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国玉玺之上,有李斯亲笔手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李斯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皇帝扶苏狂喜的脸上,高声道:“陛下,这是臣下回归之后,第二件大礼!这属于我大秦属于陛下的传国玉玺,臣下给带回来了!”
“快!呈上来!”
扶苏激动地嚷着。
中行说立刻走上前去,双手捧着传国玉玺,然后走回到了扶苏身边跪下,双手呈给扶苏。
扶苏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眼眸一颤!
好家伙!
是真的!
这李斯,还真是给弄回来了啊!
“臣下李斯,恭祝吾皇寿与天齐,大秦江山万万年!”
气氛都已经烘托到了这一步,群臣也纷纷离开席位,跪下拱手祝贺道:“恭贺吾皇万岁,大秦万年!一统山河,即日可待!”
“哈哈哈……”扶苏龙颜大悦,挥袖道:“群臣都起来落座,李斯,你和朕说说,你是怎么在胡亥这叛贼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传国玉玺带回来的?”
众人落座,李斯拱手干笑一声:“回禀陛下,这传国玉玺本身是叛贼赵高保管的,但是臣下对此物极为熟悉,所以暗中找人重新做了一块玉玺。”
“因为事情仓促,又不能让人知道,找不到如此大的一块玉玺,所以臣下找人用三块玉石粘在一起做了一块假的!”
“那玉石粘连在一起,叛贼胡亥只要用力大一点,就会裂开变成三份儿!”
“哈哈哈……”
扶苏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事儿——干得漂亮!
群臣虽然因为李斯之前走了错路而鄙夷他,可是现在听着他说完这话后,也忍不住跟着大笑了起来。
“来,我等为李斯如此请回传国玉玺,再满饮一樽酒!”
扶苏高举酒樽,带头说道。
“请!”
“请!”
一场庆功宴下来,李斯心中对于皇帝扶苏的愧疚更深一层,但是因为皇帝扶苏确实表现得很大度,完全就不像是有任何地方记恨他的样子,那颗悬着的心,也是逐渐放松了下去。
回到下榻之地,李斯和两个儿子坐在一起。
“你娘人在咸阳,一切都还好吧?”李斯眼神复杂,甚至觉得自己在两个儿子面前,都有些愧色。
父亲做了佞臣,还是两个儿子和一个夫人,全力劝说他迷途知返的。
“爹,娘一切都好!”小儿子李鼎立刻开口道:“娘就是想你,担心你!”
李斯面含愧色地笑了笑:“为父当初,也是受了赵高的蛊惑,自己心生贪念,方才酿成了而今的大祸事……”
“主公,陛下到了!”
李斯这番话都还没说完,家仆就从外边走了进来,神色紧张地禀报着。
李斯闻言,也是一惊,急忙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快随着为父去迎接陛下!”
“喏!”
“喏!”
李由和李鼎两人也是一惊,忙跟着父亲李斯,前去迎接皇帝扶苏。
“微臣李斯,携带长子李由、次子李鼎,恭迎吾皇!”
“丞相免礼,朕不请自来,实在是因为心中有一些疑惑,想要找丞相解答一二。”
“岂敢!能为陛下分忧,那就是老臣最大的幸运了!”
扶苏觉得李斯说话是真好听。
进入屋内坐下,李由李鼎兄弟两人侍奉在边上,扶苏坐主座上。
“卿家,吴中城而今的情况如何?”
李斯似乎也预料到了扶苏会这么问,只不过先前在庆功宴上问这样的话,未免有些不妥当。
没想到,自己和皇帝上次分离的时候,皇帝还是一个稚嫩的长公子,而今却也已经成为了城府极深的皇帝了啊!
“陛下,吴中城而今多以六国余孽为主,眼下微臣归顺陛下,赵高这逆贼,恐怕独木难支。”
李斯接着说道:“从目前来看,占据了吴中朝堂话语权的,当属于是故楚项氏一族力量最强,随后是韩国、赵国、魏国这三家。”
扶苏听完这话,奇怪道:“齐国余孽没有参与吴中朝堂?”
“回禀陛下,齐国田氏一族自诩强大,并没有参与进来,对于吴中朝廷未必就放在眼中。”
“那先前东北之乱,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斯回答道:“东北之乱,是项氏一族策划的,原本最开始,他们是打算让田氏一族去东北作乱的,但是田氏一族的族长田儋并不把胡亥的命令看在眼中,甚至还把使者的头发割掉,以此来表明自己并不尊崇胡亥。”
“此事之后,项梁认为不应该和田氏一族正面冲突,选派了一个叫做臧荼的人,前往东北之地,其本意是想要寻找燕国后人,可燕国当初城破之日,所有宗亲都已经被我大秦雄狮屠戮殆尽,但是那些老旧贵族和权贵依旧还在,这才有了东北之乱。”
说完这些后,李斯苦笑一声:“这件事情发生得很紧急,微臣那会儿就算是有意禀报陛下,也来不及,还请陛下赎罪!”
“卿家言重了,叛乱既然已经发生,那将来重新横扫而过便是了。”扶苏对此颇不在意,秦帝国的政治体制看似不错,可那也要看是和什么比较啊!
三公九卿制度最大的弊端在于权责划分看起来明显,却又不是很明显。
如果三公九卿真的可以互相制约权力的话,那又怎么可能李斯赵高两个人,就篡位成功呢?
所以,政治体制改革,还需要李斯推动才行。
“虽然说而今六国余孽尽数起来作乱,但是这也成功将那隐藏在暗处的忧患暴露了出来,微臣相信再来一次平乱,从今以后,我大秦的江山方才会真正稳固。”
李斯说话就是好听,甭管真假如何,反正让人听着是真舒服。
明明就已经是帝国有了倾覆之危,但是人家就是能说的这么好听。
扶苏颔首道:“卿家言之有理,那你对于我大秦而今的局势,可有什么看法?”
李斯稍作沉吟,随后微微一笑:“陛下,天下愚昧之人何其之多,并不清楚我大秦真实情况是什么的比比皆是,所以现在首要做的事情,应是正名。”
名不正,则言不顺。
“如何正名?”扶苏挑眉一笑,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要多此一举地一问。
李斯笑笑,伸手指着自己道:“陛下,微臣说一句厚脸皮的话,臣——就是最好的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