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暗的下午,小雨纷飞,一股潮湿的空气弥漫在空气中。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闫晋和女儿闫姝没有盼到任何转机,他们多次请求面见胡县令,但都被狱卒无视。
明日正午,他们将被押解到菜市口,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斩首。
这间牢房狭窄仅有几平方米,潮湿的地面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铁栅栏和铁门将父女二人与外界隔绝,他们被囚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孤独而绝望。
晚饭时间到了,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一名狱卒走了进来,将一壶酒和一只烧鸡放在了闫晋和闫姝面前,另外还有一盘蔬菜和两碗米饭。
“赶紧吃吧,这是知县大人特意送给你们的,明天早上等你们走后我再来收拾这里。”狱卒放下碗筷,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着头走了。
闫姝看见狱卒放下碗筷,不禁大喜过望。她指着饭菜,兴奋地跳起来,不断说道:“父亲,你看,烧鸡,还有酒……这都是知县大人特意送给咱们的,给咱们赔礼道歉的,他明天就会放咱们出去。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闫姝自顾自地高兴着,却没有发现闫晋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等她把饭菜端到他面前,这才发现情况不对。
“父亲,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太高兴了,如果你太高兴了就笑出来嘛,不然会把自己憋坏的。”闫姝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本质,还在庆幸他们父女劫后余生。
闫晋突然紧紧抓住闫姝的双手,颤抖着说:“姝儿啊,我的傻女儿啊,这是、这是、这是断头饭啊!”
“断头饭,什么断头饭?那个狱卒刚才明明说,这是知县大人特意送给咱们的,还说明天早上等咱们走后再来收拾这里,明天早上、咱们走后……”闫姝这才恍然大悟,她一下子挣脱闫晋的双手,躲到铁门口,远远盯着丰盛的晚餐说:“拿走,拿走,我不要吃什么断头饭,我不要吃……”
闫晋看着闫姝惊恐的双眼,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再给这个女儿带来更多的恐惧和不安,于是他尽量平静地对她说:“姝儿,听我说,这不是知县大人送给我们的,而是狱卒们为我们准备的断头饭。明天早上,他们会把我们押出去,然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闫姝已经明白了。
她突然感觉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哭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回家!我要寻找母亲!”
闫姝孤身面对那么多歹徒的时候都没有哭,她挺身而上,无惧生死,此刻在父亲面前却哭的稀里哗啦。
闫晋紧紧咬着牙,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给这个女儿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不安,于是他紧紧抱住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一切能尽快结束,希望他们能够重获自由。
随着父女二人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闫晋问闫姝道:“姝儿,你怕死吗?”
闫姝果断擦掉眼角的泪水,很认真的回答说:“女儿怕死,可女儿又不怕死,因为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上阵杀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女儿不怕死;可要说父亲和我通敌叛国,含冤受屈,女儿死不甘心。”
闫姝果断地擦掉眼角的泪水,认真回答说:“女儿怕死,但女儿又不怕死,因为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我上阵杀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女儿不怕死;但如果说父亲和我通敌叛国,含冤受屈,女儿死不甘心。”
闫晋长叹一声,眼中热泪盈眶,却哈哈大笑道:“说得好,不愧是我闫晋的女儿。怎么样,陪为父喝一杯。”
闫晋说着便拉着闫姝来到饭菜前。闫姝看着父亲的眼神,知道他已下定决心,虽然心中担忧,但也只能故作镇定。她与父亲碰杯,一口饮下杯中酒,烈酒入喉,如同燃烧的火焰,燃烧着她的血与热。
“父亲,我陪你。”闫姝坚定地看着闫晋说道。
闫晋看着闫姝的坚毅眼神,心中感动不已。他明白,这个女儿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有勇气面对生死、荣辱的勇士。
此刻,他们的心紧紧相连,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父女间流转,化为一股无比的勇气与坚定。闫晋看着闫姝,眼中充满了感激和骄傲。他知道,这个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勇士,一个值得他去尊重和爱护的人。
他们继续饮着酒,吃着菜,虽然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但他们的内心却越来越平静。因为他们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去面对那些即将到来的挑战。
“父亲,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闫姝看着闫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面对吧。”闫晋也看着闫姝,他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和不安,只有坚定和勇气。
他们紧紧地握着手,面对着前方的未知。他们的决心和勇气,已经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一切。
然而,闫晋看着女儿疲惫的背影,心中还是一阵酸楚。他轻轻叹了口气,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对着女儿说道:“姝儿,来,陪爸爸再喝一杯。”
闫姝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了父亲身边,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酒的辣味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暂时忘却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父女二人默默地喝着酒,回忆着过去的美好时光。他们的心情虽然沉重,但也有一些温馨和感动。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度过这样的时光了。
喝完酒后,闫姝靠在父亲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闫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如同哄孩子入睡一般。他们的心跳逐渐放缓,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们重回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起在花园里捉蝴蝶,一起在河边放风筝。他们笑着、跳着,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然而,当梦醒时分,他们将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们将被押解到菜市口,面对成群的看客和锋利的刀刃。他们的生命将在这个瞬间终结,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在最后的时刻,闫晋和闫姝紧紧相拥,彼此的心跳如同激荡的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他们明白,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度过这个充满生机的世界了。
闫晋借着胸中残留的酒意,突然看着闫姝说:“姝儿,我有件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今日必须要告诉你了。”
闫姝看着闫晋,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她紧紧地握住闫晋的手,静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闫晋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悲伤,他低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