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他这话说得太直白了点，高师傅都听不下去了。
那边，几位老资格的大夫在将方子钻研了半天后，一位老大夫就主动来到顾长水跟前：“你给的这个消鼠疫结核的方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川大黄五钱，甘草五钱，生牡蛎六钱，栝蒌仁四十粒，连翘三钱。煎汤服之，其核必消。而且大黄五钱看似药效猛烈，却是和甘草一起饮用，大黄的猛烈药性已然得到了缓解。拟出这个药方的绝对所以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这个方子可以一试！”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顾长水点头。
“只不过……其实这些日子，我们也用过好几个治疗鼠疫的方子，但效果都一般。“高师傅忍不住道，”不过现在既然有了新的，我们少不得也要试试才行。但至于能不能成功，这一切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顾长水听了，他就眉头一皱，但还是定定将头一点：“但我相信我岳父。”
“唔，田大夫的医术的确不俗。”老大夫点点头，“如果田大夫这个时候还在的话，那就好了。”
言外之意，他对这一张死方子还是不怎么信任。
既然现在还没有做出来成绩，顾长水也不指望别人对此抱的期望太高。
他就只点头。“药方送到了，这里的药材你们也都拿一半去吧！要是不够，回头我再来帮忙做。”
“咦？还有一半药材你要拿去哪里？”高师傅闻言很是惊讶。
“王员外家。”顾长水就道。
现在，王员外家里大门紧闭。
不过得知顾长水来了，王员外还是赶紧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顾长水和他也不多废话，他就直接将药方给拿了出来。“不知道王员外您敢不敢来赌一把？”
王员外轻笑。“这个鼠疫，害得我的摘星楼损失惨重，现在我还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呢！而且，本来我都打算去省城开酒楼里的，主要用来打开市场的东西就是竹鼠肉。结果现在这么一来，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都变成了泡影！这件事后，我的家产都要赔进去一半。而在这样的光景下，你竟然还问我敢不敢赌？我当然敢！只要有一分翻盘的希望，我就一定会舍身去赌！”
还是王员外爽快。
顾长水就点点头，他就把药方以及药材全都交给了他。
王员外拿了东西，他略略思量一下，就立马吩咐：“来人，伺候我更衣！”
他不仅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还叫人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然后就背着包袱跨出门槛。
顾长水立马就对三叔招招手，两个人也跟着王员外走出王家宅子，直奔胡府那边而去。
胡府现在被人打砸得不像样，大门口的牌匾都松动了，挂在大门口上，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无比萧条。
王员外上前敲门，和门房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进去。
再过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看他的眉眼，不出意外是胡老爷的儿子。
“王员外干嘛去胡家叫人？这事就是姓胡的惹出来的，换我我杀了他全家还不解恨！”三叔忍不住低声道。
“所以说，咱们镇上的首富是王员外呢！”顾长水轻声道，“这世道和山头不一样。一山不容二虎，但在俗世里头，一个地方却根本容不下一个鹤立鸡群的首富。王员外必须让自己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然后他才能在这个地方稳步发展。之前的胡老爷就不错。可是现在胡老爷犯错已经下狱了，那么现在他当然就要扶持胡老爷的儿子。他这也是自保的一个法子。”
“哦，这样啊！”其实三叔还是听得晕晕乎乎的。不过既然顾长水说王员外说得没错，那就肯定没错。
和胡公子汇合后，这两个人又一道去了镇上的方家。
方家就是最先发现感染竹鼠的那一家。到现在，放假里头已经死了五个人了。
因此现在，方家宅子前后都已经被官差给严密把守了起来。远远的站着，都能察觉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方家宅子四周围也能清楚的看到一道道白色的痕迹，那是官差用生石灰消毒留下的印记。
王员外和胡公子顿一顿，两个人就双双走上去。他们和看守方家的官差交流了几句，王员外还往官差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官差就让路了。
胡公子上前去敲门。
方家人出来一看是他，立马破口大骂。
胡公子一声不吭，任凭别人骂的起劲。
等方家人把火气给发泄得差不多了，王员外才笑吟吟的上前去：“方夫人，您请别这么大火气啊！这次我们主动上门，就是来提供解决办法的！”
“哈，解决办法？鼠瘟都已经出来了，我家的人死了好几个，官府也把我们给围了，连大门都不许我们出，你打算怎么解决？用你的命解决吗？”
“虽然死去的人是救不回来了，但如果能把还活着的人的命给救下来，那也算是亡羊补牢不是吗？”王员外道，“只不过，这药方和药材都是我提供的，我希望如果真能给人治好病的话，你们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呸！滚！”
方家人唾了一口，反身关上门。
王员外只是擦去脸上的唾沫，就对胡公子道：“走吧，换下家。”
胡公子点点头，两个人转身去找下一户染了鼠疫的人家。
只不过，他们一连走了三家，都惨遭拒绝。但当到了第四家的时候，这家人考虑许久之后，竟然答应了。
“罢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至于王员外说的那个条件，对方也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只要能把这疫病给灭了，把我家人的命都给救回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那又更何况只是再吃一次竹鼠肉？我答应！”
于是，王员外和胡公子两个人进驻到了这一家里头。
三叔见状，他都傻眼了。“他们……水哥儿……”
顾长水点头。“要想取信于人，他们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现在，他们唯一能拿出的诚意，也就是和吴家人同吃同住了。不然，别人又为什么要答应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