叮得满身包!”
虽然心里害怕和田欢接触,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发现顾安的企图后选择站在田欢这边。
毕竟,顾长水人在外头,田欢一个弱质女流一肩挑起偌大一个家,日子本来就够艰难了。顾安这个当公爹的不去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想趁火打劫!这就太过分了。
他们都看不下去!
更别提,顾安刚才还口口声声污蔑他们,说他们要欺负田欢母子、打算占他们家的便宜?
他们再穷再苦,也不至于这么没良心好吗?田欢夫妻俩都已经给他们做了多少东西了?
所以现在,乡亲们开门的开门,开窗的开窗,兴致勃勃的观赏着这群人被大鹅追得四处乱窜的热闹景象。
到最后,大鹅把这群人都给追出村子去,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可怜顾安意气风发的出门,在抵达田欢家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田欢被他带来的消息吓得魂不附体,然后老老实实任由他摆布的准备。结果谁知道,这小媳妇竟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没被他带来的消息吓到就算了,居然还敢直接放鹅啄自己公爹!
“无法无天!这个田氏越来越不把我这个长辈看在眼里了!”
揉着被啄得满头包的脑袋,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嘴里还在破口大骂。
姜氏看到他这样回到家里,她也吓得魂都快飞了。
“他爹,你这是被水哥媳妇放鹅咬了?”
“你不都看到了?”顾安没好气的吼她。
姜氏瑟缩一下。“那就是,他们家的钱没拿到?”
“不止没拿到,我还把手里所有人钱都贴了出去,还多给了一笔医药费!”顾安没好气的道。
年后因为鼠疫的缘故,有几位债主都被困在了镇上,他心里还快活了好久——这下好了!那群人最好都被鼠疫给带走才好呢!这样他就不用还钱了!
可明显老天爷不是站在他这边的。他还在家里幸灾乐祸呢,一个债主就找上门来了。当时鼠疫爆发的时候,他正好去乡下亲戚家拜年,躲过一劫。所以在鼠疫的传播速度降下来之后,他就上门来要债了!
虽然家里还拿得出来这笔钱,但顾安终究不乐意。
顾长杰在外头借了三十两银子的债,但等他被人押着送回来的时候,三十两银子就已经利滚利的变成了五十两。顾家家业不小,看起来很有钱,可是他手里但凡有点钱,那都是要投入到接下来的生产中去的,再加上给顾长杰买纸笔书本、每个月还要承担他的吃吃喝喝,其实他手头的活钱其实也就只够一家人过活的。
可要债的太凶,高利贷利息又太高,他生怕一眨眼要还的数目再翻个倍,只能赶紧想办法四处去筹措。
但是谁又知道,那些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家伙,一旦在他开口提出要借钱的时候,就全都开始找借口。不得已,他只能走借债的途径,利息也就只比高利贷低了一点点。
这些债务利滚利的,到了去年年底,都快到一百两了!他把一年的收入都给贴补进去还不够,眼看就要动顾长杰的媳妇本了,他当然不舍得。
就想着,顾长水不是出门了吗?他正好借着给田欢当家的机会,去他们家里搜罗一些钱来应急!
可他却忘了,田欢也不是个好惹的!去年她可是当着全村人的面把顾长远两家人都给折磨得死去活来呢!
然后,他也不出所料的栽在了田欢手里。这么一通闹腾下来,他不仅没有拿到钱,反倒贴补出去更多。
身上疼,心里更疼,他简直都要气死了!
姜氏知道消息,她跺着脚不停的骂。“这小娼妇,她就守着她那几个臭钱去吧!水哥儿自己往镇上跑,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他要是死了,我看她不跪着来求我们帮她在村里站稳脚跟!”
可是现在,顾长水还没死呢!
顾安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就越想越气。
死活咽不下这口气,他大步走到顾长杰房里,他一把把躺在床上的儿子揪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来看书?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还高利贷,咱们家亏了多少钱?明年你要是不给我考个秀才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如果是姜氏这么说,顾长水早拉下脸骂回去了。可是现在面对一身火气的他爹,他乖乖低头:“爹,我这就去。”
顾安脸色才缓和了一点,他又冷笑:“顾长水就算真能活着从镇上回来,他的学业也废了。我就没见过谁口口声声说要回学堂读书,可从说出那话开始,他在学堂待着的日子还没在外头待着的多的!果然人年纪大了,心就杂了,不可能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可偏偏他们还费了那么多钱……这两个败家玩意!”
嘴上这么说着,他眼中却又漾开了一抹幸灾乐祸。
“就是!这两个败家玩意,花了那么多钱在读书上,结果连一点正经书都没读。一开始就这样,以后他们肯定也好不到哪去!等明年水哥儿落榜,看我怎么骂他们!”姜氏忙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