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吴成还能站在擂台上,多半是靠着毅力死撑,为的就是能给对方下一轮上场的选手,给上一击,好让自己这边等会上场的队友,能更好的取胜。
龙国大学的两场赛事打法,其实是比较出乎吴成意料的,他一直以为还没有见过血的新生,是不可能有多拼的。
但是无论是方静也好,还是周隆也罢,都让吴成对于龙国大学的新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此时的吴成右手拄着断了的长棍,看向赵云帆。
因为受伤太重,吴成连想要自我介绍一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便只能冲着赵云帆点了点头。
赵云帆依旧是那副斯文的模样,见裁判丁之友即将宣布赛事开始,还特意将自己那副金丝边眼镜取了下来,十分温和的对着丁之友道:
“裁判,我刚刚上场的时候,忘记取掉眼镜了,我可以把眼镜放到你这里吗?”
“我怕等会伤着这副眼镜,毕竟……这副眼镜对我还挺重要的。”
赵云帆的语气十分诚恳,一举一动都不太像属于这里的人。
敢上战场的武者的身上是有很重的杀气的,比如外人一进入第九军,就能感觉到这里有着浓重的杀气,能压的普通人觉得心惊。
别看祁风这些人只是刚刚修炼,但是祁风这些人身上的那些慢慢燃起来的血性,就慢慢的与普通人越来越不同。
可是……,这位新上擂台的新生赵云帆,身上好像并没有杀气,也没有血性。
丁之友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位看起来书生气十足的赵云帆。
怎么看,这孩子身上都是没有任何血性,甚至都不如普通人里的个别人看起来凶狠。
接过那副金丝边眼镜的时候,丁之友皱了皱眉,很是小声的说了句:
“如果打不过的话,你只需要认输,我就能立刻让比赛停止,这样你就不会受太多的伤。”
这番开口,不是丁之友瞧不起赵云帆这孩子,只是他见过太多比赛,见过太多战争。
他清楚的很,像赵云帆这样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点杀气都没有的孩子,在擂台上必输。
两者相争,靠的是力量。
但更靠的是信念!
是血性!
是敢拼,敢死的血性!
像赵云帆这样的孩子,身上没有这些血性的时候,他在擂台上很容易就被人打垮。
所以与其被人打垮,何不趁早认输,免受一身皮肉苦?
丁之友真的是好心,他是真的觉得赵云帆这样一身书生气的孩子,走走研究、当当辅兵,甚至不当武者去搞搞学问,也能有不同的前途。
没有血性、一身书生气、走不了武者的路,就是丁之友对于赵云帆的全部印象。
听到丁之友这番话,赵云帆显然是愣了愣,转瞬就笑了起来,对着丁之友的好意他抱拳谢过,也并未多言,只是转身朝着擂台一步步走去。
其实丁裁判,也只是一片好心,说的也并未全错罢了。
就如同自己虽然被选进了特训班,但是赵云帆清楚的很,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血性,他与祁风他们好像完全不同。
他看见枪,会兴奋,会高兴,却从未想过用枪去征战。
他看见敌人,会生气,会愤怒,却从未想过去杀敌。
他好像……真的缺了点血性。
站在擂台中央的赵云帆,轻轻的笑了笑。
隔着大概十来米的距离,他却能清楚的看见擂台下祁风等人对自己的担心。
是啊,自己好像,一直都是个弱者。
初入龙国大学,祁风能靠着呼吸法进入百强榜,而自己却受不了那些疼,一直苦苦盘旋在F级中,不得寸进。
进入特训班,祁风已经成为队长,而自己却偏偏挑了个挑战性最小的职位,当个侦察兵。
哪怕弱如王飞、弱如方静、弱如周隆……,他们照样敢杀、敢拼、敢一往无前。
而……自己呢?
取下眼镜的赵云帆,好似有一点点的不同。
那副金丝边眼镜,他戴了三年。
三年前他得研究获得国际金奖的时候,他拿着那笔金奖的奖金去买的。
眼镜在,他的荣誉好像就一直在。
可三年前,他记得很清楚,如果那时候他在那项研究中,敢往前多迈一步,他可能就会得到更高的奖励。
可是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往前迈呢?
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就这样就可以了,就这样就很好了,就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他一直都是个弱者,哪怕曾经他获得过很多荣誉,但他一直都是弱者。
一直都是一个只求“足够了”的弱者!
这一刻,赵云帆突然想试试,挣脱“足够了”这几个字。
“吴成朋友,对不起了……,我需要足够的力量,迎战我的下一位选手。”
赵云帆一声暴呵,拿出那把他改装过的钢刀,一个闪跳便朝着吴成砍去。
这一回,他不想再满足于足够了这三个字。
他也想试试,他可不可以在这个擂台上,达到他的极限!